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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白羽一愣，发现自己被男子的话给绕了进去，变相地承认了自己有想要永伴一生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收回说过的话，咬了咬嘴唇好歹是忍住了。
男子看着她的表情，眼底有些怀念：“很多时候，你都是在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沦陷了。”
纪白羽撇了撇嘴，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他对我许下过诺言，无论如何都会在我身边。他的修为比我高，倒是有希望成为天道。”
“道侣？”男子问完之后立刻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不，你还没有与他结合。”
“结合？”纪白羽的注意力则完全不同，“怎么个结合法？”
男子这次话前的停顿更久了：“……你不知道？”
“我是夺舍之身，你看不出来？”纪白羽干脆地一摊手，“我之前所在的地方，道侣可不存在什么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活不了多久这回事。”
“你的身体和神魂十分契合，看不出是两个人。”男子否定道，“至于说到结合，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结合有好处也有坏处，能调整人的神识和真元状态，让两个人、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亲密；也会因为这种联结而更容易受到同时的伤害。”
“……能调整人的神识和真元状态，也就是说，一方的状态越稳定，另一方也会在这种影响之下变得同样稳定？”纪白羽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对。”男子点头，“许多魔道之人都是靠这样的方法来抵抗心魔的。”
纪白羽支起了下巴，微微眯眼思考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你知道我的修为。”
“元婴后期。”
“离天道还有多远？”
“等你突破了渡劫大圆满，自然就会知道。”
纪白羽笑了笑：“你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突破到大乘期过了吗？”
别说大乘期，就算洞虚，也已经是冠绝一整个修真界的存在了，大乘期根本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那之后更加虚无缥缈的渡劫期。
修真的一个常识就是，修为越到了后期，提升得就越慢，哪怕一个小境界，都有可能卡几十甚至几百年。渡劫期大圆满，听起来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痴人说梦。
“外面有大乘期的人，这一点我能感觉到。”男子道，“修为太高的人通常都会低调行事，想要躲过天道的窥探，可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天道的双眼。”
“这个修真界中有大乘期的存在？”纪白羽挑了挑眉，有了些兴趣，“我曾经修炼到过洞虚后期，倒是没见过大乘期的大能……虽说如今天道都站在我面前，渡劫期也算不了什么了。”
男子并没有被逗笑：“你很有希望，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可是你最终能不能走到这一步，我也无法预料。”
“如果我也做不到呢？”
男子的声音不起波澜：“那我就重归长眠。天道在与不在，这世间还是一样地会运转，新生，毁灭。”
纪白羽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须弥戒，道：“若是我答应了呢？”
“我会将这里的信物交给你，直到你突破渡劫大圆满的那天，我会去找你。”男子陈述道，“可是在那之前，你会遇到很多挫折……修炼之路本来就已经很不平坦，这些事情只能让你的步伐变得更加缓慢而已。”
“什么挫折？”这倒是之前天道所没有讲过的部分。
“就如同修真者和魔道的对立一样，天道之间也是有魍魉的存在的。”男子道，“他们依靠吞噬因果生存，平常避着我走，如果被我见到是要灰飞烟灭的。就算我沉睡了，我的真元还是会代替我去做这一切，可是你不同，你一旦成为我的传承者，就将会被这些魍魉追杀。魍魉是这世间的一切恶念，它们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物，因此增长得十分迅速，魔门中的魔气也是因它们而生。”
“杀了我又有什么用？”纪白羽摊了摊手，不解道，“真正的天道还是会存在于此。”
“我的传承者如果陨落，我也会受到伤害。”天道淡淡地说，“他们将会有一段逍遥的日子过。”
纪白羽挑了挑眉：“看来这份差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安逸。即使不能修炼到上达天听，也随时会有生命威胁。”
男子的手指动了动，眼神仍旧空洞无物：“确实如此，因而在你之前的所有人都失败了。”
“何乐而不为呢？”纪白羽低声地笑了起来，伸出手，“那就让我看看魍魉们究竟是些什么吧！”
男子抬起了脸，像是第一眼见到纪白羽似的盯着她：“你……答应了？”
“我可以试试。”纪白羽耸了耸肩，“就像你说的，我究竟能不能修炼到那个地步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男子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在你之前尝试过的所有人都死了。”
“在我夺舍之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纪白羽道，“既然已经是多活一次了，我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答应，那当然是因为我想答应你，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你的道侣呢？”
“我没有道侣。”纪白羽先是强调了一句，才道，“他如果想要成为我的道侣，就一定会追上来的，在这一点上我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不过戚承淮如果真知道她揽下了这样的麻烦差事，会是什么反应？纪白羽不禁有些好奇。
天道出乎纪白羽意料地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一枚红色的戒指出现在了桌上：“这是信物，你拿走吧。”
纪白羽两根手指捏起戒指看了看，用神识探进去扫了一圈，挑眉：“须臾空间？”
须臾空间和普通须弥戒中的空间不同。须弥戒虽然看着极小，却能放下很多的东西；然而须臾空间的功能还要在那之上：它不仅仅有更大的空间，最重要的是，其中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外面的时间过去一天，人可能在其中已经修炼了三天，甚至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