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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前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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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线条往前拉扯。

    斯维因还在王都当中,与杜克卡奥结盟之前。

    比尔吉沃特海港外的深海领域当中。

    弗拉基米尔与冥渊的追逐,并没有持续很久。

    在胡子女士的领域之中,即使是古老而又强大的长生种,也不能够肆意的使用超凡的力量,否则,这将会被视为对娜迦卡波罗斯的挑衅。

    祂可不是一位宽宏的神明——而且,祂的祭司,也不是一位懂得忍让的女士。

    所幸的是,弗拉基米尔的力量,远远凌驾于腹中空空的‘冥渊’之上——狂奔了数百海里之后,血红的帷幕最终还是将这艘鬼船逼停了下来。冥渊浮出海面,溅起惨白的水花;深海的颜色,是肃穆的黑;浪头涌起,泛着泡沫的白与冥渊幽深的蓝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深海,孤舰,血色帷幕,幽灵船长。

    “你为什么要追杀我!”

    冥渊号的甲板上,孤零零的‘幽灵’普朗克声嘶力竭的喊道。

    莎拉.福琼的计划并没有周密到无懈可击的地步,但最可恨的是,这个强大的吸血鬼,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悄无声息的弥补了厄运小姐的一切错漏,像是蜘蛛织网一样,将每一个普朗克可以突围而出的破洞缝补了起来,并向着海盗之王的败亡逼近一步。

    弗拉基米尔非常享受这样的狩猎。

    “我可没有想杀你——真心要杀你的话,你根本离不开比尔吉沃特。”

    “现在,这里除了胡子女士,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我要你的船,去一个寻常人去不了的地方。”

    优雅的吸血鬼笑着说:

    “作为交换,我可以放你离开。”

    已经化身半人半鬼魂状态的普朗克半信半疑的回答道:“你作为那个小妞儿的伴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

    “事实上,我杀了你,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弗拉基米尔手中悬浮的血珠,有了渐渐凝实的迹象。本想讨价还价一番,彰显自己海盗本色普朗克飞快的改口道:“好的——去哪儿,你说,没问题!”

    他的话语转变,快得就像是冥渊号的船舵。

    鬼船在海面上飞速航行着,像是生了翅膀一般。

    “尊敬的弗拉基米尔先生,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

    确定自己摆脱了生命危险之后,普朗克大着胆子问道:

    “为什么一定得是冥渊号呢?”

    “那可是死者的欢愉之地…”

    弗拉基米尔毫不遮掩的回答道:

    “生者踏足,要承受巨大的代价……”

    …

    暗影岛。

    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之中,对于这座岛屿最为熟悉的人,除了岛屿本身住民之外,就得属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了。

    黑雾是海上每一个讨生活的人都十分忌惮的存在——它蛰伏在暗影岛上,只在数年一次的蚀魂夜里,逸散出这座岛屿,向西北方向的比尔吉沃特港飘去。掳掠灵魂之后,在日出时重归暗影。

    海盗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每一个在蚀魂夜进入了黑雾的灵魂,都被拖上了暗影岛的土地,变作永不复返的野鬼。

    普朗克听着这样的传说长大,所以,对于这座传说中的岛屿,也并不陌生。

    “它以前可是叫福光岛呢……”

    冥渊悄无声息的穿过了黑雾。

    雾气里飘飘荡荡的嚎叫声,和隐约可见的惨白手臂,并没有让这位曾经的海盗之王,产生半点退却的意思。

    毕竟,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随时会让他消散的男人。

    “在国王下令处死每一个海潮贤者之后,黑雾就降临了这里……”

    “也不知道是海潮贤者的诅咒,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普朗克细碎的唠叨声并没有打扰到弗拉基米尔的优雅。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漂亮的高脚杯,在里头盛满了不明生物的鲜血,小口小口的品尝着。

    他一面吞着血,一面回答道:

    “海潮贤者没能力做到这样的改变。”

    “国王冒犯了真正的死神……”

    “他终将为他的冒犯付出巨大的代价。”

    弗拉基米尔言谈之中的举重若轻令人迷醉,半人半鬼的普朗克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道:

    “大人,既然您如此见识广博——那你清楚,怎么样才能让死者反生吗”

    “当然。”

    弗拉基米尔笑吟吟的回答道:

    “事实上,我这次去暗影岛,就是去探望一个‘由死反生’的朋友呐。”

    …

    艾卡西亚。

    沦为废墟的城市一片荒芜。

    时间守护者基兰仿佛沉眠的塑像被惊醒。

    他背后巨大的钟摆随着他手指的掐动而疯狂摇摆,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响亮声音。

    “一颗节点的变化,导致所有节点都在失去控制……”

    基兰类似梦呓的话语在这片废墟的上空反复回荡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你这个愚蠢的家伙……”

    “你在把所有人带向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他口中这个‘愚蠢的家伙’,与弗拉基米尔口中‘由死反生的朋友’,正是阔别了许久的苍白玫瑰。

    乐芙兰女士。

    卑鄙之喉的无光深渊中,蜘蛛女皇伊莉斯哼着轻快的曲调,将一些不可直视的扭曲动植物扔进了石臼当中,重重的捣烂。其中有狰狞的蜘蛛,长有人面的花草,还有许多不知其名的恐怖昆虫。美丽的女士对这些生物的丑恶视而不见,手中的石捣反复垂下,压榨出颜色嫩绿的汁水。

    她将汁水用蛛网沥净,倒入了石碗当中,又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魅惑的声调在深渊当中传去老远,引起了蜘蛛群的一阵骚动!

    “女士。”

    “唤醒的准备已经做好。”

    “黑玫瑰的伙伴们也已经蓄势待发。”

    “逃掉的小马驹,还有乌泽里斯的新开玫瑰,她们都在掌握之中。”

    “我们在等待您的回归,女士。”

    伊莉丝的声音,不知不觉中竟充满了浓浓的春意。她的两条长腿用力的交缠在一起,好像要将什么东西压碎一般。潺潺的流水因为想到了她与女士百合盛开的那一夜而愈发汹涌,幽暗的无光深渊中竟因为她的几声轻唤而充满了春意。

    直到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噢,我闻到了蜘蛛发情的味道。”

    霎时间,蛛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