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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庭离开医院的时候,在电梯口碰到了老爷子的遗产律师,两人打照面。这个时候叫遗产律师过来,怕是对遗嘱有所改动。
他走进电梯,傅芝毓的电话进来,他看了眼没接,这会还在想着老爷子的话。
说实话,如果老爷子不说最后一句话,他对傅芝毓的那段初恋还没那么大的兴趣,偏生是最后一句话,反倒让他更加好奇,那位究竟是怎么死的。
从他知道有这么个人,一直没有让人去调查过什么。
他对傅芝毓的过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也不想把她的事迹了解的过分透彻,再一个,傅姿或多或少的已经把她那点破事儿说的差不多了。
所以没必要再兴师动众,去找几个厉害的私家侦探,把她的往后都调查清楚。
手机很快停止震动,在他上车时,又打来了一个。
他接起来。
傅芝毓:“爷爷找了律师过去,你知道么?”
“知道,刚才正好碰上。”
“你在医院啊?”
“嗯。”
“那你跟爷爷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找律师过去?”
沈蕴庭:“就聊了聊公司的事儿,我出来律师才到,所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而且我想老爷子也不会当着我的面交代什么,他还提防着我。”
“还有其他事儿么?”
傅芝毓:“没了。”
挂了电话,沈蕴庭把手机放到扶手上,看了一下时间,直接回了家。
老爷子把遗产律师叫到医院的事儿,很快就落到傅姿的耳朵里,她直接找上了律师本人,想知道老爷子改动了什么。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威逼利诱都行不通。
很有职业操守。
但傅姿无所不用其极,赵律师跟了老爷子多年,他如今也是快到退休的年纪,家里儿孙满堂。
她找人做了手脚,给他的儿子扣了个罪名,他儿子从政,一直清白,怎么能因为他耽误了前途。事关子女,谁都要妥协。
赵律师把老爷子更改的遗嘱告诉了她,得知他要把公司继承权交给沈蕴庭后,傅姿觉得不可思议。
她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后,找了小妹,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傅敏儿:“老爷子脑子进水了么?”
傅姿说:“我问了医院的人,这些日子沈蕴庭跑的很勤快,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威胁了爷爷。”
“那二姐知道么?”
“我还没问。”傅姿一直在想傅芝毓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情,那她就是傻子。她不喜欢沈蕴庭,所以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儿。
思来想去,她说:“你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吃饭,我们三姐妹应该好好聊聊。”
傅芝毓接到傅敏儿电话正好下班时间,她答应下来,而后给沈蕴庭就说了一声。
沈蕴庭晚上有应酬,叫她自己跟家里阿姨说一声不用做饭就挂了电话。
傅敏儿约她在外面吃饭,到了地方才发现傅姿也在。
她站在门口没动,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最近个傅姿在公司里一直不对付,傅姿小动作多到傅芝毓心生厌恶的情绪,所以这会并不是很想见她。
“不是说你一个?”
傅姿说:“有事儿说。”
她看着严肃,傅芝毓想了下,还是进去。
落座后,包间内一时间很安静,没有人主动开口,三个人各怀着心思。
最后还是傅敏儿先打破安静,起身叫服务生上菜,“我随便点的菜,一会要是不合你们口味的话,就自己再点。”
傅姿:“老爷子前几天请了赵律师到医院,你知道吧?”
傅芝毓喝了口茶,“知道。”
“那你知道老爷子改了什么内容么?”
傅芝毓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你干什么了?爷爷想怎么改变遗嘱都是他的事儿,你至于么?无论如何,傅家的一切都是我们三姐妹的,你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对公司有什么好处?自从爷爷进医院,你就开始发疯,公司因此损失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傅姿冷冷淡淡一笑,轻蔑的说:“你还知道公司损失呢?我的傅家二小姐。”
“你要这么说话是么?”
“老爷子把公司继承权给了沈蕴庭。”她们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傅芝毓是个什么性子,傅姿心里清楚,她脾气也很硬,若是硬碰硬,说不上两句话,她就能直接扭头走人。
所以避免话不投机,直接给了结果。
傅芝毓一顿,傅敏儿从旁跟着道:“二姐,这事儿你知道么?”
其实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并不知情。
傅姿说:“今天我跟小妹去了一趟医院,你猜怎么着。”
傅芝毓没应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她憎恶她这种卖关子的行为,还有她脸上带着轻视的浅笑。
“医院里多了不少保镖,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沈蕴庭弄过去的。我没见到爷爷,被人拦在了门口,无论说什么,都不让我见。”
傅敏儿点头,“是啊,还特别凶呢。是不是二姐夫把人圈禁起来了?二姐,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么?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么?还是说,你也参与在了其中,有意将继承人的位置转交给他?爷爷最是看重你,也最听你的话,只有你说了他才会改动遗嘱,你不会”
“我没有。”傅芝毓冷声打断,“我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我就没有跟爷爷提过这方面的事儿。”
“那爷爷怎么突然就改了遗嘱?”
“我如果能够回答你,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些废话。”
傅姿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判断着她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装的。
不过想想逻辑,傅芝毓再感情用事,也不至于把继承权让出去,她跟沈蕴庭之间,是互相利用,应该还没有到有感情的地步。
傅姿:“那你日日跟他在一起,就一点都不防着他?”
“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每天都那样,公司里做的每一个项目我都有参与到,没发觉他耍什么小动作。倒是尽心尽力的在为公司谋福利。”
“那你知道他最近跟盛骁走的很近么?”
“他们两一直是好朋友,走的近不正常么?”
傅姿:“你还真是相信他的为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就不能跟盛骁联合了,准备吞掉我们傅氏么?作为商人,有利可图,你觉得盛骁会拒绝?他们两来往密切,指不定在谋划什么,而你却一无所知。我真是搞不懂,爷爷为什么会觉得你有能力,要把继承权交到你的手里。像你这种性格,再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男人拿捏。”
傅芝毓微皱了眉,但她不想跟她争执,所以没有顺着她怼回去,一旦开战,就别想好。眼下最重要还是爷爷的问题,不知道沈蕴庭做了什么。
她说:“既然沈蕴庭有所动作,那么现在我们三个能不能休战?”
傅敏儿道:“我可从来没有跟你们打架。”
傅姿笑了笑,“你倒是还有些理智,知道暂时休战,一致对外。”
傅芝毓看着她,说:“不然你觉得我会欺负自己人?爷爷从小教育我们手足情深,姐妹齐心,是你忘记了,不是我。饭我不吃了,先走了。”
她拎着包,没什么心情吃饭。
还未出门,傅姿叫住她,“都到这里了,吃了再走。咱们该好好的商量商量,怎么应对,顺便聊聊天。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三姐妹坐下来聊天了,不是么?”
她语气温和,听得出来有和解的意思。
傅敏儿起身把她拉回来,“就是啊,菜都要上了,走什么走呀。再说了,你回去自己应对沈蕴庭,我们也不放心的呀。他现在都能控制爷爷了,谁知道要怎么对你。”
傅芝毓坐下来,点了点头,“好吧。”
傅芝毓并没有立刻到沈蕴庭跟前对峙,只是隐忍不发,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想要证实他的阴谋诡计。
三天后,沈蕴庭在盛骁跟前破口大骂,“这个老东西坏得很!我当他怎么突然知道要把公司给我,原来是走的一步棋,把我搞成大反派,让她们姐妹三个团结一致来对付我。”
他说的义愤填膺,袁鹿听到,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喊什么,圆圆都给你吓一跳。”
盛骁说:“就是,你喊什么,这是好事儿,你应该高兴。不费吹灰之力,把公司拿到手,还不好么?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就当个大反派,也挺好的。难不成,你还对付不了这三个女人了?”
沈蕴庭郁闷的坐回沙发上,拿了香烟要点,被盛骁挡住,“别在这里抽烟,孩子就在那边,你让人抽二手烟,合适么?”
“老东西!”
“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他起码是真金白银的把钱和权利交到你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怎么?是不想跟傅芝毓对立?”
沈蕴庭微微顿了一秒,“见鬼去吧,她算什么东西。我就是讨厌被当成工具人,老东西要这么算计我可以,我搞死他这几个孙女。”
“那你要好好的费点心思,不过我觉得好男不跟女斗,最好的办法也是老爷子说的,让她们三个真心和睦,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和平共处。傅芝毓终究是你的合法妻子,除非你打算跟她离婚,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可以做一些龌龊的勾当,去挑拨她们三姐妹。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三个女人而已。”
沈蕴庭没说话。
这会,袁鹿抱着圆圆去房间里换尿布,四下无人,盛骁认真的问:“话说你现在对傅芝毓是什么情况?卓彦馨肯定是过去式了,我相信你也没那么长情。那这位傅二小姐呢?”
周围没人,夜色靡靡,沈蕴庭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人就是犯贱,那些送上门来的,殷切的对你示好的人你不要,偏偏就是对这种对你爱答不理,甚至把你当成替身的,动心思。我就是有病吧,之前对卓彦馨也是,以为掌控在手里,结果分开的时候这人比我还绝情,反倒让我对她念念不忘。傅芝毓更甚,拿我当她初恋的替身,我当我身上有什么大的魅力呢,能让一位学富五车,修养这么高的千金小姐看上。”
“原来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了我身上她初恋的影子,你说可不可笑?简直有病!”
盛骁噗嗤笑了出来,“所以,你现在对傅芝毓有感觉?”
沈蕴庭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突然心动的么?”
“什么时候?”
“她跟人私奔,消失了两三个月,那天夜里我从会所出来,去便利店买水,看到了她。狼狈不堪,可眼神却那样的坚韧,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落魄,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就算被人抛弃了,受到了伤害,她依然无所畏惧,坚定不移。明明是千金小姐,却有杂草的生命力。她不再是我眼里的她,她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盛骁,“就在那一瞬间,我心动了,然后她倒在了地上。”
沈蕴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盛骁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的说这么一番话。即便之前在对待卓彦馨的事情上,他至多是烦闷,不爽。
不似现在,他是认命,认命自己看上一个不会爱自己的女人。
盛骁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自信点。”
“奇怪就奇怪在,我没有自信。在她跟前,我总觉得自己矮一截,我真怕自己有一天,会毫无尊严的去对她妥协。绝对不能有这么一天。”
盛骁无法解决别人的感情问题,他只能劝说:“喜欢一个人,最起码不要伤害她,越伤害越得不到。”
沈蕴庭耸耸肩,没有回应这句话。
晚上,他回家。
傅芝毓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开电视,屋子里静悄悄的。
听到开门声,她转头看过来,“回来了,去盛骁家里了?”
沈蕴庭知道她找人跟着自己,无所谓的耸肩,“有事?”
“没事,我记得他老婆,性格很好,我还挺喜欢的。要不然,什么时候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请他们来过家里。”
“请过来干什么?你做饭?”
傅芝毓微笑,“也可以啊。”
“无聊。”他自顾自的回房,没在客厅停留。
傅芝毓跟着他到门口,“我想见爷爷。”
沈蕴庭脱了衣服,嗤笑一声,“你还真相信,是我圈禁了你爷爷。”
“他们挡住了我,说是你吩咐的,没有你的同意,我见不到他。”
沈蕴庭懒得说,说了她也不信,“那就别见了。”
傅芝毓:“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挺累,我要洗澡休息,你别在我耳边吵吵,很烦。”
说完,他过来关上了房门。
傅芝毓被关在门口,这一次她倒是没进去,只是心中愤懑,回到客厅里坐下。
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天晚上,傅芝毓没有进房门。
沈蕴庭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烦的有些睡不着。
第二天,他去了医院。
门口那些人都是老爷子自己的人,他就在自导自演。
“您这计划倒是挺不错,直接把坏人两个字扣在了我的脑门上,让她们齐心协力,顺便还能让我跟傅二小姐婚姻破裂,一举两得,真是完美。”
老爷子咯咯的笑,发出来的声音刺耳难听,他说:“你们的婚姻有破裂可言么?至于你跟她最终会如何,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与我何干?事情要发展到什么地步,你可以掌控的,不是么?我说的话,难道没有兑现?”
沈蕴庭哼笑。
老爷子没有多说话,他看起来很疲惫,说几句话就很喘,这会闭上眼,开始休息。
沈蕴庭在旁边坐了许久才出去,出了房门,就看到傅芝毓在门口。
她说;“我要见爷爷。”
沈蕴庭:“爷爷睡了,别打扰他,下次吧。”
“我只要看他一眼,只要看他是否安好。”
她目光锐利,眼里透着冷,仿佛他如果不答应,她就要跟他彻底决裂。
决裂在所难免,沈蕴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着她离开了医院。
他抓的很紧,傅芝毓挣脱不了,医院人多,她没不欲在路人面前出丑,给他们看戏。
到了停车场,她才反抗,“你放手,你给我放手!”
“这是老爷子的计划,是为了让你们姐妹和睦才干的,那些人都是老爷子自己的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在说谎,你已经开始动手了。你开除了爷爷在公司的心腹,我已经查到是你故意陷害,把他们扫地出门,还让业界封杀。”
“要真是我做的,你根本就不会查得到。还有,继承权都在我手里了,我有什么必要在做这种事?”
“你心急啊,你想要把公司占为己有,最开始你接近我的目的也是这个,把我当成是踏板,你成功了。”
沈蕴庭觉得她不可理喻,“是啊,你一开始就看清楚了我目的,你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嫁给我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是你引狼入室,就别在这里跟我叫嚣!你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