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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维克
当札维克的声音成为无矢之箭身寸进入了合欢树大道,那个被他质问的身影就开始了慢慢的移动。
他没有的步态中没有被发现之后的惶恐,也没有以被缴获的那种状态,高举着双手。
在明处的札维克还有个发现,他走路的模样,很有一种【君】人的矫健。
当这个处在阴影之中,对着夜宴场地一直在打量的人渐渐的走出了黑夜,札维克看见了这个人的大致模样,于是重新把箭搭在弓上,“你知道的,贤王的夜宴中,奴隶,商人,外邦者不能来到这里,你是疆囯的人?”
“很多人这么说我。”
在札维克听来,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
躲藏在合欢树大道的人走得很慢,他也同样发现了札维克紧绷的神经,这个时候一点点大动作,都有可能换来一支插在肉里的箭矢。
阴影与前殿的光芒密密麻麻的在那个人的脸上交错着,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只有清楚的骨相,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疆囯的人。
“据我所知,贤王古斯塔夫对于疆囯,已经失去了耐心,而你,又是疆囯的什么人。”
站挺,握拳,捶胸,最后平举了手臂之后,这个人用矫健的步伐完全走到了光亮之下。
“万骑长,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也问过我是不是来自疆囯。”
札维克收好了弓箭,扔给了部下,“你怎么来这?忘了这段时间的宵禁?商业大亨艾尔兰。”
万骑长看见这个艾尔兰的脸色,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区别是,自己还能招架,他几乎快被打垮。
贤王的夜宴中,奴隶,商人,外邦者都不能来到广场和主要街道。札维克不断的默诵这个临时的铁律。
基于对艾尔兰的了解,他无论是不是战士,都会对规则和戒律进行着苛刻的恪守,他现在是商人,而商人的艾尔兰却出现在了被禁止的街区中。
隐隐中,札维克觉得有事发生了。
艾尔兰没有靠近前殿,是札维克离开了人群,驱马走向了他。
“你为商人之神献上的宴会进行得顺利吗?”万骑长札维克猜到了一些情况,试探的问着。
艾尔兰被那三个商人气得咬坏了后槽牙,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做出那种咀嚼词汇的表情了,这让他在说话时也没有了停顿,几乎是在札维克语未毕的时候,就把话抢了过来。
“万骑长,我在宴会中思考了你最开始时的谈话,我觉得我最好还是继续成为奥纽斯的战士,毕竟在沙特阿卡生存下来的战士,也就我和波罗了。”
“你要重新当战士?”札维克在马上侧下了腰,双手懒散的抓着缰绳,却对艾尔兰造成了一种正要面临劈砍的威胁感。
“对。我要重新当战士,我只能是战士。”艾尔兰并拢了嘴,可能忍住的是男人的哭泣,他靠近了札维克一些,帮助札维克牵马。
“发生了什么事?”札维克在艾尔兰牵马时,勒住了缰绳,“一顿饭的功夫,我看见你身上没有一点奥纽斯人的骄傲了。”
“我......”艾尔兰摸着马鬃,“我摔坏了商业之神的塑像,然后商业之神就把愤怒降临在了染坊。”
札维克听着艾尔兰的讲述,也用鞭子抵挡开了他的手,不想让他摸这匹好马,说到皮鞭,这位面容麻木的万骑长,还不由自主的想起夜猫一样的幕僚长,勒庞——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但愿你有酒。
“具体是什么样的愤怒?”
“三个商人,叫来了很多打手,要来结束我们性命。”
“只有你活下来了?”札维克惊得险些下马。
“我用一把双刀杀了他们很多人,把他们赶出了染坊街。”
“所以是战争之神伊西斯在这天也来到了染坊街,祂看见祂最爱的战士正在被新神荼毒,所以才打碎了新神的神像。”
札维克对于神灵的热爱和虔诚远远低于他对于心理与数理的狂热,当他对艾尔兰讲起了天神时,艾尔兰本人都诧异着,如果札维克都公然谈论起了神灵,那么这天他的染坊街可能真的真神降临,否则哪有可能一晚上就经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这些根本就是普通人不能够承受的遭遇,受折磨的程度,几乎就是和自己还是羊倌的那一段黑暗的三天相媲美。
“新神愤怒了,祂和战争之神伊西斯打赌,就在今晚让你彻底拥抱商业的怀抱,然后——”札维克松下了缰绳,双手向上,承托着天,“然后你在一群商人的围困中,本来可以只用一个转身,就可以面向战神,融入商人的群体,向祂表达你的立场。
“然而你没有,你把后背交给了战神,把那群人打退了?是不是?横尸躺在血泊中,是不是?”
“是。”艾尔兰结结巴巴,他被札维克的智力折服,万骑长没有讲什么天神,他在用不太容易被旁人听出来的方法,在复盘染坊中的战斗,“是,也不是。我没有打退他们。我杀了——”
札维克用马刺蹬了下马肚,用超过艾尔兰的速度往前殿走,他对这三个商人有些印象,离开艾尔兰的宴会时,札维克和他们撞了个正着,是三个一看就知道是久贫诈富的,急于蝇头鼠利的商贩,他们手段不会高明,但是足够把在【君】队中度过了半生的艾尔兰玩死。
札维克在马上又认真的想了想那个三个人的发迹和阿努纳奇的势力有没有交集,应该是没有,有也不大,商人万骑长阿努纳奇受不了为了骨头而斗争的狗,这三个人于此类似,不过是争夺骨头屑的狗。
“所以,”札维克觉得可以帮这个忙,“是波罗保护着你的后背。”
“是。”
“活着?”
“医生说,只要不发疯,就会痊愈。”
“每一次看见他战斗,我都觉得他一定会死,没有想到,他活到了现在。波罗是个好战士,艾尔兰。”札维克把马步放慢,“最好的一点,就是他总是无条件的忠诚于你。”
“是这样。”
“他对于无关紧要的丑事,会用他那种驴一样的大嘴巴让全城听见,但是只要遇见了自己不理解,或者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他把这些秘密捂得比钱袋还紧。”
“是这样。”艾尔兰肯定着。
“你知道在我这里,有多少人知道你退伍了?”
“你,还有波罗?”
“就是这样。”札维克加快了鞭,往队伍的方向快速走去,前面就是他的驻守的队伍,“你退伍的消息,波罗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