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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羽静静在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没有掉头往回走,因为她很清楚,身后的路一定没有再通行的可能,而往前又有被记忆吞噬的危险。
又思忖了一会,纪白羽突然笑了起来。她在犹豫什么?她在害怕什么?就因为如今暂时寄人篱下,所以她就开始瞻前顾后变得如履薄冰,连这样的小事也要反复思考过后才能勉强做出决定吗?简直可笑。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纪白羽这种人会考虑的。
垂眸低笑,纪白羽缓慢悠然地踩出了往前的步子,像是在花园中散步似的平静,双眼仔细打量着长廊上的雕刻。
雕刻很完整,从女子和男人的第一次见面,一直到最后两人站到对立的位置上,一人带领着修真界,另一人则成为了魔尊,针锋相对,带领着双方势力开启了一场长达十数年的战役。
纪白羽有些讶异地发现像极戚承淮的男人才是堕魔的人,而跟她长相几乎一致的女子则是成为了修真界的领袖,使用的武器也与她几乎相同。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纪白羽没有追究,因为她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近在耳畔。
“等我。”他这么说,有着痛苦,也有决断。
纪白羽分神了一瞬间,突然觉得手心一烫。抬眼去看时,却是浮雕上的女子落了两行血泪,一滴一滴地砸到了她手掌心里,居然真的有温度。
纪白羽没有缩回手,就那么用手心承接着浮雕中女子眼角落下的鲜血,挑了挑眉:“身不由己的生离死别?”
说到大战,纪白羽就忍不住想到了秘境之中那棵白骨树,里面的人可是亲口告诉过她,白骨树和它方圆的人骨,全都是“那场大战”的结果。那场大战是不是就是修真界和魔门千年之前的一战?那么这条长廊中的浮雕又代表了什么?是真实的历史吗?
最让纪白羽在意的是……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谁?
似乎是为了回答纪白羽的问题,好听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我爱你,我只爱你。”他的声音几近绝望,只听就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掌心突然一凉,原本满溢在纪白羽手心的一捧鲜血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纪白羽收起手指,缓慢地捏成拳头,她看见壁画中那个容貌与她相同的女子最终用生命封印了一口井,然后死在迟来一步的男人怀中。
看到这里,纪白羽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不禁皱眉按了按心口,却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等等,她刚刚进入这条长廊的时候不是没有实体吗?现在为什么又能碰到自己的身体了?
“纪白羽。”
正思考着,纪白羽却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恍然间她觉得这把声音居然和华中男人的如此相似。
“听见了吗?”那人的声音很快又传了过来,纪白羽这才分辨出来这是戚承淮的声音,恐怕是戚承淮正好给她传讯了。
纪白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居然把戚承淮的声音听成了画中人,果然是受到这壁画的影响太深了。而且……她也很想出去,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出去的办法,是剑印带她进来,又不是她自愿的。
……对了还有剑印。
纪白羽摊开了手掌,发现剑印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她思索了一会,回忆刚才从剑印中迸发出剑气时的感觉,调动身体中的魔气往掌心涌过去,果然,剑印轻轻地震了一下,然后就跳出一捧小小的剑气来。
看了剑气一会,纪白羽如法炮制地用手指逼出一小束剑气融了进去。
一瞬间神识被粗暴地抽离,像是被压缩后强行通过了什么出口一般,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被撕裂了。
再睁开眼睛时,纪白羽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一号城城主府的客房中,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再打量了一眼剑印之后将其放回了须臾戒指之中,顺便掏出了戚承淮的传讯玉佩。
之前戚承淮在魔门中而纪白羽在修真界时,两人之间使用传讯玉佩就很不方便,经常受到魔气的干扰。现在两人所在的位置掉了个个,当然也还是一样的不好用,今天是纪白羽在进入魔门之后第二次成功接收到戚承淮的传讯。
正好纪白羽也十分想和戚承淮分享一下刚刚经历过的事情。
她想了想,给戚承淮回复道:“你在魔门中的时候,去过几个大的城池吗?”
“在空中见过几个,没有进去过。”戚承淮回复时的声音有些抽紧,“你刚才在做什么?我传讯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他差点就以为纪白羽又重伤或者被困,几乎就要动摇念头跑去魔门了。
“你绝对想不到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说到这个纪白羽就兴致满满了,“我现在在一号城中,这里城主的女儿给了我一件东西,说叫剑印,剑印上的记号和我的私人符文有些相似,所以我用剑气激活它的时候就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着一整条长廊的壁画,记载了一个人的一生,而这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和你长得一样,却不是你。”戚承淮确认了一遍。
“对,她不是我,却同样有着完整的九问诀法印。”纪白羽盘起了腿来,继续道,“修真界和魔门之间千年之前是不是有一场惨烈的大战?当时是不是有两位领导者?”
“那场大战的详细记载在大战结束之后已经全部被毁了。”戚承淮道,“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它的存在。到如今也是个谜团,你说的两位领导者我并没有听说过。”
纪白羽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刚才本来是想给你看的,但我的**并没有一起被传送过去,所以拿不到传讯玉佩……那个与我长相一样的女子是修真界的领袖,而壁画中同时还有一个男人,他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他堕了魔,统一魔门成为了魔尊,然后带领着魔门的势力和那个女人展开了漫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