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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昊的讲述,所有人脑中都浮现出整个案件的过程,尽管听上去有些难以置信,但似乎又很像真的,所以,被周昊故事牵着走的众人,开始对包龙星和扮演戚秦氏的宁洛雪更加指指点点,而且,之前同情的眼神也逐渐转为怀疑和不齿。
今日公堂上,常威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此刻,他心里最大的问号就是,这个方唐镜到底是谁呀?竟然这么轻松就把本少爷洗白啦?连本少爷都差点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了。
随后,宁洛雪的演技再次爆发,原本跪着的她突然起身,向着周昊张牙舞爪的猛冲过来,同时愤怒的大吼着。
“你说谎,你这个恶棍为什么要污蔑我,我与你拼了。”
由于周昊就在宁洛雪前方几步远的位置,所以宁洛雪这发疯的猛扑,竟然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而且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痛的他真想给这个疯婆子两拳。
可惜周昊此时扮演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卖弄嘴皮子的方唐镜,所以唯有一边慌乱挣扎一边发出剧烈的惨叫。
这一幕,把陈知县吓了一跳,连忙指着趴在周昊背上撕咬的宁洛雪大喊道。
“住手!不是,是住口,快来人把这泼妇拉开。”
在几名衙役的拉扯下,终于把宁洛雪从周昊的背上拽了下来,此时周昊的一只耳朵上全是血水,看上去十分吓人,其实宁洛雪咬的很有技巧和分寸,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操!这个疯丫头,绝对是公报私仇,就这锋利的牙齿,老子更不敢要你当老婆了,否则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成太监了。
“大胆泼妇,来人,给本官打她五十大板,重重的打。”
“大人且慢!”
唉!这死丫头咬了老子,老子还得不让人打她,这事真他娘的憋屈。
周昊的这声制止顿时令所有人费解,毕竟方唐镜可一直都不是什么善人,怎么今天被咬了还不报复呢?
“大人,不着急用刑,若是五十大板下去,这个泼妇就可能晕死了,还是先把这桩案子结清,还给常威公子一个清白后再说吧。”
周昊的这番话,让陈知县再次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为了目的不但能不择手段,还能忍辱负重,这份心机,啧啧啧,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呀。
除此之外,常威也对周昊更加的满意了,这个讼师真不错,既有才华,又懂得先救主人,将来若是把他带在身边,自己岂不是更可以随心所欲的干坏事了。
与此同时,被衙役重新按跪在地上的宁洛雪,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这笑容在外人眼里看来是疯了,只有周昊看懂了其中挑衅的意味。
哼!你个臭男人,让你拒绝了老娘那么多次,活该被咬。
周昊狠狠的瞪了宁洛雪一眼,刚要再说话,旁边的包龙星就又一次发出大笑。
“哈哈哈,方唐镜,你不应该做讼师,而是去说书,你这故事编的简直荒唐至极……”
此时的周昊心情很不好,于是不等包龙星说完,就突然暴喝一声。
“闭嘴吧你,就知道傻笑,简直比猪哼哼还难听,陈大人,请让‘回春堂’掌柜朱二上堂。”
等朱二上堂后,立刻指认戚秦氏前两天去他的药铺买过春药和砒霜,这下就与原剧情一样,算是坐实了戚秦氏投毒杀人的事实。
“大人,昨夜常威公子正是因为服用了春药,所以才神智不清,欲火攻心之下,打伤了来福和更夫,这也是常威公子衣衫不整追赶戚秦氏的真正原因。”
“一派胡言!方唐镜,昨夜我与雷豹捕头遇到常威行凶时,他可是清醒的很,而且还知道抓住一位行侠仗义的姑娘作为人质。”
“包龙星,你白痴呀,常威公子经过追逐出汗,再被你当街拦住这么一吓,药劲儿当然会消散了,哼哼,我正要说你呢,你倒是自己先蹦出来了,包龙星,我听说昨晚你在福满楼待了两个小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等戚秦氏引出来常威公子,这也是你们奸夫**栽赃嫁祸的最后一步,真够歹毒的了。”
“你放屁!我只是和雷豹捕头碰巧在福满楼吃饭而已。”
“哈哈哈,包龙星,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雷豹根本就只点了饭菜,没有喝酒,干吃菜能吃两个多小时,谁信呀?”
周昊的这句话,顿时把包龙星怼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和雷豹怕喝酒误事,所以就只点了饭菜,可没想到,这竟然也成了破绽。
“来人,传福满楼掌柜的。”
随着陈县令一声令下,衙役把静候在公堂外的福满楼掌柜的带了上来,随后福满楼掌柜的证词,让包龙星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深渊。
因为掌柜的不仅说包龙星和雷豹仅用半个小时就吃完了饭菜,但一直没有离开,而且还说,看见包龙星不停的向饭店外张望,好像再等什么人。
此时此刻,无论是公堂上的官吏,还是听审的百姓,基本上都相信了周昊所编造出来的这个案情,并且开始自行脑补包龙星与戚秦氏的各种奸情。
有的说,难怪戚家婚宴那天包龙星看起来脸色阴沉,原来是情人嫁作他人妻了,有的还说,戚秦氏长了一副骚狐狸模样,天生就知道勾引男人。
唉!人呐,无论古今都这德行,别人做好事不一定看的见,但在坏事上非常愿意无限的放大和传播,说实话,这就是希望所有人过得都不如自己的险恶心里,如此一来,才能凸显出自己的优越感,这就是每个人都有的阴暗一面。
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包龙星心中五味杂陈,但最让他感到悲哀的是,为什么想做个好官如此艰难。
然而,这一切还未结束,周昊开始了最后一记绝杀,只见他缓缓走向始终站在公堂边的雷豹面前,抱拳问道。
“雷捕头,在下相信,包龙星所作之事,你也同样蒙在鼓里,而且,你并不知被他利用了,现在请雷捕头告诉大家,昨晚是不是包龙星主动邀请你去福满楼吃饭?”
雷豹紧紧的盯着周昊,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他迟疑了几秒钟后,沉声答道。
“没错,昨夜确实是包龙星请本捕头在福满楼吃饭,而且还说有重要事情相商,不便饮酒,不过他在饭桌上始终左言右顾,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什么重要的事。”
完了,包龙星彻底巴比q了。
其实,雷豹的回答早已经在周昊的预判之内,因为,首先雷豹不可能如实讲出,他们是在等一个来自另外世界的玩家,其次,事已至此,他怎么可能不与包龙星撇清关系,难道他想陪着包龙星一起蹲大狱不成?
这就是‘算计’,从昨天到现在,周昊与包龙星比的就是谁算计的更多,谁算计的更深,可惜,包龙星根本不是周昊的对手,而且,周昊还有宁洛雪这么个卧底,所以,包龙星输的不怨。
“啪~”
惊堂木再次重重的响起,这次陈知县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
“现在,本官宣判,九品候补知县包龙星,贪赃枉法,不仅与戚秦氏通奸,而且二人合谋杀害戚家满门,并嫁祸给他人,证据确凿,将包龙星革去官职,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犯妇戚秦氏,心肠歹毒,不守妇道,判罚三日后骑木驴游街示众,然后再凌迟处死。”
陈知县宣判的话刚说到这里,听审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如果仔细的听看,会发现这些叫好的都是些男人,而且他们全都正盯着戚秦氏那娇柔的背影。
此时此刻,这些男人,将他们心底的邪恶与丑陋全都暴露了出来,他们不再关心戚秦氏到底有没有罪,他们只想看到这个漂亮女人被扒光后的身体,以及坐在木驴上的反应。
“安静!本官宣判,常威公子完全是被人栽赃陷害,现在立刻无罪释放,退堂。”
“狗官,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没天理啊……”
宁洛雪一边被衙役拉下公堂,一边歇斯底里的咒骂着,但陈知县充耳不闻,只是快步的跑到常威面前,卑颜屈膝的将常威扶起,同时满脸奴才样的笑说着。
“常公子,您受委屈了,幸好经过下官的审问,及时还您了清白和公道。”
面对陈知县不知廉耻的邀功和巴结,常威淡淡说了一句“陈大人辛苦”后,就转身看向周昊。
“喂!你很不错,今后就跟着本少爷吧,本少爷保你金钱和女人享用不尽。”
此时的周昊,已经收到了完成任务的提示,从现在开始,只要再过二十四小时,他就可以回归现实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快的完成任务,当然,这里面也有宁洛雪很大的功劳。
“咳咳!方举人,常威公子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陈知县见周昊还在望着衙门口发呆,忍不住装腔作势的提醒了一句,然而没想到,周昊转身上下轻蔑的扫视了他两眼,然后不屑的说。
“废物一个,就知道用刑。”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说本官。”
“我说错了吗?要是靠你这个废物,不仅常威公子很难脱身,还可能给提督大人惹来麻烦,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保住你的顶戴花翎,哼!”
陈知县被周昊怼的说不出话来,更是气的浑身乱颤,然而周昊不再鸟他,扭头看向了常威,皱着眉头说道。
“常公子,提督大人就在衙门外等着你呢,提督大人的脸色很不好,至于原因我想你心里很清楚。”
听到周昊的话,常威顿时没了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杀了戚家十二口,也就断了他们家的一条财路,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听说戚夫人不知所踪,更不知是死是活。
戚夫人可是他们常家与戚家勾结走私鸦片的重要纽带,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这个女人没死,那还真可能会有后患。
见常威神色变得紧张,周昊知道这个纨绔子弟是怕他爹的责罚,于是又对着还在旁边气呼呼傻站着的陈知县说道。
“陈大人,你到底会不会做官呀,看不到那位京城神捕一直在那边站着呢吗?虽说他只是个没有官阶的小吏,但人家可隶属京城六扇门,而且他还全程参与了这次常威公子的案子,你就不会去打点安抚一下吗?”
“你……”
常威正在烦心如何应付他爹,见周昊说的有理,又看陈大人那个废物的模样,于是正没处撒气的他,立刻对着陈知县一瞪眼睛,于是,陈知县只能无奈一叹,转身灰溜溜的向雷豹走去。
待陈知县走出几步远后,周昊立刻低声对常威说道。
“常公子,如果提督大人问你,你记住回答三点,第一,你昨晚确实喝了戚秦氏下的春药,神智有点不清醒,第二,昨夜你没见过戚夫人,不知戚夫人是死是活,第三,你感觉戚家的整件事另有蹊跷,只是感觉,其他的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常威眼珠转了转,便知道周昊这是在教他如何避免他爹的责罚,顿时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嗯,我知道了,对了,还不知道兄台的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叫做方唐镜,是令尊专门为常公子请来的讼师。”
“哦!原来是方兄,待我见过家父后,定要好好的宴请方兄,以表谢意。”
嚣张跋扈的常威为何对周昊变得极为尊敬,首先是因为周昊对陈知县的训斥,让他误以为周昊也有着不可小窥的背景,其次,常威发现周昊竟然敢帮他对付他爹,这一点太重要了。
常威深知他的一切都是他爹给的,所以不管他在外面多么张狂,可见了他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于是,周昊的行为让这个既无能又叛逆的官二代,立刻生出同伴和知己的心理,也更想把周昊招纳到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对于常威这种坑爹孩子的性格,周昊太清楚了,所以同样对着他友好的一笑。
“呵呵,常兄,宴请的事不急,你还是快去见提督大人吧,别让大人等急了,另外,记住,你见到大人后,一定要表现的很无辜和害怕。”
“哈哈哈,方兄放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咱们稍后再聚。”
常威刚要走,陈知县突然小跑了回来,那张老脸又带上了讨好的贱笑。
“常威公子,下官送您出去。”
这时,周昊惊讶的发现雷豹居然走向牢房那边,于是疑惑的问道。
“陈大人,那个雷捕头干嘛去?”
尽管陈知县对周昊充满了怨怒,但胆小的他此刻还真不敢得罪周昊,于是诺诺的回了一句。
“哦!那个雷捕头说戚秦氏可能知道戚家与江洋大盗勾结的事,想审问一下,于是我就买了个人情,让他去了。”
听到这话,周昊忍不住惊呼一声。
“什么?他要审问戚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