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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坏人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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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山的视线一直跟着白雪跑,直到看不见白雪。他收回视线,回忆起刚才白雪扶自己的情景。他本想挣扎着自己走,可是白雪偏不让,固执地抓住他的胳膊往单薄的肩头上架。

    金三山真不敢把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压,生怕把娇小的她压个好歹,就那样把手浮搁在她肩头上。可她偏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拉住自己的胳膊,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牵引。

    金三山感觉自己的心快被她小小的身体挤压出去了,然而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金三山的自我陶醉没多久就被打断了,白雪领着人很快就跑了回来。金队长先看看他的伤,见没有致命伤,这才放下心。金队长让两个社员陪着金三山,然后带着其他人跟着白雪钻进苞米地去找那个坏人。

    那个坏人还在原地,地上有一个被他蹬起来的小土墩,看来他不是不想逃走,是没有挣脱捆住手脚的布条。

    有人先在坏人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怒骂道:“就你长那东西闲不住,出来祸害人,这回非阉了你,让你下辈子也别想再害人。”

    坏人见来了这么多人,早吓得身子像在筛糠,听了刚才那番话,真恨爹娘把自己生出来。

    随后赶到的社员把金三山小心的扶到马车上,有人喊把那个坏家伙也扔到车上。马上有人反对说,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还让他坐马车?应该把他拖在马车后面。

    金队长怕闹出人命叫人解了坏人的双脚,把他拴到马车上,让他跟着马车跑。

    车老板说不能耽搁给金三山治伤,故意甩起鞭子,催着驾辕的大青马快些跑。金队长带着几个年纪大的社员坐在马车上,白雪也在马车上照顾金三山。

    一群年轻人跟着马车跑看热闹,有时在那个坏人屁股上踢一脚,有时在他后脑勺上掴一巴掌,引得车上的人一阵笑骂:“兔崽子们,在这逞能,有本事自己也去抓一个来给大伙瞅瞅。”

    年轻人也不甘示弱,回敬道:“哪有那么多坏人让我们抓?坏人多了还有啥可稀奇的,谁还跑来看热闹?”

    坏人双手捆着,被马车拖着趔趔趄趄往前跑,又被戏耍得狼狈不堪,脸上的汗像下雨一样。还好这里离金家屯并不远,在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马车已经进屯子了。

    金三山坐在车上仔细打量着坏人,他个头不算高,皮肤有点黑,小眼睛,一头卷发,特别是一绺卷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金三山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大桂姨惊走的那个人。

    马车先送金三山回家,金队长早派了腿快的人去大队卫生所请王大夫。

    坏人被大家押着去了生产队社屋子,全屯子男女老少听说抓到了往苞米地里拖人的坏家伙,都赶到社屋子去看热闹,比召开社员大会到的人都齐。

    金队长和几个社员把金三山扶到炕上,又安慰金大娘几句,告诉她没有致命的伤,让她安心等王大夫,然后就带着人赶奔社屋子去了,他怕那里闹出什么事情来。

    金大娘忙着生火烧水,白雪不懂干娘为啥要忙着烧热水?她看着干娘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两道,紧抿的嘴角也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她张张嘴想问的话没说出口。

    金大娘端着瓢的手微微发颤,白雪知道干娘是心疼儿子,而她更心疼干娘。她对干娘有愧,为了救自己,三山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遭了多少罪不说,这次还受了伤,万一三山有个三长两短干娘可怎么活?

    白雪接过干娘手里的瓢往锅里加满水,又往灶炕里加了一些干柴。还没等水烧开,王大夫骑着车冲进院,他支好车,背着药箱迈开大步进了屋。

    王大夫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又高又瘦,再加上一张大长脸,活脱脱就是一个刀螂成精,大家就给他起个外号叫王大刀。

    白雪很快就明白干娘烧水是干啥用的,干娘让她先给王大夫舀盆热水洗洗手。

    王大夫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后,又要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准备清理伤口。

    王大夫动手前,金三山怕娘和白雪看了揪心,悄悄给他使个眼色,让他把两个人支出去。王大夫心领神会,果然说道:“我要给他脱裤子清理伤口,你们俩个先回避一下,这块儿有我就成。”

    大夫说话最管用,金大娘拉着白雪的手回了东屋,白雪感觉到干娘的手心都是潮的。

    王大夫清理完伤口对金三山呲呲牙说:“看这刀口得缝几针,诊所麻药早用没了,今天你小子得忍着点疼。我看还是把她俩喊过来,按着点腿,省你小子扛不住再蹦起来。”

    金三山皱皱眉,知道王大夫平时就爱开玩笑,不过在正事上还不至于戏耍自己,看来麻药是真没有。疼也得挺着啊,不过决不能让白雪和娘看着王大夫给自己缝针。

    金三山也把牙呲着说:“不就是缝几针吗,有啥大不了的,还需要别人按着。你缝你的,我能挺住。”

    王大夫挑起大拇哥说:“行,你小子有种,那我可就动手纳鞋底了。”

    金三山心想:这就开缝了?也不给拿个毛巾咬着?万一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不一样能吓到两个女人?

    可是,哪容他多想。王大夫果然像做针线活一样,把针线准备好就动了手。金三山咬着牙关,抬起头尽量不去看针是怎么刺破肉皮的,线又是怎么在肉里嘶拉拉抽动的,他攥紧双拳在心里叫道:娘的,真疼啊!

    王大夫说是说笑是笑,手脚倒挺麻利的,缝了四针只消几分钟就搞定了。金三山却感觉像过了几个钟头、几天、几年那样漫长,他抹了一把脑门,上面潮乎乎的,早就疼冒了汗。

    王大夫帮金三山包扎完伤口,用个被单把他的腿盖上。笑着说:“你小子还行,有点刚劲,省麻药了,那玩意用了伤口好的慢。”

    金三山说:“王大夫,你这玩笑可开大了,麻药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王大夫又呲着牙说:“有是有,就是走得急忘带了。”

    金三山默默无语:骑车回诊所去取,来回也用不上半个小时啊!

    王大夫对他挤挤眼,端起脸盆出去换水。东屋里两个女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白雪腿快走在前面接过王大夫手里的脸盆,一盆红色的血水看得她直眼晕,她赶紧端着盆去院外把水倒掉。

    白雪又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让王大夫净了手。

    王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止疼药,用纸包了几片递给金三山说:“这药你最好不吃,伤口再疼也疼不过刚才缝那几针。你小子没麻药缝针都能不哼不哈,吃它纯属多余,还影响伤口愈合。”

    王大夫不等金三山伸手接药,他把药又收回药箱,说:“留下你也用不上,算了,我还是留给别人用吧。”

    金三山看着王大夫简直是无语,止疼药不给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没麻药的事也说破了?难道他出门前喝了假酒?

    果然金大娘和白雪听了王大夫的话,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金三山,目光里满满的心疼。不过一会儿她俩又看向王大夫,神情错踪复杂,麻药不应该是伤者自备的吧?

    不过王大夫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想多作解释,他收拾完药箱就要走。

    还好金大娘没忘记感谢大夫,她拿出准备好的十元钱递到王大夫面前。

    王大夫笑嘻嘻地说:“三山是为民除害,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哪敢收钱?钱我就不要了,等三山办喜事的时候我来多喝两杯。”

    王大夫说完对金三山猛眨几下眼睛,一脸的坏笑,然后背起药箱就走。

    金大娘和白雪想把他送到大门外,他却在院里就上了自行车,招呼也没打一个蹬着车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