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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说话的江非白说话了，“江贵妃，你的深仇大恨，你的血统，何必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无煞国当年那场战役，输给大晋，对你来说一定记忆犹新。”
江非白的话让江贵妃一愣，随即一笑，“看来你都查出来了。”
“想要知道并不难。”江非白说道。
皇帝和太妃顿时明白过来了，江贵妃是异族人，是无煞国的人。可档案上，江贵妃并非异族人。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江非白，等江非白给出个解释。
江非白所说的那场战役，是皇帝年轻时的马关战役，那是血淋淋的厮杀，与无煞国的生死较量。
苏若不意外江贵妃是无煞国人，当初去飞霞宫的时候，那霸气威震四方的建筑设计完全出自于无煞国兵法。
江非白看了皇帝一眼，视线又落在江贵妃身上，“马关战役发生的时候，你八岁。那是决定性一场战役，无煞国耶律王三世和耶律皇后带着八岁的长公主耶律文和大王子耶律燃前往马关。耶律王三世对这场战役势在必得，也坚信一定会赢。然而殊不知等待他的是以退为进的计谋，大晋只破无煞国马关，杀入关中。一路杀到无崖山，将无煞国逼退回去无崖山后。而耶律王三世死于乱军之中，耶律皇后也死于军营，耶律燃在无煞国暗军的保护下，撤退到了无崖山后。但是长公主耶律文却没有从乱军之中出逃，谁都认为她死在了马关之战。可是她还活的好好的，她被恩平江家提督收养，那时江家提督正好丧了女儿，对她一见如故。她被收养后，一直不忘那场战役。直到她的哥哥耶律燃找到她，她立志要报仇，要雪耻当年的马关战役。她哥哥让无煞国最好的谋士培养她、教导她，在她进宫后，江家提督被山贼灭门。后来案子一直找不到凶手，就不了了之。皇上因为对你遭受灭门一事而心疼你，对你也上心，一下子就封你为贵妃。可是谁都不知道，整个提督府都是被你的人灭门的，为的就是怕暴露了你是无煞国长公主这件事。”
皇帝眼底有些虚，他手微微握拳，他明白马关之战为何给江贵妃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当年他年轻锐气重，加上臻妃被无煞国的人凌.辱而死，他对无煞国的怒火让他不听即墨离所劝。攻下马关后，他羞辱了耶律王三世，将耶律皇后赐给将领，让耶律王三世看着耶律皇后被凌.辱，然后把耶律王扔到雪地活活冻死，尸体给野狗所啃咬撕扯。无煞国男的皆杀了，不论男儿老少，女子都赐给军营的男人糟蹋。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糊涂，唯一一次败笔。
江贵妃听着，热泪盈眶，那恨意更是盎然，她极其怨毒的看着皇帝，身子在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的手，指甲陷入手心，血丝渗透了出来。
她似笑非笑，“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但是羞辱了对方，让对方死无全尸，这非君子所为
。而祁析麟所做的，更是为君者不齿，连畜生都不如！无煞国玷污了你一个臻妃，你却要百倍加诸回来。你攻下马关，杀入宫殿，把我母后赐给了十多名将领，你坐在那，高高在上，我母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也无法撼动你那铁石的心。将领们把她当做娼.妇，她哭喊着，我父皇被你绑在一边，看着我母后被你羞辱。他给你下跪，给你磕头。十九个男人，整整十九个男人，她咽气了，我父皇气的吐血。你让人把母后的尸体扔出去挂在城门上，供人欣赏，你让人把父皇的衣服扒了，扔到雪地中，让他活活冻死，尸体还被野狗啃了。你好毒的心！像你这种没人性的人，就该下地狱！就该去死！你以为你做的没人知道，可我当时就在现场，我就躲在那里。活该你失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叫我失去至亲，我就叫你一生痛彻心扉！你不知道吧？当年是我把矛头引到了莲皇贵妃身上，赵贵人才会想要杀了她。可惜了，不等我让人去好好享受她一番，她就被赵贵人杀了。”
江非白和苏若没想到的会是这样一段往事，但是按照江贵妃这么说，往事如此也并非无理。如果不是受到的伤害太大，怎么会如此怨恨。
太妃听着江贵妃的话，她看向皇帝，连生叹息，“冤孽，冤孽。”
皇帝本来还觉得对往事追悔，但是江贵妃这么一提莲皇贵妃，戳中了他的逆鳞，他怒顿时上来了，“好你个毒妇！”
苏若幽幽开口，“怪不得我总觉得莲皇贵妃一案，还有人牵引她卷入其中，我本是认为安贵人和祥嫔。只是安贵人已经疯了，祥嫔也死了，所以我答案也就止于此。想不到还是跟你有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是赢家。”
江贵妃看了苏若一眼，“你太聪明，我想借了赵贵人的手杀了你，都被你逃脱了。可惜了，如果当初杀了你，如今你也没有机会扳倒我。我输了，输在你手上。”
苏若摇摇头，“你莫要想多了，不是我查清楚案子，是非白大人查清楚的。这世上不是只有我一人能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即使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比我聪明的人。”
江贵妃狠狠剜了江非白一眼，“岭南江家，蛇鼠一窝。”
皇帝从床边拿了剑，就要上去一剑捅死江贵妃，“你害朕莲儿，害朕曦儿，你这个毒妇，朕可恨当年没有杀了你。”
太妃拉住了皇帝，“皇上，还是先让非白和苏尚书问完话。”
江贵妃笑道，“毒？是谁毒？你屠城，你可敢对世人说？马关城内，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你可敢对世人说，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今日我既然选择起事，那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但是你放心，我死了，我也会搅乱你的太平盛世。我要让天下人耻笑你，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在马关之战做的事。无煞国百万大军已经压境，三王之乱，我倒你的太平盛世如何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