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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了多少战士回来?这个漫不经心的问题把弗雷姆的寒风全部搬到了奥纽斯。
奥西里斯的沉默让古斯塔夫久违了的愤怒了起来,古斯塔夫摔破了酒杯,他说,“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幸运,奥西里斯你把自己活在了能够明确判断对错的世界,而我,我甚至不知道我把你们带领的方向是对还是错,不要犹豫了,像我一样,在未知中抓住少得可怜的已知的东西,告诉我,你带回了多少战士。”
“一个都没有。”奥西里斯沉着的回答,“都死了,死在大海上,不仅没有活着的战士回来,一个战士的尸体都没有带回。”
古斯塔夫沉默。
他在把思绪放在更长远的地方去思考,他明白的一点就是,任何当下看起来是绝对错误的事情,在更长远的时间线上来看是,可能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让神灵都意想不到的高瞻远瞩。
但是此时,他想象不到,无论用多么长远的眼光来看,当宽阔得能为大海遮羞的船队有去无回,不能说奥西里斯没有错误。
“孤岛的战士在大海上如此所向披靡?”古斯塔夫置疑着这场战斗。
“不,我们还没有交战,就彻彻底底的输掉了战争。”
古斯塔夫扬了扬眉,要让奥西里斯继续说下去。
“和沙特阿卡的海盗战斗,本质上不是和野蛮人的战争,是和自然战斗。”
“狂暴之海。”古斯塔夫明白奥西里斯所说的情况,他从商人万骑长阿努纳奇交出的地形图中就看到,要从大海线正面进攻沙特阿卡,狂暴之海是自然的屏障。
“没错,狂暴之海拦住了我们的路。”
古斯塔夫又下意识的挥了挥手,他又想喝几杯难喝到了极点的鹿血酒了。
怎么回事呢?
让双斧的奥西里斯带领这只船队的原因,就是因为古斯塔夫知道这个武勇的万骑长有一个诺兰也难以超越的能力。
王座上的贤王悻悻的捏了捏手指,他想起为了单独和两位万骑长说话,他已经在上一杯要酒的手势中告诉了所有的侍从与侍卫全部离开宫殿。
“奥西里斯,我让你去战斗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我佩服你的战斗直觉,你的头脑发热又发昏,可以说是不灵活,无法在战前做到冷静的分析,也根本不能做到对着一张地图,几个模型做到准确的排【乒】布阵。
“但是你在战斗之中,就是活生生的战争与智慧之神,你能热烈的投入到任何一场战斗,同时,你还可以在战斗中到找制胜的关键点,这基本上就是你的本能。所以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和大海搏斗时,找错了关键点。”
奥西里斯回忆起在大海上时,诺兰似乎也想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当时秘银的骑士立即住了口,想必当时的诺兰了解自己刚处在将士的离去中悲哀,于是顾及到情绪没有继续问下去,然而这个问题,在诺兰微微的试探之后,他在心中是有答案的,也正巧这个腹稿,他可以在贤王面前对答如流。
“贤王,在这场战斗中,我的船一直在队伍的最前方,我是第一个看见那片滔天的大海,它们简直是狂卷的天地之墙,我在看到这个自然环境时,第一时间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还能找到任何制胜的方法,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然后因为我的命令,你继续命令着战士们冲进狂暴之海?”
“不,那个时候我的想法,是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你的命令,如果要准确的讲述我当时的心境,在大海上的奥西里斯对你的忠臣远远弱小于我对战士们的维护,我当时的唯一的想法是,我们要失败,我们必须失败,但是我要用最小的代价来给贤王一个失败。
“于是我独自驶进了风暴之海,我在那个时候改变了战争的方向,我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进攻沙特阿卡是痴心妄想,于是,我认可的战果是,让更多的战士回航就是双斧的万骑长,奥西里斯的胜利。
“所以我的打算是在正式进攻之前,用我的生命来终止这场战斗,我要死在大海之中,要第一个死,我要让战士们看到万骑长死后成为无头的野马,往回航的路上乱撞。就算心灰意冷也好,就算诅咒我没有带领他们建功立业也好,总之,我最初的想法就是用我的死来挽回这些战士。”
“那为什么结果恰恰相反了?”
“我也不知道,我琢磨不透自然,它不能征服,也寻找不出规律,我回过神来时就是趴在一块木板上,呆在宁静的海面之中,周围就是被龙卷翻起来的战士。这就是整个过程,贤王。”
古斯塔夫侧着头听完了奥西里斯的整个经历,贤王没有去揣测其中是否有逻辑上的漏洞,这个脾气和奔驰的飞马一样,笔直又不回头的骑士不会撒谎,从多智的札维克交给古斯塔夫的每位万骑长的心理图形中有过显示,奥西里斯他的思维是容不下一环接一环的谎言模样。
贤王更多的怀疑都在诺兰身上,奥西里斯都是真话,那诺兰的存在就是一个悖论,他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把奥西里斯平安的带回?这两个人在进入宫殿时,身上就隐隐散发的狂野的邪魔之气又是怎么回事?
诺兰注意到了古斯塔夫的眼神,“我曾经获得过海民的友谊,”诺兰解释着,“一个在战斗中死去的小孩想要回到沙特阿卡,孤岛上的人告诉,他的灵魂一直在整片大洋之上都由我在背负,所以我轻松的渡过了狂暴之海,因为他们的奥多把我误认为了海民。”
古斯塔夫认可这个解释,越荒芜的地方就越有充沛的内心世界,这个世界是神灵居住的绝佳场合。
可是这个理由不能解释他是通过什么方法带回了风暴之中的奥西里斯,难道——诺兰的铠甲之下,就算是古斯塔夫也只有一个不敢深入的猜测,他有了一个不安的想法,现在的铠甲里面,是不是也住了一个沙特阿卡人?
“诺兰。”古斯塔夫走到了秘银骑士的对面,“取下你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