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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犹朵拉还没有听见默多克在玉碟上的呐喊,渡鸦奥威尔的聒噪就传进了亡灵之神的耳朵。
碎嘴的黑鸟。奥犹朵拉暗骂道。
授予神格的仪式还没有开始就被打断,这让亡灵之神无比愤怒。
我授予神侍姓名,不是取着玩的。
“沃尔西!”黑蛇的名字被大声的叫起。
小孩的灵魂顺着蛇鳞滑到了玉碟,稳定的像滑过了平静的海波。
黑蛇盘曲,猛然发力,一道残破的黑影舞空直上,蛇的巨口捕捉到一嘴黑羽。
渡鸦奥威尔在另一团乱羽中重生。
“嘎嘎嘎”奥威尔仍是渡鸦的形态,说不出让神灵理解的话。
奥威尔也来不及这样做。
黑蛇沃尔西扑了空,强大的势能使黑蛇仍然保持着猛烈上升的势头,黑蛇的蛇身上,突出了三个白卵,白卵迅速破壳,三只小蛇腾起,蜿蜒而迅猛的向躲开的奥威尔扑去。
奥威尔一闪,二躲,终于逃不过第三只黑蛇的袭击,不得不用锋利的利爪应敌。
渡鸦展开羽翼,鼓起大风,在风的助力下迅速的靠近刚孵化的黑蛇。
渡鸦以风为弓,弹射直飞,精准无误的抓瞎了黑蛇的眼睛,但是,奥威尔还来不及松懈。
奥犹朵拉已经调转了主蛇的蛇头,一张猩红的巨口像陨落的火石垂向渡鸦。
黑蛇的全身密集着白卵,白卵不断的孵化小蛇,小蛇们如同寻找唯一的配偶般,遮天蔽日的冲向奥威尔。
“沃尔西!”
奥犹朵拉声嘶力竭的大喊。
自我孵化的行为停止了,蛇鳞变成散落的雨。
沃尔西脱离的蛇的形态。
在黑蛇之雨中,沃尔西瞪着疯狂的眼眸,一层层在虚空中借力,登着虚无,脚步如黑星一样急速又模糊的奔向奥威尔。
沃尔西是个男人的模样,狂躁而疯狂的男人,脸上覆盖着的蛇鳞意味对神格不完整的理解。
新生是痛苦的,鳞片的撕裂让沃尔西收敛了猛然下坠的速度,这也给奥威尔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长时间落在主神的肩膀,奥威尔比黑蛇沃尔西更深刻的理解神的思维,奥威尔低垂着眉目,不露声色的无情微笑,他的脚尖点着玉碟,一阵不易观察的轻风使他身子自然的悬浮着。
奥威尔扔出黑袍,黑袍收纳了如暴雨样的黑蛇,沃尔西挥拳,拳风吹瘦了两只黑羊,吹散了来到玉碟的人灵,公正之神默多克承受不住这样的拳风,在双脚上各自加重了三枚砝码。
但是奥威尔没有影响,他还是平静如初,头发都没有一丝紊乱,沃尔西在渡鸦面前龇牙咧嘴,但就是攻击不到,像戏台上表演斗殴的演员,他们无论发出多么用力的气喘,使用了多么训练有素的格斗技巧,但那都是表演,没有一个拳点会作用到对方身上。
“够了吗?”奥威尔看得有些疲惫了。
“当然够了,这荒唐的闹剧。”奥犹朵拉从后方绞住了奥威尔脖子,奥威尔突然力匮,风不再是他的屏障,沃尔西最疯狂的一拳打塌了他的鼻梁,奥威尔吃痛,“嘎嘎嘎”的哀鸣。
连公正之神都笑了出声,“还好你的叫痛声仍然是鸟叫,否则我都以为你完全理解了神格,黑鸟可别用这张嘴巴去向埃拉告状,我还是守规矩的,神侍间的矛盾,神灵去不干预。”
“是吗?”奥威尔眉目低垂的说。
“恶心。你这鼻子真恶心。”奥犹朵拉用厌恶的表情发出一连串“啧啧啧”,“你能不能变回黑鸟?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太恶心。”
“当然不可能。”默多克在玉碟上用羊毛织网,拉回了被吹散的人灵,“奥威尔变成黑鸟之后就连鼻子都没有了。”
沃尔西用分叉的尖舌头舔舔鼻尖,炫耀着自己坚挺的鼻子说:“你看。”
“你最该看看自己的脸。”奥威尔不动声色,“神侍对神格的理解这么肤浅,你的脑袋和你的眼睛一样大?”
两只黑羊牵住了冲动的沃尔西。
“咩咩咩”软绵的声音使他平静。
母羊丹德里恩发出两个短音的“咩咩”,公羊发出长音“咩咩”,默多克双手各扯了一把黑羊毛,纺织灵魂一样的织了条黑棉,捆住了沃尔西的嘴巴。
“嘶嘶嘶”的蛇语停止了,沃尔西疯狂又涣散的眼睛平静下来,脸上的蛇鳞逐渐明显,覆盖住了脸,沃尔西慢慢安静下来,变成了黑蛇,盘在玉碟上睡着。
“你的黑蛇,刚才想吐息!”默多克的表情像劫后余生。
“不过真正的神制止了。”奥威尔仍然低垂着眉目。
“再说一次。”奥犹朵拉呼呼的吐气。
“真正的神会阻止灾难。”奥威尔抬起了头,可恨的模仿起主神埃拉的神情,微微的抬起嘴角,亲近又相隔万里的笑着。
“而神侍会制造灾难。”默多克插了一句针对渡鸦的话。
渡鸦奥威尔看向默多克,他没想到公正之神会帮着亡灵之神奥犹朵拉说话在上神们的眼中,奥犹朵拉已经不是神,顶多算上亡灵之王。
“那么,公正之神奥威尔,我会停留在主神埃拉的左肩,告诉主神,你阻止了黑蛇吐息。”
“真是荣幸。去吧,现在就去,曾着埃拉还对我有些模糊的记忆。”默多克在指甲盖上弹起一块薄到近乎透明的砝码,公正之神抓住了砝码,捏着砝码晃动,“我称量过,我在埃拉心中,就这点分量。”
“不着急,我得组织语言,因为你虽然阻止了一个小灾,但创造了一段厄运。”说到激动处,奥威尔已经不能完好的保持神格,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羽从他身上飘落。
“我就说这枚因果之卵怎么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被献上,奥犹朵拉,默多克”神侍直呼起了神灵的名字,“你,在用蛇皮遮住我的眼。你,在用无害的公正和外表推动因果。”
“那你打算怎么做?”奥犹朵拉背着手,黑色的指甲越长越长。
“合作。”
公正的默多克放低了右手,“我不和谄媚的黑鸟合作,我知道你是来套话。”
“我也不。”奥犹朵拉凶恶的笑起。
“听听我要和你们合作的原因?”
“不听。据我所知,只有一只耳朵能够忍耐你的声音。”奥犹朵拉堵住耳朵。
“可以听他讲讲,奥犹朵拉,这是体验主神痛苦的最佳时刻。”
默多克说完话,把左手掌放在耳边,“过来,靠近些,再近些,声音放轻些,声音尖锐些。”
一团黑羽爆散之后,奥威尔索性变成了渡鸦,渡鸦站在默多克左肩窃窃私语着。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懂了,懂了,你完全值得合作,不过”默多克举起了左手,他的左右手一个低垂,一个高举,像一个丢失平衡的天秤,“不过你为什么不把原因说完。”
“你想推动这段因果,是因为你被主神的计划排斥在外。因为你找不到因果之卵,所以你在埃拉心中的分量从曾经的”默多克绕了绕高举的左手,“变成了现在的”默多克挥了挥低垂的右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