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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殿与染坊
安蒂缇娜在看到了贤王古斯塔夫的安静的暴怒后,勉强能够镇定住心思。
“我,还有我的盾女们——”
“你们的住处我都为你们安排好了。”阿努纳奇说,“我的前殿不止是歇脚的地方。”
“我也没有住在中殿的打算。”安蒂缇娜说出了心声,“这里的东西有一种虚妄感。”
“在大多数人眼中,阿努纳奇的住宅并不存在中殿。”古斯塔夫向安蒂缇娜解释着,“在本质上来讲,对于我们几个来到了中殿的人来说,中殿也并不存在。”
“嗯?”安蒂缇娜忍不住发问。
“你敏锐的感知能力告诉了你真相,安蒂缇娜。”古斯塔夫走向了屋外,指了指半沉的沉思者石像,“这里的大多数事物,都是它思维的具象。
“你进来前,通过了一副画,立体的你变成了平面的你,平面的你被它全部看穿,你身体,你的秀发,你的性格,你的目的,就是这样,它对你一览无余之后,在这里具象出了一个你。”
“这到底是哪里?”安蒂缇娜不安的问。
“中殿。”阿努纳奇抢着回答,意图明显的不愿意让古斯塔夫把答案告诉旁人。
我要怎么出去——安蒂缇娜正想要提出这个问题时,发现了更关键的问题,她豪迈的走向了庭院,一只脚踏上了石像的耳朵,“我是他的具象,那我只应该是个意识,对不对,古斯塔夫?”
“是这样。”古斯塔夫变成了眉目低垂的圣徒模样。
“我现在的形态绝对不是意识的形态。”安蒂缇娜的腿在暗中用力,想把足下的石像掀翻。
“这也是我诧异的地方,”古斯塔夫把十指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倒立的三角形,“为什么你能在穿过壁画之后,反而能立刻受肉?为什么,安蒂缇娜?你的肉本来应该成为水墨,被涂上壁画,你的灵该成为那里的一本书。”古斯塔夫又点了点刚才那个放满了竹简的地方。
“你们最开始的想法就是把我禁闭到这个地方,用我来交换沙特阿卡上大陆的战俘。”
大海上的女王彻底把话撕开之后,古斯塔夫也没有选择沉默,“是这样,我没有向格萨尔王再支付一笔的赎金的打算,不会在有赎金了,国库已经空了,这场晚宴的经费都是出自阿努纳奇的私人财产。只要格萨尔王能够稍微认识到你的能力和作用,就会答应我的要求。”
再支付一笔?安蒂缇娜在这句温声细语的回答中,感觉听到惊心动魄的雷鸣,她的耳朵也不由自主的后扯了一下,格萨尔王什么时候和古斯塔夫达成过交易?
“我要离开。”安蒂缇娜强势的哀求着。
“安蒂缇娜,你现在是真实的个人,灵肉共存,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我相信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思想没有受到控制,你的行为也是自如的发挥,很类似用凡人之躯来到了天城宫殿的那位爬手——当然这里不是天城。通过我对你的理解越来越深刻,我明白一件事情,你迟早会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但是我不愿意再让你猜谜了,我担心你在吃了沙特阿卡的疯血后,它的副作用会影响到我的中殿,我不想看到我的这个地方,被你破坏。”
“离开的方法。”
“你现在是闯入到了我思维宫殿中的实体,安蒂缇娜。”
大海上的女王想起了古斯塔夫谈起的一件事——这个石像沉思着他的沉思。
“贤王,你应该多多思考晚宴的事情,请停止对我的思考。”
“在你以受肉的姿态来到了中殿,我就一直在试图放弃对你的思考,可是我对美丽的事物总是着迷,我一直命令着自己不要继续想你,我就一直在想你。
“所以你在这里才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虚妄感,真实的你,出现在了我的幻想中。”
“我是不是从贤王口中听到了一些离开这个梦境的办法?”安蒂缇娜的长发遮住了耳朵,她又成为了大陆上那位,具有难以寻常的魅力的安蒂缇娜。
她在梅树下摧枝碾花,手指上是湿润润的温红,“是不是?贤王,你刚才在告诉我方法?”
安蒂缇娜碾花的两指张开,有一条粘稠的红丝。
“美梦的残忍之处就在于,梦中永远得不到,而就算在梦中得到后,就必须醒来。”
哼——安蒂缇娜在【鬼未】态中野蛮的笑起——又来到了熟悉的战场。
“你要参加吗?”她故意问着安努纳奇,商人一溜烟的跑得没有了踪影。
.........
在染坊街,三张桌子临时拼凑成的长餐桌上,专门为艾尔兰策划了这场宴会的策划师在木桌中间,放上了商业之神的神像。
这还是艾尔兰一家人首次看到一个新神的模样,祂接受的信仰来自的群体太少,只集中在商人中,因此还没有人对祂的完成形态进行构想,因此仅仅是一个塑造到颈部的头像,整个五官模糊不清。
现在坐在艾尔兰木桌上的神像,以半生沙场的战士来看,完全就是被杀伐后的下神——不,不是不告诉自己是神像,这个断头会让艾尔兰认为是小孩子的泥塑,他认为街道上无神的烛台更适合商业之神的状态,在无声无息之中和生活紧密相关。
该死,艾尔兰在心中大骂,还没有开始为祂献上晚宴,就在心中对祂产生了不敬,战神伊西斯你给我滚开,我从今天起侍奉商业之神。
“谢谢你为这次策划的付出。”艾尔兰交给了策划师一袋钱后,没有对他做出更多的挽留。
艾尔兰穿上了参加盛会时才会穿戴的衣服,妻子也对衣服进行了认真的挑选,最后还找来一朵金雀花戴在了头发上,据说这是向来被神灵们宠爱的花朵。
这对夫妻等了很久,丈夫在战场太久,对奥纽斯的人脉早就淡化了联系,他故作镇定的坐在座位上,而他的妻子则愈渐焦急起来,小孩饿的饥肠辘辘不敢动用桌上的美餐,大儿子在一旁安慰着父母,“邀请的人都会来的,我和母亲挨个送上了请帖,今天新闻官宣布了贤王的夜宴,很多人不能在广场上出现,一定是绕路了。”
这个大儿子就是艾尔兰刚回家就和妻子吵架的根源,百夫长在见到妻子和长子在拥抱时,就第一时间辱骂了妻子,并痛殴了儿子一顿,直到拳下血肉模糊的脸越看越熟悉,才发现理解错了,当然,百夫长死硬的嘴至今没有道歉。
“我大概是不请自来。”在艾尔兰一家焦急的等待中,长桌旁掠过一个身影,他直接坐到了艾尔兰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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