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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总，早！”冯莉恭敬地点头哈腰。
“恩，早！”杨露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走进办公室，一双明眸在欠扁脸上停顿了一秒钟，又说了声，“早！”
欠扁仍然像上次那样傻不拉唧地拘谨笑了笑，拖起吸尘器跟着冯莉走出办公室，就在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杨露正好也在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思索之意！
欠扁跟杨露对视了两三秒钟，便将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办公桌上那一撂文件夹，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去。
看着办公室门被轻轻拉上，杨露收回了目光，走到办公桌后入座，脑子里定定地思忖着方才欠扁的古怪眼神，一时有些摸不透。走到窗前，遥望数百米外，林立高楼中也有一幢醒目的大厦，那就是她的竞争对手——天擎地产公司，她相信这些年来，乔京生也会时常站在窗前向这边眺望！
假如将两家公司比作拳击运动员，那重心集团肯定是属于中量级的，天擎地产则属于次中量级，两者仅相差一个级别。
但在拿到兰桂坊项目后，天擎地产俨然已经具备了跟她重心集团争夺中量级拳王金腰带的实力，而且其拳劲将比她更霸道，拳风将更凌厉！原因很简单，对方根本就是无视游戏规则，跟黑/道携手一起玩，她必落下风。
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她绝不可以落败！
当初在协议离婚时，对方提出1000万元的经济补偿，但她拒绝了，她宁可选择重心集团。当时婆婆是这样挖苦她的：你能打理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吗？可别撑不到几年就破产了！破产也就算了，可别到时让孩子跟着你吃苦！
既然选择了做鬼也要活着，就不能让人看笑话！重心集团虽然不是我杨露一手创办的，但也绝不能在我手里垮掉！
杨露对着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折返身来重新坐下，伸手从桌角边取过文件夹准备审阅签字，但刚刚拿起第一个文件夹，突然有一件东西从夹子里面滑落了出来，噗的一下掉在了腿上、又跌落到了地毯上。
杨露眉头一皱，俯下身子拣起来仔细一看，不由惊咦出声——赫然是一瓶包装完好的香水，迪奥香水！
咝——这文件夹里怎么有一瓶香水？
杨露大感疑惑，下意识地翻开文件夹，却发现是一份普通的差旅费用报销签字申请表。再一琢磨，募地想到了欠扁临出门时那古怪的眼神！
是他！一定是潘小关在搞清洁工作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杨露百思不得其解，拿起电话拨通了人力资源部部长室的电话。
“老王！”
“诶哟，杨总！早上好早上好！”电话那头传来王兴富受宠若惊的应答声。
“问你个事，那个后勤部刚来没几天的潘小关，是谁介绍进来的？”
“咝——潘小关？潘小关……噢——就是那个小学生吧？他是高总介绍进来的！”
“噢……”杨露并未觉得奇怪，因为作为集团常务副总裁，高若平在外面肯定会有不少人情债务需要偿还。
“怎么杨总，这个潘小关是不是做事方面太毛糙了？要不我让他明天不用来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杨露挂断了电话，捏着眉心思忖了良久，还是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小许，去把后勤部的潘小关叫我办公室里来。”
“好的，杨总。”
三分钟后，许珍叩响了办公室门，领着欠扁出现在了杨露的面前。
“小许你先去做事吧。”支开许珍后，杨露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真皮椅子上，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欠扁。
欠扁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杨露的面前，就放着那瓶香水——沈晓燕扔进垃圾筒、又被他拣出来的迪奥香水。
欠扁不知所谓地耸了耸肩，再不知所谓地笑笑，也不说话。
杨露显然被他这种无赖式的沉默搞得没辙了，只能伸出手指点了点香水瓶子，率先开口问道：“你放的？”
欠扁点点头：“嗯！”然后就没声音了。
杨露眉头大皱，实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有强忍着性子再问：“你想做什么？”
欠扁淡淡回道：“我想做领导！”
杨露差点冷笑出声，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盯着欠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想做领导？你给我送香水就是为了想做领导？你知不知道，重心集团是民营企业，我是老板，现在你居然向我行贿？你说管用么？”
欠扁两手插兜，低着头随意踱了两步，看着地下淡淡笑道：“我这不是行贿，而是毛遂自荐！我曾经当过三年官，职位非常高，高得能让你咋舌！如果你现在提拔我，将对重心集团的管理和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杨露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小潘，年轻人有冲劲、有上进心是好事，我也希望集团里的每一位员工都能够像你这样自信和敢于自我推荐，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脚踏实地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且……”
杨露拿起迪奥香水在面前摆弄着说道，“你没必要给我送礼，也没必要给其他领导送礼！这瓶香水挺贵重的，你收回去吧！”
欠扁撇了撇嘴不屑道：“贵不贵重我不清楚，我只是想让你弄清楚一件事：你对这款香水并不过敏！”
杨露当场色变！
她当然知道自己对香水不过敏！她当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对方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那天他出手解围，根本就不是误打误撞！他是故意将“香水过敏”告诉给沈晓燕听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她掩饰——他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杨露面色肃沉、目光凌厉地盯着欠扁，心里已经猜到了，对方根本不是行贿或者毛遂自荐，他分明是要挟！
欠扁显然对杨露的过火表情早有心理准备，轻松笑着安抚道：“杨总你不用紧张，假如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我说过的一句话，或许就不会如此看我了！”
杨露眼睛稍稍眯起，思索一番想了起来，不由冷冷地问道：“你说你当过三年大官，是什么官？”
“呵呵呵呵，”欠扁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前，提了提裤腿安逸地坐下了，翘起了二郎腿说道，“杨总，实不相瞒，其实咱们已经是第二次打交道了！你还记得月1号下午，你在新城体育馆给一条瘸腿的野狗颁奖吧？”
杨露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怎么，那天你也在场？”
欠扁笑嘻嘻地望着杨露，从兜里取出香烟来，慢条斯理地点燃了吸上一口，面带得意地说道：“我就是那条狗！”
杨露顿时噌地一下站起了身子，一脸骇然地瞪着欠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用这么吃惊，”欠扁叼着香烟老气横秋道，“我一来不会咬你，二来不会害你，相反只会帮你！沈晓燕手上的那串开过光的佛珠已经被我调包换掉了！”
杨露的胸脯急剧起伏着，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才渐渐平息下来。
缓缓走到窗前，杨露背对着欠扁问道：“小沈身上的那串佛珠是什么来头？”
欠扁挠挠头，仔细回忆着支吾道：“唔……好象是什么经协会还是什么风水协会的会长送她的什么珠，我忘了。”
杨露说道：“以前我也碰到过佛门开光之物，但从来没像上次那样不堪一击……谢谢了。”
“嗨，谢啥呀！”欠扁得意忘形道，“你就随便弄个副总裁给我当当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阴间可是当过判官的！”
杨露脸色一沉，不悦道：“别说是判官，即便当过阎王又怎样？要想在重心集团上位，首先得看你能不能服众！假如你树不了威信，我提拔你又有何用？只会遭人诟病、落下话柄！再说了，你一个小学生，进集团才几天，就想从清洁工一步登天当副总裁？你当董事会其他成员都是摆设呀？”
切，你个什么破总裁？这点主都做不了！欠扁在心里嗤之以鼻，暗忖敢情老子跟你废了半天口水，啥都没捞到呐？
可能是看到了欠扁脸上的不爽和愠怒之色，杨露缓和了语气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跟部门同事搞好关系，今后部门领导要推荐你的话，至少民主测评要过关！”
今后？今后是猴年马月呐？欠扁心里别提多窝火，掐灭了香烟就起身准备走人，但走到门口想想又不对，觉得太吃亏了，便返身回去，一把抓过办公桌上的香水瓶子揣进了兜里，拉长着脸咕哝道：“不送给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