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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昂也在想,曹操称王的消息一传出去,肯定会掀起一股浪潮。
朝堂是一方面,民间却也不可小觑。
曹昂最担心的是那群文人。
书院笼络了一大批文人不假,但是曹操称王在一些顽固的文人脑袋中,那无异于谋反。
刘邦有言:“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当然,天下,是天下人的,但是,是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得安抚,曹昂心下暗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啊!
当然,太放肆的得杀,这不能含糊,下层民众往往是人云亦云,有自己想法的不多,得多加引导。
不然这句“天下共击之”,就会变成一道催命符。
曹昂遂使人去唤曹植。
不过一刻,曹植便至,满头大汗,拱手拜道:“见过大兄!”
曹昂指了指一侧,曹植便坐,曹昂道:“十步之内,蚊虫莫近!”
“诺!”
曹植见曹昂这般模样,便知事不小,当即往曹昂脸前凑。
曹昂身子亦微微往前探,“父亲欲称王也。”
曹植大骇,瞠目结舌,“大...大兄...之言当真?”
未待曹昂回复,曹植紧绷的身子当即松了三分,轻叹一声,“兄长所言,自非玩笑。”
曹植拱手拜道:“兄长可有吩咐之处?”
曹昂长叹一声,“汝知吾十数日前尚在攻伐江东,方始时,吾以为许都生了何事,父亲这般匆忙召吾归来,未料到却是为了称王一事。”
曹植一愣,“大兄,父亲称王,岂非好事?”
曹昂苦笑道:“好却是好,只是其中干碍,忒大了些。”
曹植皱眉道:“朝堂上纵有人反对,以父亲之威,兄长之势,此些人岂能坏事?”
“朝堂上有吾与父亲,一众心向汉室之人确实翻不出甚么风浪。”
“请兄长示下。”
曹昂身子前探,轻叹了一声,“吾只恐那些读了几卷书,不晓得自己姓甚名谁的学子,受了他人蛊惑,跳出来送命罢了。”
曹植急了,“兄长,民间学子又无甚权势,即便口中妄言,罪不致死啊!”
曹昂冷冷的看了曹植一眼,“吾本以为汝在书院历练这般久,应当有了长进,未曾想汝还这般幼稚!”
曹植伏身便拜,“兄长!”
曹昂长叹一声,“汝在书院待了恁长时间,莫非不知读书人在民众之间有多大的影响?”
曹植直起身来,有些无措。
“读书人的话,在一般民众心中,那就是真理,民众不读书,以为读书人读书了就知道的多了,当然这话是没错的,但是九成九的读书人都读不出真理来却又喜欢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曹昂一脸冷色,“若非需选拔人才,何须教恁些人读书?”
曹植冷汗涔涔。
“兄长那吾当如何为之?”
“引导舆论。”
“如何引导?”
“若父亲称王,那些读书人会如何唾骂?”
“这......”曹植不敢说。
曹昂冷哼一声,“曹贼?”
曹植把头低了下去。
曹昂冷哼一声,“到时候汝便开一文会,与他们辩便是,依汝之才学,能胜汝者有几人?”
“若是有人胜吾......”
“汝便说细盐、徐州纸、火炕、水车都是吾弄出来的,他若是能不用这些东西,由他放肆!”曹昂冷笑道,“若是再不识相,一刀杀了便是。”
曹植默然无语,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安瑞!”
王越推开门,拱手拜道:“主公!”
“选十个军士,护着子建,听子建差遣。”
“诺!”
曹植起身,曹昂拍了拍曹植的肩膀,“当断则断,不断则受其乱,当杀则杀,若怜惜几条人命,说不得埋下更大祸患。”
曹植重重的点了点头,拱手拜去。
却说张昭得了孙权差遣,心中虽然别扭,然终往乔玄府上去。
乔玄闻张昭至,请入正厅,笑道:“不知子布前来,所为何事?”
张昭心下有些尴尬,面上却显露不出,“乔公,吾近日来,有要事欲与公瑾商议。”
乔玄不知张昭之意,笑道:“如今公瑾在书房之中读书,吾且去唤,子布稍坐。”
张昭忙起身拱手道:“有劳乔公。”
乔玄摆了摆手,自往后宅去。
少顷,周瑜便至,张昭忙拱手行礼,“公瑾。”
周瑜笑着还礼,“子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昭嘴里有些苦涩,“公瑾,吾今日受主公所托前来。”
周瑜观张昭面色,逐渐变冷,“不知有何见教?”
张昭不敢看周瑜,“公瑾,如今汝是庶民之身,主公恐汝当权时得罪不少人,是故使吾来说汝,主公愿备下一宅,一应所需由主公负担,且有军士护卫……”
“张昭!”周瑜一声冷喝。
张昭打了个哆嗦。
周瑜冷笑道:“汝不知此何意?”
“公瑾,主公……”
“江东有谁人欲杀吾,吾端坐于乔府门前,若有人能言吾周瑜有那出对不起他,一剑杀了吾便是,吾周瑜,毫无怨言。”
周瑜冷冷的看着张昭,杀气四溢,毕竟是跟着孙征战过的人物。
张昭后心发冷,背心起了冷汗,苦笑一声,拱手便欲拜退。
周瑜冷笑道:“子布,吾自认吾未曾做过对不住汝的事,安能如此!”
张昭面色羞愧,低头躬身而出,乔玄于外间见张昭躬身低首的模样,怎么唤张昭都不应,只得往内厅去探究竟。
周瑜见张昭远去,心下怒火未消,怒骂一声,“欺人太甚!”
乔玄正入内,闻周瑜之言,忙问生了何事。
周瑜遂将方才之事说了,乔玄大骇,“此孙权欲杀公瑾也!”
周瑜大惊,“岳父,何至于此,其也便是囚禁吾……”
乔玄摇头,“若其只欲囚禁于汝,何必另择一宅邸?只使丁奉引兵士来,将府中其余人等驱散便是!”
周瑜大骇,“如今当谋而逃也!”
乔玄急的来回踱步,“事虽急,却需慎,不可妄动,吾翁婿二人好生思量,方可脱此祸患!”
二人密议。
却说张昭羞愧归府,闭门不出,有人来拜皆言病也,不便见人,孙权使人探了几次,张昭只是称病,孙权遂不问张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