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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侧身避开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学士，走了进去。
劳勃处于难得的清醒期，恶化的伤口与高烧让他在床上不停的哼哼。
“七层地狱阿，给我拿点酒来。”
乔佛里王子就站在一边，虽然他的年纪不大但身高已近乎赶上艾德了。
艾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王子殿下，我想和你父亲叙叙旧。可能会很枯燥无聊。”
“没关系，我不介意。”乔佛里王子说道。
艾德嘴一抿，他不知道这乔佛里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傻。
“艾德？是艾德吗？”劳勃听出了艾德的声音。“乔佛里，你先出去。”
“好的，父亲。”乔佛里的话有些僵硬，至少艾德没从中听出该有的尊敬或是悲伤之类的感情。
“现在就咱们两个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只剩你一个了。”劳勃有些虚弱的说。
“玩笑可不能这么开，要是我对年轻的劳勃·拜拉席恩说他以后会被一头野猪拱死，他准会一锤子砸在我身上。”艾德说道。
劳勃笑了起来，可还没几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接着吐出了几口带血的痰。
“艾德，我们都上岁数了，即使我依旧怀念曾经和你一起血洒沙场的岁月，可那总归是过去。老天，你可知道我这些天做梦都是和你一起在自由贸易联邦闯荡，骑着骏马沿着大道奔腾，白天杀土匪，晚上泡小妞。哈哈，那才叫一个快意过瘾。”劳勃的话多了不少，他勉强坐了起来。
“你会没事的，等你把伤养好，咱们一起去。”艾德说道。
“我现在什么情况自己清楚的很，前两天我整天都在昏迷，今天反而清醒了，但我的伤势并没有好转，这叫他妈的回光返照。我马上就要与莱安娜见面啦，顺便把雷加那个畜生再杀一次。”劳勃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红润。
艾德突然胸口有些闷痛，一股悲伤让他说不出话来。
“还记的咱们小时候在鹰巢城互相扔柑桔，玩的凶极了。艾林进来的时候我一个橘子就砸在了他脸上。我们的养父真是个称职的国王之手，有他在的时候我就从来没为什么政事操心过。”劳勃继续说道。
“劳勃，听我说，虽然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毁了你的兴致。但你真的相信艾林是病死的么？”艾德说。
“哈，世事无常，就像你能相信我是被野猪拱死的吗？可老天呐，就是如此，可能就明天以后，大陆上就会流传起一个野猪国王的笑话。可去他的，老子不在意。”劳勃愈发的亢奋。
“据我调查，艾林是被人害死的，因为一个秘密。”艾德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笑话，谁敢害死首相，看来首相真是个累人的职位，都让你神经质了。”
“因为他发现了瑟曦的秘密。那就是。”艾德顿了一下“三个孩子都不是和你生的。”
劳勃刚想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发觉艾德的表情严肃的不得了。
“认真的？你这话是认真的？”
“八成以上的概率，艾林生前研究了谱系学和你在君临的那些私生子，跟随他的步伐我也做了一些研究。拜拉席恩家几乎从来没有金发的后代，更别说三个全是纯正的金发了。”艾德低声说。
“不可能，那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没人发现，从来没有人提出质疑？”劳勃摇着脑袋不敢相信。
“灯光之下，仍然有阴影。王子公主自小在君临长大，顺理成章。况且谁会相信王后能做这种大胆的事。也许有人像艾林一样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没说出来，或是被处理了。”艾德想到了威胁信的发出者，那就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知情人。
“去，去把瑟曦叫过来，我要当面问她。”
不多时，艾德带着瑟曦走了进来。
“你个狗婊子，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劳勃也不问直接就骂道。
与艾德预计的不同，瑟曦完全没困惑于这句话的意思，也没试图辩解什么。
“是又如何，睡遍君临城妓女，留下数不清野种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只要你们不说，乔佛里还是你的儿子，可你要捅出去，你可就绝后了。”瑟曦凌然不惧，不得不承认，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她还是有种独特的魅力。
劳勃被他这一句话气的够呛“是和你弟弟詹姆吧，你这条乱伦的母狗。我替你们养儿子，反过来还要感谢你们给我留下‘后代’是吧？拿剑来，艾德，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心是不是黑的。”
“你敢，只要你杀了我，我父亲泰温公爵定会血洗君临城。”瑟曦梗着脖子。
“艾德，拿剑来艾德。”劳勃嚷道。
“陛下，该以大局为重。”艾德说道。
“好啊，艾德，你一面揭穿这秘密，一面让我以大局为重。老子偏不。大局就留在我死后给你头疼去吧。来人！”劳勃大叫。
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
“陛下。”他行了一礼。
“明天上午把瑟曦王后游街问斩，罪名通奸。将我那三个孩子暂时软禁。”劳勃说道。
巴利斯坦一愣，但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老者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王后，跟我走吧。”巴利斯坦做了个请的手势。
“劳勃，等着吧，你们拜拉席恩家无法承受兰尼斯特的怒火。我要在地狱中看到你们一个不剩。下去陪你那该死的莱安娜去吧。”瑟曦尖叫道，随后就被巴利斯坦半扶半推弄出门去。
在瑟曦走后，劳勃颓然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喘着粗气。
“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有人早点告诉我，我还有时间留下个后代，由你这个首相辅佐他成长我也放心。可现在已经太迟了。”
“只好请你的二弟史坦尼斯回来了。”艾德说道。
“史坦尼斯？不，不行的。看在我要死的份上，对我再说句实话吧，艾德。我真的是个称职的国王吗？”
艾德犹豫了一下“距离称职还有段距离。”
“那就结了，我并不觉得史坦尼斯会比我强到哪里去，他粗粝，暴躁，说话也像我一样没遮没拦。可能他是个称职的将领，但也仅此而已了。会打仗的人不一定能当好国王。”劳勃对此是深有体会。
“可按照顺位继承······”艾德话音未落。
“去他的，我当上国王后起码也要做件正确的事，帮我起草遗书，我死后让蓝礼接替我。”劳勃挥了挥手“明早你推我出去，我要亲眼看见瑟曦死。”
“维斯特洛会因瑟曦的死陷入战火。”艾德说道。
“在我派去刺杀坦格利安余孽的刺客失手后，和平就已经到头了。一盘散沙的维斯特洛贵族们，需要一个统合者，我相信你和蓝礼会带领人民渡过接下来的艰难。”劳勃的所有怒火都已经消退，留下的只有缅怀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