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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国鼎酒楼,看到新写怀和行慎之从车上下来,神情严肃。
酒楼的经理急慌慌地跑出来,手上沾有血,对二人说了几句话,他俩立刻进门,显得有些焦急,像是出事了。
车子呼啸而过,很快就看不见他们了。
旧清菡将目光收回,注意力回到谈话里。
说到计划先招收二十个女学生,稳定了再扩招和扩建。最初的老师就是车上他们,暂时不对外招教书先生。
就这么敲定了。
到四合院。
这是文氏家族的产业,在一条窄巷子里。这院子已经有很多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落叶遍地,一片荒芜。院东的那棵大树业已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子。
曼怡环顾一圈,无从下手:“这要怎么弄?”
文思敏随手拔起一株草,回答她:“先弄干净,把草除了,地拖了,蜘蛛网扫了。”说完,他又拔起一株草。
旧清菡挽起袖子,和曼怡对视一眼,后者无奈唉一声,也将袖子挽起,动手拿起扫把。
干得热火朝天。
直到下午,太阳西斜时候。
几人大汗淋漓地瘫坐在檐下,环顾干净的院子。
不容易啊,后背汗涔涔,衣服都是湿的。
青梅和香巧买了吃的喝的回来。
青梅道:“小姐,门口有两个小女孩,面黄肌瘦的,好像是饿晕了,叫都叫不醒。”
几人面面相觑:“去看看。”
像是七八岁出头的两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烂,脚上的一双草鞋也是坏的,十只脚指头裸露在外面,指甲盖里都是泥,黑不溜秋的。二人的面颊凹陷下去,没有肉,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把她们抱进去。”旧清菡抱起其中一个女孩,一边吩咐,“青梅,去烧热水,再跟街坊邻居买一些糖。”她强调,“要付钱,不可以白拿。”
“是,我这就去。”
抱着她们到西厢房躺下。
热糖水烧来,旧清菡和文思捷小心翼翼地吹温了才喂进二女的口里。
醒了。
青梅又拿来饭。
两女娃的双眼放金光,猛地接过,狼吞虎咽,一颗米都没有剩下,吃完了还沿着碗口舔剩下的油,舔到碗干净得没有一滴油了才停下。
“你们叫什么名字?”旧清菡问。
两女对视一眼,又低着头看饭碗:“我叫啊善。”
“我叫啊良。”
合起来是善良。
“你们是姐妹?”
“嗯。”
“你们的父母呢?”
姐妹俩不说话。
乱世中,和父母走散的,父母死亡的孩子大有人在。
旧清菡不在追问下去,留下丫头看顾她们,和文氏兄妹,曼怡出了这个厢房。
文思捷:“要不,我们收留她们吧,就住在这,平时跟大家一起上课。”她看向文思敏。
文思敏想了想,点头:“两个孤女,我们要是不收留,可能她们就要流浪。”他的视线射向正房,“正好,我本就有搬来这里住的打算,方便教学,也方便照顾她们。”
“你要搬来?”旧清菡疑惑,以前没有听他说过。
曼怡也是一头雾水地瞧文思敏。
“刚刚定下来的。”
文思捷道:“我也搬来吧。”她看着文思敏的眼睛,“哥哥,你是男孩子,她俩是幼女,有我在,在生活的照顾上面会更方便。而且,你从家里搬出来,我一个人害怕。”
“我担心你在这会住得不惯,睡不着。”
文思捷风轻云淡一笑:“这有什么的,我们家又不是当年的文家了,我没那么矫情。”
文思敏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好,不愧是我的妹妹。”
旧清菡和曼怡对视:“那由我们来置办用具,文房四宝,桌椅,黑板粉笔什么的。”
“那当然。”文思敏毫不客气,“你们俩最有钱,难道要我俩破落户置办?”
“开什么玩笑。”曼怡的眼珠子一挪,“亏你也是个文人。”
夕阳光偏斜,照在几人的身上。
去看厢房和正房。
东厢房的采光最好,适合做教室,倒座房的采光一般,可以放杂物或者是做饭厅,西厢房做学生宿舍,正房则由文氏兄妹入住,左右对面而居。
旧清菡在正屋踱步:“今晚还不适宜搬进来住,什么都没有。”她望出窗户,看西厢房的门,“我先带她们回家,等什么时候这里收拾好了再搬过来。”
“这不好。”曼怡担心,“旧伯父旧伯母都不知道你和我们一起开学堂的事,你要是带她们回去,不就暴露了?我带她们回去吧,这样最稳妥。”
文思捷噗呲笑:“给你带才不稳妥呢,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想照顾小孩?交给我和哥哥吧,我们会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不是!”曼怡双手叉腰辩驳,“我哪里照顾不了自己了?小瞧人。”
三人不回应她,都憋着笑。
曼怡生气,手一挥:“小看我?!我不管了,爱谁管谁管。哼!”她推开门出去。
门后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和这里间隔几条街的国鼎酒楼,新写怀才处理完一起打架事件。打架的双方都是贵公子,砸瓶摔碗,下手都没轻重,揍得头破血流。
从上午到现在,总是是解决了。
经理顾中强把损坏的物件单子递给新写怀,那两人打得狠,毁了很多东西,还砸了古董。
“把账单送到他们家,照价赔偿。”
“对。”行慎之晃着那单子,“一个子都不能少,吃饱了撑的,浪费我一天的时间。”他有些恼,灌入一杯酒。
新写怀瞅着他的脸色,很不妙。
那打架的,其中一个是禾舒夫家的弟弟,难怪他不痛快。
顾中强看眼新写怀,拿着单子走了。
行慎之又喝了满满一杯的酒,放下杯子的那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步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
新写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禾舒。
行慎之站起,话没说出口就挨了禾舒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我弟弟打架,你在这也不劝。”
“哼?”
新写怀忙将二人隔开:“你算什么?什么身份?你的弟弟和人打架,跟行慎之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朝服务生招手:“把这位,”他咬重字眼,“夫人,请出去,还有,把禾公子损坏酒楼的物件的账单给这位夫人。”新写怀的双眸冷漠,“请夫人付清账单再离开。”
行慎之和禾舒互瞅着,片刻,他头也不回,大跨步走了。
禾舒流下眼泪。
办公室里。
行慎之直接拿瓶吹,新写怀去到时候,桌上已经有了一个空瓶子。
新写怀夺过酒瓶:“我送你回去。”
行慎之叹口气,涩涩一笑:“我明知道她不好,可是啊……”他捶胸,“刀插在心里,拔不出来……”
“不是刀拔不出来,是你不愿意拔。”
一针见血。
行慎之呵呵笑:“不说了,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嘛,走吧。”他站起身,缓缓朝门口走。
“明天要去电影院和琉璃厂。”新写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行慎之顿足:“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会如约去的,放心吧。算了算了……”他转身,摆摆手,“我还是不去了,让谦临陪你吧,我可能……”
新写怀走近:“我知道,送你回去吧。”他这个状况,不好去办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