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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门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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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继续……

    时间还不算晚,我们还依然在学习,周围的一切都很静很静,今天实在是有些长……

    慢慢地,慢慢地,我的头抬不起来了,然后眼睛就睁不开了……

    眼睛已经睡了,脑子里好像还要抗争一样,终于还是抗不住,本来是低着头水的,觉得整个头越来越重,就直接要砸下去了,还好好像有什么东西帮我挡了一下,翻翻腾腾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

    然后就感觉我的脸下面有什么在轻轻地往外滑,一点一点的,轻轻柔柔,慢慢地越来越熟,我再也不能感受到外面的声音和动作了。

    “啊啊啊啊啊”,你干嘛?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身上,我一睁眼看着乔辰的脸就在我的肩头,人也扑在我的身上,当时我就条件反射一般地跳了起来。

    “你……”手中拿了个什么东西,很顺手,就向他挥舞着,心中就像火山喷发一样,都是怒气。

    “我那么相信你,你这个……衣冠禽兽……”我拿着衣服乱抡,乱七八糟地一片,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他一直护着脸往后退,好像还在说什么。

    “亏你长得这么好看,做事却这么猪狗不如……啊啊啊啊啊啊”什么词都在无意识的时候蹦了出来,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林雨眠。”他突然一声,我愣了一下。

    “冷静一下啊。”他有些狼狈,也有些无奈。

    “这……我怎么冷静。”我就应该继续,大声一下难不成我就害怕了。

    “你看这个。”乔辰从我的椅子旁边捡起了一只笔,那是我的钢笔,金属的,又粗又圆又重,我喜欢重的东西,觉得很有手感,比如我的手机和笔。

    “怎么了?”我还没缓下来,脑子和整个头还有些着火。

    “我踩到了啊,我给你披衣服不小心踩到了,就摔了一下,我没有想占你便宜。”我发现不管脾气再好的人,在身体受到突然的疼痛刺激的时候都会怒不可当。

    “哦,真的吗?”我还在强词夺理,但已经相信了,突然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一样,什么怒气都没有了。

    他,面带怒气,眉毛皱着,没有再说话,坐在了座位上,给了我个背影。

    “我,看看。”刚才我也觉得自己一直拿着衣服的一角,那个衣服的拉链好像一直在那边碰到什么东西的样子。

    “破了相了呀。”他有点发脾气,刚开始怎么跟他说就是不肯转过来,我直接动手给他掰了过来,第一次感觉到他面容上的怒气,我突然觉得,他其实做个坏孩子会更好看的样子,因为现在他不耐烦、生气的样子,比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好看很多,因为鲜活。

    那个衣服也是我的衣服,那个拉链也是很重的那种,怪不得他一直捂着脸,但是一直捂着脸也没什么用,脸上还是这刮红一条,那刮红一条,有点轻微地肿起,但我想,让他发脾气的肯定是眼睛旁边,那块不知道怎么打的,红了一大块,还有些渗血。

    “你还笑。”

    看他白皙的脸上各种花花的印子,我是觉得不好意思也觉得心疼的,但看他发脾气就很想笑。

    “我没想到,这么冒冒失失的事情你也会发生。”像什么穿拖鞋让拖鞋滑到脚踝,偷听刚好扭了脚,扔垃圾把手机扔了,或者踩着笔摔个跟头这种事情,不是在我的身上才会经常发生嘛,像他这种这么端着的人,没想到也有这种时候。

    还被人误会,被打。

    “那还不是你把笔掉了。”此时的他虽然狼狈,但比平时鲜活了很多。

    “那怎么办,虽然都是不到医院就会愈合的伤口,但毕竟是铁打的,怕不干净,要不要消消毒。”

    “不用,就这样吧。”他还是有点气的。

    “你知道我手机是怎么坏的吗?”我笑着问他。他没有说话。

    “我中午的时候下去丢垃圾,然后我走到垃圾桶旁边,左手拿着垃圾袋,右手拿着手机,然后我看着左手的垃圾袋,丢掉了右手的手机。”我一边说一边演示。

    他轻笑一声,但别过头去,我趴底身子,跟着要去看他的表情。

    “傻丫头,像是你做出来的事。”终于肯看我了,两人都是笑着。

    雨还在下……

    我洗了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九点多了,妈妈应该是忙完了,刚想给她打电话,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了。

    “手机修好了?”是我妈的声音。

    “嗯,修好了,下午修好了就给你发信息了。”

    “花了多少钱。”

    “500。”这是我上了大学,只有妈妈供养之后,我就习惯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得便宜一点,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压力,也怕她说我。

    “那咋这么多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家最近没有那么多钱,你看这还要交保险,还要存你下个学期的学费,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平时能少花点就少花点吧。”

    “好。”我叹了口气不想跟她争论。

    “你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就这一两个星期,考完试就放假了。”

    “放假你准备去哪?”

    看来我妈是想让我过去。

    “没想好,可能是去找个兼职吧。”本来是想要去爱尔兰的。

    “你弟弟再开学就初三了,看他那个成绩,估计连个高中都上不了,这可怎么办呢?”

    确实,弟弟的事业是我一直比较操心的事,我和弟弟差3岁,但我却上学早,他上学晚,还留了级,所以导致我们中间还差了两三级,他别的都很好,就是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学习。

    偏偏……,我家里人又最重视他的学习。

    “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总之,你别逼他,他大了,这种事情不是能逼出来的。”有时候家长和孩子的脑回路不同,所以很多事情,弟弟却是能理解我的,我也是理解他的。

    “我是想着,要不你回去辅导辅导他,毕竟他还是比较听你话哩。”是的,其实我跟弟弟小的时候,就还一直算是留守儿童,所以一直以来虽然小打小闹的,却确实是相互扶持,所以他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我回去辅导他,他会听吗?我以前教他,他就总是找理由要跑,我现在去教他,他就会乖乖听话吗?”

    “那你跟他讲讲道理呗,那不然连个高中都考不上可怎么办呢?”

    我妈又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这件事情确实让她很忧心。

    “不是我不想教我弟弟,就是现在我回去那个家不太好吧。”爸爸完全闹掰了,爷爷奶奶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以前妈妈在的时候,爷爷奶奶就经常不在家里住,而且见到了他们也只会跟我妈吵架,现在我回去了,一个人怎么面对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想想就烦。

    “你管他们干嘛?我们现在就过好我们的日子,你只管你弟弟就行了。”

    “不是我管他们,我是怕他们会烦我。”

    “那你弟弟你就不管了?”妈妈语气中带着委屈。

    “管啊,那也得我能管得着啊。”

    “而且你回去我还有事让你办呢?你外婆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也没法回去,你回去好好看看她,陪陪她,她也很想你。”

    外婆,算是我在那个家乡中最让我柔软的人了。从小爷爷奶奶就打定我是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所以就明里暗里表示,他们对我没有期许,甚至还有些嫌弃。

    弟弟出生之后,他们就更加过分了,不仅分配不均,还话中都是嫌弃,不加掩饰地让我把什么都给弟弟,也告诉我应该为弟弟贡献。

    还好,我妈一直护着我,还有外婆作为一个长辈给我最质朴慈爱的关怀,而且我的弟弟也不喜欢他们这样做,给了他的东西,他反而会给我,爷爷奶奶说话不好听了,他甚至还会用一些激进的方法维护我。

    而且,后来爸妈回来之后,他们不跟我们住在一起,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了,幼时的生气、不解、仇恨,慢慢地都变成了逃避……

    有时觉得自己身边除了母亲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在乎,但其实我还有弟弟,还有外婆,还有的健康的身体以及对未来的期许,好像什么都有了。

    或许,我还拥有异性的欣赏和喜爱……

    【后记】

    今天实在是很长的一天,从失落、不甘到轻松、愉快,其实人的力量真的很大,当看到他在车站逆光向我走来的时候,当他撑伞来接我的时候,我好像什么都崩塌了,但也好像伤口上被上了药,止了疼……

    今天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