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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雪斋面色数变,最后只得跪伏道:“墨龙公,阿梅是本家安排的忍者,但本家从未有命令她在墨龙公的饮食中下毒。”以现在足利墨龙麾下忍者众的本事,要查清一个侍女的来历绝非难事,更何况捉住了侍女本人,让她开口说话更是小菜一碟。今川家的忍者系统一直也都是太原雪斋掌控,所以这事他是横竖逃不开的,干脆带着今川氏真直接来找足利墨龙认错,要杀要剐,今川家也躲不开。毕竟眼下已经不是三年前,冢原魔龙刚刚打下三国之地的时候了,今川家则刚刚上洛失败,元气大伤,面对石高是自己四倍的庞然大物,太原雪斋也很无奈啊。
足利墨龙闻言笑声却是更加止不住了,几乎笑的满地打滚儿,良久方才止住,戏谑般的笑道:“我知道,那个杯子根本就没毒,否则锅里煮的就是你们俩了。”
今川氏真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畏惧的看着足利墨龙,又看了看太原雪斋,他毕竟刚刚上位,情报系统的事情,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眼下怕是无法善了了。太原雪斋目光中却是露出喜色,当即开口道:“为了表示歉意,我们愿意献上御马场以西的三万石领地。”这相当于伊豆半国之地的三万石,正是当年小金会盟时,足利墨龙送给今川家的,现在把这些领地还回来,不光是为足利墨龙补全了九国之地,更是希望足利墨龙能念着当年的旧情,放过今川家。
足利墨龙却摇了摇头,说出一个让太原雪斋足底生寒的话:“当年甲斐刺杀,你们今川家也参与了吧?所以那三万石不够,我要骏河的骏东郡和富士郡,蒲山城割让给我,金山你们可以自己留着。”
“这……”太原雪斋的额头渐渐出现了细密的冷汗,足利墨龙要的骏东郡和富士郡的面积几乎占了整个骏河国的一半,虽然骏河七郡之中,膏腴之地都在另外五郡,但是骏东郡与富士郡乃是整个今川家的屏障,其意义相当于辽东之于大明,虽然产出不算多,可一旦落到别人手里,不用一天,足利军就能兵临骏府了!正是因为这两郡的极端重要性,所以历史上今川家为此与北条家常年在此展开拉锯战,这就是被称为河东之乱的惨烈战斗,直到扇谷上杉家与北条家翻脸,为了不至于腹背受敌,北条家才退出这两郡的争夺。
看到太原雪斋为难的样子,足利墨龙不禁嗤笑一声,“你应该很清楚武田晴信为了对抗我,趁今川家虚弱的时候和今川家家臣勾结的事情吧?而且武田家东面北面都无法扩张,那么和织田家联合瓜分东海道三国未尝不可行。这两郡在我手里,就切断了武田家南下的道路,你们也可以专心对付织田家的威胁了。到时候我会在蒲山城驻扎五千常备,若是今川家有人敢反对氏真,我不介意屠了骏府。”足利墨龙当然不会在意那次甲斐刺杀,但是只要能拿来当幌子用用,他还是不必介意的。
太原雪斋这种层次的大佬自然也能看到足利墨龙所说的这些,只是他还是有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毕竟今川家的崛起可以说与他密不可分,但是这种给今川家脖子上套绳索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因此依旧默而不语。
足利墨龙转头看向来了以后就没敢说话的今川氏真,“你父亲和我的恩怨是我们俩的事情,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弟子,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今川家本来就是主弱臣强的格局,义元上洛失败后,直属于家督的常备也是伤亡惨重,,全靠太原雪斋大师一力支撑,但现在你也能看出来,大师已经病入膏肓,将来我足利墨龙便是你最大的靠山!”
“谢老师支持!”今川氏真激动的喊道,他的确是今川家家督不假,可他这种弱势的君主,要是没有强援,哪天被家臣废了也不少见,可有足利墨龙给他站台就是另一码事了,谁敢动他就是打足利墨龙的脸了。本来从今川家整体利益出发,要是真的把骏东郡和富士郡交给足利墨龙,骏河国防御态势将急剧恶化,最好的选择是迁移本城,比如到远江国的引马城,那里地处三国中心,既能得到足利墨龙的支持,又便于集结兵力,镇压三河国蠢蠢欲动的国人叛乱与织田家可能的东征。当然,迁移本城这种事情历来都是个大麻烦,历史上玩得最溜还是织田信长,把本城从尾张的清州搬到距离前线更近的小牧山城,又从尾张的根基之地搬到美浓的稻叶山城,最后直接搬到近江的观音寺城,这样一来不仅有利于征战四方,更重要的是最大程度上降低起家之地武士豪族的影响,在更大的范围内招募麾下,从而实现拉拢人心消化领地的目的。在这一点上,历史上的武田信玄也好,上杉谦信也罢,包括毛利元就、北条氏康、今川义元这些原本有希望问鼎天下的强大势力,最后都没能迈出这一步。武田信玄死后,信浓派将领和甲斐派将领矛盾日趋激化,织田信长攻打信浓的时候,豪族大都望风而降;上杉谦信一生东征西讨,越中、上野乃至能登、加贺等国都曾经被她征服过,但是她始终跳不出越后武士团的圈子,一直蹲在春日山城,这种殖、民式的统治根本无法长久,各国的豪族如果都没法进入核心决策层,那么又怎么可能大力支持该势力呢?毛利元就就更不必谈,整个毛利家一度实现十国霸业,威震天下,但是其所依赖始终还是安艺国的老底子,各地豪族游离在统治核心之外,整个毛利家如同一个松散的联盟,只能威震天下,却始终不能问鼎天下!最后更是被羽柴秀吉一个军团之力压着打,每次豪情满怀的出征,几乎都因为内部问题无功而返。北条氏康更是如此,蹲死在小田原城,要是他有那魄力,把本城迁到江户城或者河越城,逐步抵消伊豆相模武士团的影响,拉拢其他国家的豪强进入核心层,也未必没有一统关东的希望。
所以足利墨龙从一开始就不断的接纳各地豪族武士进入自己的势力,像原本效力于里见家的土岐为赖,下野国的水谷正村,常陆国的菅谷政贞,上野国的小幡宪重、长野业正,武藏国的太田资正,北条家的北条纲成,这些都会成为足利墨龙麾下核心圈中的一员,而这些人恰恰又是其本地豪强势力的代言人,有他们在,足利墨龙对领地的掌控能力与消化速度将大大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