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中文网 www.16zw.com,最快更新混沌之赞歌 !
艾尔兰
医生完成了手术,在和艾尔兰闲谈时,在无意之中知道了艾尔兰和他的徒弟都在札维克的麾下。
为了慎重起见,他多追问了一条,“是那位多智的万骑长,札维克吗?”
“是的。”艾尔兰抿了抿嘴唇,被这个医生一提,他自然的就想起在沙特阿卡随【君】的【君】医,在医术上艾尔兰无法看出师承,可是能够从同样仁厚的内心中猜到,在沙特阿卡的随君医生,可能就是他的徒弟。
“那你很幸运啊,”医生的口气中有一些悲凉,“你这次远征没有跟随札维克去海盗巢穴,听说这一次的战斗很惨烈,札维克带去的泱泱大君,最后回来的只有万骑长,喃宠史官,还有两个战士。我的徒弟也没有回来。”
艾尔兰听到这样的低语,不自觉的感到自责,对于他这样愿意扛起责任的战士而言,可能死在沙特阿卡才能让他内心宁静,而逃避这个身份,强硬的要成为商人,现在成为了他背负的罪。
他又在用力的闭合着咀嚼肌,如同两根大虫在两腮上起搏。
艾尔兰受不了自己一味在的沉默和逃避,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纠正了医生的错误,“我参与了这次征战,我就是回来的那一个。”
医生把嘴巴张大,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艾尔兰说完再一次的把嘴唇必成了一条缝隙,憋了许久的气,用在黑夜中都能看见通红的脸对医生说,“我在战场上——”
——当了逃乒。
这句没有说完的话被医生的拥抱制止。
医生如同父亲一样的拍打着艾尔兰坚实的后背,“辛苦你了,奥纽斯骄傲的战士。我的徒弟终于从这样的乱世解脱,我的徒弟一直有一个苦恼,他始终无法从自己的诅咒中解脱。
“因为我们都侍奉治疗之神这位新神,我们在拿上那个医疗器具时,就以肠线和熊油发誓,会竭尽全力的医治每一位战士。
“可是,我的徒弟他非常智慧,他看到另一层真相,在这个乱世每一位战士的负伤都因为他的医疗而痊愈,于是再一次的在战场上送死。
“因为信仰,他心甘情愿的拿出所有的技巧和天赋、经验和学识,来治愈每一个伤员,然而又因为这个信仰,他医疗过的伤员又重新走上了亡灵之神奥犹朵拉铺设好的死亡之路。
“这个时候,他在信仰的矛盾之中,发现了神灵的伪善,他说这位医疗之神赐予他们稳定的双手,和能看穿皮肤的眼睛,目的只是为了观赏更加壮烈的死亡。他说医疗之神是一个好战的神,是海盗信仰的伪装。”(注1:因为成绩太差,觉得以后不会在神灵上填坑,所以直接剧透:这个医疗之神就是沙特阿卡好战奥多的另一面,参见海民神话中,战士来到了铁踝宫殿后只要喝一杯金色的麦酒,就能痊愈的典故。)
医生说着这个徒弟,像是在诉说他最喜爱,却最不受管教的儿子,眼睛中含着闪闪的泪花,“现在他解脱了,虽然我舍不得这个徒弟,但是他终于解脱了,终于不在使用凡人的思考去揣测神灵的做法,他可以到达天城,直接让神灵为他解惑,而你,孩子,你的苦恼将无休无尽,你的兄弟们留在了孤岛,唯独你回来......”
医生面对过太多因为战后症状而郁郁寡欢最终消沉的人,他们大多数都在借助书墨油来度日,医生非常反对这个行为,就算是对方倾其所有的高价购买,他都不会出售,但是这次,他把一整罐书墨油都送给了艾尔兰。
“像你这种面容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的人,都很耐熬,如果你遇到了实在熬不住的时刻,就用用吧。
“还有这些东西,”医生指了指一地的血泊还有尸体说,“医生本不该这些场面做些评论,因为我们不知道背后到底牵扯了谁,但是......”
这声但是之后,医生还是改变了想要说的话,他把原话中自带立场的语言变成了吹气,把蜡烛一支支的吹灭,“想想办法清理吧,城外的掘墓人把这些都视为至宝,他们不问出处,积放在这里太久,就算是冬天也会在很快的时间内发生传染病。”
医生垂头丧气的说完了最后的话,迅速离开了染坊街。
艾尔兰把清理场地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思绪已经成一团乱麻的他把书墨油涂在唇上,轻松和愉悦灌脑之后,艾尔兰露出了比愤怒时还要难看的笑脸。
这位严肃的战士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他在面无表情时,就会让人猜测他是不是正在积累着愤怒。
如果真的愤怒起来,就真的是看到了狂暴的魔兽,但是——他所有的表情中,最让人的心灵也为之一抖的,就是笑容,艾尔兰的笑容如同刽子手的黑脸罩上,发现了在扭曲上扬的邪恶。
“你是战士,”艾尔兰笑着拍打着波罗的脸,“我们一起征战了这么多年,这是你稍有的一次安稳的睡眠,你会睡多久?你是不是想一直睡下去?我也希望你一直睡下去,可是我该死的想要你快点醒来。”
所有的情绪在书墨油的帮助下都得到了最大的催化,艾尔兰比弄臣还要剧烈的开发了嘴角的幅度,又在心中把这几年所有不能言说的哀愁变成了泪水。
“你必须快点醒来,如果你是装睡,我就把你打醒,如果你死了,我就去亡灵之神奥犹朵拉的住所把你拉上来,怎么回事?波罗,我一回到奥纽斯,为什么所有熟悉的东西都改变了一个模样,让我唯一熟悉的人,成为了该死的你?”
波罗频率挺快,但是动作微弱的摇着头,他的嘴唇在微微扇动,有气声从牙齿缝中吐出,艾尔兰把耳朵贴了上去,去听波罗在说什么。
“......酒。”
“没有酒,你刚受伤,不能喝酒。”
“......水。”
艾尔兰准备上楼拿下水囊,一个转身就和妻子索菲面对面的贴住,她的怨念薄凉而锋利。
“我们怎么办?”妻子问着,“你还没有进入商圈就得罪了他们,我们之后怎么办?”
艾尔兰一边上楼一边不耐烦的说,“我是奥纽斯的百夫长,我救出了万骑长札维克,我为古斯塔夫提供了最有效的情报,史官阿斯灵把我视为他的特遣队队长,我只要向他们中任一一人开口,这件事情就可以得到完美的善后。”
“对啊,只要你还是百夫长。”索菲一个火急火燎的跟随,在楼梯上踏着巨响踩踏声,像在诉说家长里短的老妇。
“我一直都是百夫长!”
“你曾经是,你现在我把推到了死地。”
“我不把任何人推到死地!”
由于书墨油的作用,森林中他的部下全部浮现在了眼前,这群战士全部都是被艾尔兰放在死地的兄弟们,自责与迁怒让他很难冷静——在冷静下来后,艾尔兰看见妻子痛苦的脸,还有一双刚劲的双手掐着索菲脖子,随后才发现这双手属于自己。
PS,昨天端午节,买了一包12元的Y,一天中抽了很多,津津有味,现在还剩三根,早上还点了一碗9元的豌杂面,非常好吃,好想每天过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