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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莉带欠扁取了橡胶手套、抹布和拖把等清洁工具，进电梯直接上0楼顶层。
据冯莉透露，她已经在顶层干了整整三年了，不为其它，只为两个原因：年纪相对较轻，形象相对较好。这倒不是她冯婆卖瓜、自卖自夸，论身材论长相，冯莉都能打上个7、80分，腰不粗，腿不胖，人也不邋遢，面相又和善，看上去容易让人亲近；而且年纪才6岁，正处于女人味道浓郁散发的阶段。
至于为什么离异，昨天她就坦率地告诉欠扁了，丈夫嗜赌如命，连房子都给他输掉了，再不离婚的话，估计要发展到卖老婆的地步了。
电梯停停靠靠，三分多钟才到顶层。
据冯莉介绍，顶层有两个部门，一个是集团办公室，另一个是企业管理部。此外还有集团总裁杨露的办公室、专门从事商务接待的商务会客室——这两处区域铺有地毯，需要每天吸尘，吸尘工作必须在上午九点前结束，因为杨露每天准时在九点钟来集团办公。
至于卫生间的清洁工作，并不像欠扁想得那么糟糕——毕竟这里都是文化素质修养较高的管理人员，不可能出现外面公共厕所里的撒短尿、拉歪屎、乱扔纸、不冲水等不文明行为，因此只需要平时检查卷纸和洗手液余量、清空纸篓、清洁地面就可以了。
时间差不多了，不说了，马上开工。
两人拖来吸尘器，先进总裁办公室除尘——这对欠扁来说简直就是浪费体力，因为在他眼里，杨露办公室地面的地毯简直比他的床单还干净，别说脏东西了，就连杂毛纤维都看不到。
吸毛啊？毛都没得吸！
冯莉说了，不管脏不脏、不管吸不吸，吸尘器都得开起来，要让人听到声音，表示总裁办的房间正在做清洁工作，否则有人会打小报告，到时就等着扣奖金吧。
冯莉有一推没一推地拿着吸尘器瞎忙，欠扁则安逸地转悠着打量起办公室来。
杨露的办公室并不大，估计也就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派头不足，简约有余：南侧玻璃落地，两树盆栽相衬，西边靠墙一套棕色皮质组合沙发加茶几，北侧是嵌墙格栏式工艺品陈列架，放置着一些常见的陶瓷制品，东面则是杨露的办公桌，看上去并不豪华，桌面也很简洁，左边一叠绿色文件夹，中间放一台纯白色显示器，紧挨着显示器的是一面电子相框。
欠扁挨过身子凑眼仔细欣赏了一下，电子相框里循环着数十张照片，都是杨露与一名男童的合影——从男童钻着襁褓抱在手里、到穿着开裆裤蹒跚学步、到额头贴着幼儿园小红星、再到脖子上缠着红领巾……寥寥几张照片，却清晰地记录了男童的成长历程。
“那是杨总的儿子，”见欠扁饶有兴趣地看着电子相框，冯莉说道，“平时经常来公司玩的，他们都管他叫小王爷。”
“小王爷？”欠扁不解。
冯莉笑着解释道：“因为他随妈妈的姓，叫杨康。”
晕，难不成杨露的老公跟自己一样，也是倒插门？
或许是看到了欠扁脸上的疑惑，冯莉一边吸尘一边说道：“杨总是个苦命人呀！她婆家很有财势，开了一家跨国公司，这重心集团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产业。当年杨总晚婚晚育，作为高龄产妇怀上了双胞胎，却在分娩的时候遭遇难产，医生说孩子大人两者只能活一，结果她婆婆坚决选择要孩子。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等孩子剖下来后，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杨总竟然又奇迹般苏醒了过来！按理说这是天大的意外惊喜，但她婆婆很相信迷信，特别忌讳这种死而复生的诡异事情，便逼着儿子跟她离了婚，把这家公司留给了杨总。至于双胞胎，夫妻二人各自抚养一个，所以这孩子就跟着妈妈姓了。”
噢，原来这娘儿们还有这么坎坷的人生经历，真是让人唏嘘！
看来投胎真是一门技术活呀，老子要是能早个10年投胎，刚好投在杨露的肚子里，那随便跟爹跟娘都是大富大贵了，哪还能落魄到干清洁工这地步啊？
欠扁肚子里一番叽叽歪歪，酸酸的眼睛又对着相框多看了几眼。
但随着照片的自动翻页，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再一边细看一边琢磨，脑子里电光突闪！知道了！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这个叫杨康的孩子在不断成长，但杨露的容貌一直没有发生变化！变化的仅仅是她的发型和衣着！
刚才冯莉已经说了，杨露属于晚婚晚育、高龄产妇，那生杨康的时候应该已经三十岁左右了，现在杨康看上去都已经有十岁了，她岂不是应该要四十岁了？但她的皮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衰老迹象！如果说靠美容产品养颜驻颜来抵抗生理上的新陈代谢，但不可能掩盖掉岁月流逝产生的妇人独特韵味！
联想到前世做狗的时候看到杨露的第一印象，欠扁心下明镜般一片恍然：杨露，她在难产的时候是真的死掉了！而后来苏醒过来，只不过是鬼魂舍不得抛下亲生骨肉而直接附在了肉身之上！
她现在是个鬼！
别说10年，即便是过了100年、1000年，她的容貌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欠扁震惊不已，真是没有想到，老子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给女鬼打工，太没面子了，老子当初可是鬼领导！
随着呼隆隆的吸尘噪音平息下来，总裁办清洁工作宣告结束，两人刚刚走出办公室，杨露进来了。
今天她上身穿一件白色单扣斜领西装，里面也是件白色的飘带衬衫，下身则是一条灰色齐膝短裙，辅以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手里拎一只白色香奈尔皮包，浑身上下饰物甚少，仅手腕上一块晶莹小巧的手表充作点缀。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人从其简洁明朗的搭配中轻易地感受到了高贵明艳的外表和优雅从容的气度。
“杨总，早！”冯莉垂手站住，礼貌恭敬地颔首招呼。
“恩，早。”杨露微微笑着点头，一双清澈墨瞳在欠扁脸上停留了一秒钟，说道，“小伙子新来的吧？”
“呵，恩……”欠扁不自然地傻笑了下，毕竟眼前这个漂亮的老板不是人。
“恩，跟着冯姐好好干吧！”杨露随便鼓励了一句，便进了办公室。
冯莉懂事地轻轻拉上了门，拖着吸尘器向商务会客室走去，边走边提点道：“小关，以后见了杨总不要这么腼腆，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咱们清洁组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家伙，只等着退休，提拔是不指望了。但你不一样，年纪轻，又是男性，形象也还可以，现在混个脸熟，日后指不定能升个官啥的，莉姐还可以沾沾你的光呢！”
日后升官？老子去日谁呀？就这根细鸟……
欠扁暗暗叹息，默默地跟在冯莉屁股后面，一阵唧咯唧咯的鞋跟声从前面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哟！大叔在顶层服役呐？”
欠扁抬眼一看，正是沈晓燕，此刻胸前抱着一撂文件夹，显然是刚从北京回来、正准备去向总裁杨露汇报工作了。
人家好歹是助理，冯莉又刚刚提点过，欠扁当即乖乖地颔首唤道：“沈助理早！”
冯莉回过头看看欠扁，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说道：“小关你跟沈助理先聊，会客室我去弄就可以了。”说完就拖着吸尘器自行走了。
“嘻嘻，大叔傍了个绝色少妇嘛！”沈晓燕挤着眉眼坏坏笑道。
欠扁懒懒道：“哪有阿姨你漂亮呀？动动手指就钓上了清华大学的凯子！”
沈晓燕不悦道：“喂你什么意思嘛？姐得罪你了？”
欠扁不再理睬她，径直往前走去，看到“企业管理部”门牌，便闪身拐了进去——老子倒要看看，包子良这小子上班到底干些啥，一个月能挣一万多！
企业管理部的格局跟人力资源部差不多，也是田字格办公桌，欠扁贼眼一扫就瞄到了包员外的脑袋，蹑手蹑脚地过去一看，那个愤怒啊！这小子居然一杯茶，腿一翘，闲情逸致地在看报纸！
娘格，这哪儿是上班呀？简直就是退休干部疗养等死呐！老子拎着拖把整天瞎逼忙，还特么不挣钱，你小子看看报纸喝喝茶，一个月万把块钱，拉仇恨不是这么拉的，这不科学！
可能是小宇宙深切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强烈怒气，包子良募地一回头，惊咦道：“关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欠扁还未说话，一名眼镜肥少女指着墙角使唤道：“诶，拖地的大叔，帮我把这些废纸盒清理一下，谢谢了！”
“诶我这边也有几个盒子，一起清走吧，谢谢了大叔。”另一个中年妇女使唤道。
尼玛，老子都能叫你妈了，你特么跟着人家叫老子大叔，抗衰老不是这么个抗法的！
欠扁苦着脸收废品，出门，走人！
哼，下次再也不来你们办公室串门了！欠扁悻悻愤愤地往电梯口行去，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总裁办公室传来：“呀！杨总你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