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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瓦尔说的没有错,格萨尔王确实是把海蛇之环放在了背后。
“你想要?”格萨尔王拿着黑环询问。
“这不是归类到想要不想要的问题,格萨尔王。”伊瓦尔的双腿在得到的被窝的温暖之后,缓解了很多,它们从纠缠成的一团分解开来,伊瓦尔靠这双腿,颤颤巍巍的立起,去拿这枚蛇环。
“这是一个归属上的问题。”伊瓦尔几次试图的去抢夺蛇环都被格萨尔王躲开,“如果我是合格的战士,那这个蛇环就该归属于我,看吧,这和想不想要没有什么关系。”
在格萨尔还对为伊瓦尔的言论而迟疑时,伊瓦尔麻利的抢来了海蛇之环,握着它躺在了床上。
他“哈哈哈哈”的笑,也在为连续袭来的膝盖疼痛哀嚎,这让格萨尔王听起来,感觉他在喝了太多麦芽酒之后,在镇压胃中的吐意。
“只要你吐一点在我妻子的上床。”格萨尔王警告着。
伊瓦尔把自己撑立起来,把脚王让格萨尔仅仅是观看,就觉得牙酸的位置掰,他一只腿上有两个膝盖,许多诡异不可解释的弯曲的方式,伊瓦尔都得心应手。
“你可以,戴在手上。”格萨尔王莽撞的建议着,在看到戴上脚踝的艰难时,他都忘记戴上手环的都是外来者。
“我为什么要戴在手上?因为我的双腿残疾?因为我残疾,我就要去回避残疾?不,我要把海蛇之环戴在脚踝。”
伊瓦尔在大雪中能够拒绝杰洛的援助,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更不会要求格萨尔王帮他带上脚环。
他的脚怪异的弯曲折叠,僵硬的手把脚掌绷平,最后海蛇之环在一系列难办的肢体动作结束之后,轻松的爬向了伊瓦尔的脚环。
“什么感觉,战士?”
“我的双腿除了感知疼痛之外,做不到有多余的感知,但是我——”
“什么?”
伊瓦尔没有说话,佯装睡着,也在装睡中真的睡了过去。
脚上有了海蛇之后,伊瓦尔能够看到它的存在,但是感受不到它在触觉上带来的接触。
在格萨尔王问他有什么感觉时,伊瓦尔最直接的想法会忤逆格萨尔,因此他没有说——脚上只能感知疼痛,因此,他在想,能不能体验头上戴上王冠的感觉。
.........
格萨尔王留意过梦境,有时候只是简单的昨日重现,更多的时候是无梦的酣眠,没有一个是关于安蒂缇娜陷入困境的消息,这个现象,让格萨尔王有些焦虑起来。
我以为的困境,和安蒂缇娜认为的困境,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当我认为安蒂缇娜陷入了被古斯塔夫囚困在了大陆的困境时——“困在大陆”——对安蒂缇娜而言是不是有另外的含义,比如从孤岛解脱,所以才在这么长一段时间之中,都没有看到安蒂缇娜的梦境,也根本没有渡鸦归来。
正如一个归家的人,没有必要向牢房报告平安。
那片被格萨尔王劈开的天际,一直飘散着温和而连续不断的雪花,沙特阿卡在层层叠叠的灰白中,讨论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一个雪夜,一个深海之灵爬进了格萨尔王的麦酒大厅,而那天,格萨尔王碰巧就遇上了命运,巧合得像是注定。
他那天的麦酒大厅安安静静,一个人坐在了王座,安安静静的等到了深海之灵。
深海之灵人头蛇尾,用沙特阿卡的十杯麦芽酒为交换,向格萨尔王赠与了智慧,勇气,力量,生命,强运,精力,田地,还有天国的骏马,塔上的城市,深海中的明月。
伊瓦尔的那次爬行看来被很多人看见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格萨尔王的儿子会在雪地里独自爬行,当雪花蒙住了他的脸,伊瓦尔的面貌在夜晚就更加难以辨认。
最可笑的是杰洛,他竟然是第一个向格萨尔王打听深海之灵的人——杰洛明明就该是在谣言中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格萨尔王,你见到了深海之灵?”
伊瓦尔趁着母亲离开,也不在需要竹篮,格萨尔王为他准备了一双手套,足够帮助伊瓦尔在爬行中减少摩擦。他爬到了格萨尔王身旁,看着杰洛兴高采烈的脸。
“你也见到了。”伊瓦尔在地上说。
“不会,深海之灵只会去寻找走在世界之前的王,向这位王指点之后的命运。深海之灵不会见我,我不是王,我是王的战士。格萨尔王,你真的看见了?”杰洛的眼神亢奋而崇敬,为跟随的王骄傲。
“看见了。”格萨尔王决定不去毁灭杰洛,以及更多人的幻象。
没有不创造幻象的王,区别只有这个王是愿意身处梦中,还是置身梦外。
“我就说,”杰洛开心的跳起,他比出了悬挂上颈上的项链,有两根断掉的小指,“我的指头每断一根,就会有好事发生,第一次,我们打败了罗德城,第二次,深海之灵找到了我的格萨尔王。”
如果你断手指真的是顺利的预兆——格萨尔王微笑着看着杰洛项链上的两个小指,一个还新鲜有肉,另一个让剥皮者弗伦提斯帮忙重新在骨节上镀上了一层人皮——那安蒂缇娜,应该是我认为的顺利吧。
.........
剥皮者弗伦提斯是十船之中最有耐心的一个,他的船满载着教士在大海上飘摇。
“你们之中应该有人认识我,因为我也在你们里面看见了熟悉的脸,你们之中有枯叶港的教士,对不对,你,你,你,还有你......你你你——”
弗伦提斯挨个点数了几个教士,他本来只是想随意的点几个,但是他又有着不把事情做完就浑身不舒服的毛病,他能为了剥皮,七天中忘记肉的味道,也能在船上,为了把枯叶港的教士全部清点出来,说“你”说得气喘吁吁。
“你们的皮囊没有改变,眼神都变得坚毅了起来,还有一种雄性生物本能的自信,是那种,不依靠地位,权利,家族为力量的自信,是——”剥皮者挥了挥拳,“认为和谁都可以过招的自信。”
“哈哈哈哈,”剥皮者笑了笑,“我说多了,你们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格萨尔王要求我把你们送回教堂,枯叶港很快就到了,你们都在那里上岸吧,我不能走远了,没有深海之灵庇佑的陌生海域,总是让我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