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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一切都是谬然不该独醒,不该独眠。】
我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显然对方所受到的惊吓一点儿也不比我少!
“何依然,难道你就是我听说今天要回来的那个……”魏亚亚喊着,脚步声慢慢后退,语气里包含着那么多难以置信的感情和浓重的悲哀。
“魏亚亚?是魏亚亚吧!”我慌乱地想要问清事情的真相,但是却听到她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
“我才不相信!”
她扭头跑走,错乱的脚步声响起。
我站在原地,手掌紧紧握住冰冷的楼梯扶手,只觉得心底好像狠狠地被人抽掉了某一部分,这样空洞而刺痛。
难道说,魏亚亚,她也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吗?
这么想的话,她会和我那么相似,难道真的是……爸爸或妈妈……
无数个让我惊惧的猜想在心底来回地打着转,我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想要找人问个清楚。
可是,我迷失了方向,脚下一空,从台阶上绊倒下去,显然巳经到了门边,我扶着刺痛的手掌,扭开了门把。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了我的身上,原来已经到了中庭,我慌不择路,一点一点向前摸索而去。
我只想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我不想再被这样蒙蔽着。魏亚亚居然会出现在我外公的家中,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脚下是带有格子花纹的铁板,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手足无措。
她会出现在这里,不论是偶然造访还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家中,都证明了她与这里不无关系。我的心中忽然就闪过了蒋再涵说过的话,难不成,真的会是我的爸爸妈妈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才会使得两人相貌相似?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抱紧头蹲在地上,一时头痛欲裂。他们在我的记忆里,彼此是那么相爱的啊!
“何小姐!”背后忽然传来了孙律师的喊声,“这个时间……快点离开那里!”
什么?我刚想回头,却瞬间被身边突然喷涌的喷泉劈头盖脸地淋了一身。
那天我发起了高烧,接近四十摄氏度的体温几乎让我昏迷,我难受得翻来覆去,不断地喃喃着什么话。
我想要见到沈朝咏,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在我最慌乱无助的时候,我最希望的还是他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沈朝咏焦急的声音:“依然?”
我几乎不敢相信,急忙伸出手向前,然后被他紧紧地握住,他疼惜地将手贴近他的脸颊:“依然,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刚回去就发烧,是孙律师把你送回来的呢。”
“孙律师?”我惊讶地问着。
“嗯。”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着,“因为,听说你那个时候一直在唤着我的名字,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你送回来。”
我的脸上一阵发热,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去。
沈朝咏的气息忽然靠近,额头和额头轻微触碰,他细细地感觉着我的体温:“嗯,烧退下来了,再睡一会儿吧,依然。”
我握着他的手不想松开,也就在这时,想起了当初会那么惊慌失措的原因。
“沈朝咏,你知道吗?我在外公那里遇到了魏亚亚……”我轻声说着。
“嗯?魏亚亚?”他也诧异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或许,她的身世真的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低低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掌。
“嗯,这件事你先不要考虑了,休息一下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安慰地为我掖紧了被子。
我闭上了眼睛,发烧过后的虚脱无力使得困倦的感觉又来了,我回想着这些事情,忍不住眼眶酸涩:“沈朝咏,我是真的不想去相信,蒋再涵曾经对我说过,我和魏亚亚并不是双胞胎姐妹,但是,她这样出现,我又忍不住开始怀疑了……难道,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做的错事?可是,我无法接受啊……”
“那么,依然,你不相信你的父亲和母亲吗?”
“不,我相信。”我几乎是冲口而出,那么坚决。
“依然,不要为这些事情苦恼了。”他帮我擦去泪水,慢慢地说着,“等你恢复了之后,我和你一起去那里,找一个相关的人问一下有关魏亚亚的事情。所以现在就不要烦恼了,先休息,好不好?”
“嗯,谢谢你!沈朝咏。”
我模糊地念叨着,放心地睡了过去。
他掌心的温度如此熟稔,在坠人梦境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得了重感冒而卧病在床的我,欣喜地看着过来看望我的沈朝咏,他为我带来药片,为我补习落下的功课。而我午觉时由于身体不适而噩梦连连时,他也这样温柔地伸出了手。
“依然,别害怕啊!我在你身边的,一直都在,你握着我的手的话,或许会好过一点。”
我偷偷地脸红了,却依言握住了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无数次,他也在我的床边这样睡去。家人打开门时,看到的是头靠头安详睡着的两个小脑袋,又好气又好笑。
“握着沈朝咏的手睡去的话,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朝咏了。”我这样想着,却真的渐渐安下心来,从此拥有了良好的睡眠。
沈朝咏,从小时候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样温柔而体贴的人啊,能够拥有他这样的陪伴,我真的由衷地感觉到幸福。
当天夜里我就退了烧,在沈医生不放心地叮嘱下,又在诊所打了几天吊针,看到已经不会再发烧,才和沈朝咏重新联系了孙律师。
孙律师匆匆赶了过来,听说我要带朋友过去时,有些为难。“可以带他过去吗?他只是想要帮我了解一些事情。”我着急地请求着她,“或者说,孙律师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也知道的,老先生家里的一些私事,不到万不得巳的时候,我不能对外人乱说的。”她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要求,“请不要让我为难,让他回去吧!”
“可是沈朝咏他不是外人!”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但是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妥,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我只是去照顾依然。”沈朝咏意外地开了口,及时解脱了我的困窘,“而且,我会谨言慎行,不会让你难做的。”
孙律师又思忖了一会儿,才颇有几分不情愿地将我们两人带上了车。
这次身边有着沈朝咏的陪伴,我在路上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忽然说:“难怪,接近邻市市郊的地方,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我点了点头,从沈朝咏的话语中细心地提取着信息。
原来这片别墅区是在郊外,风景倒是不错,也看得出外公当初确实是商界巨贾,眼界和门第观点一等一的高也就不足为奇了。又过了很久,我们才到了目的地。
沈朝咏将我扶下车,面对着眼前的景象,即使平日安静内敛的他,也忍不住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我们得到了很好的招待,那天中午的饭菜确实让人回味无穷。沈朝咏和往常一样照顾着我吃饭,只是后来才告诉我,偌大的饭厅里,整个饭桌上只有我、他和孙律师三个人。
偌大的房屋,人却少得可怜。我的外公,他该有多么寂寞。我们被各自安排进舒适的房间,孙律师彬彬有礼地说着:“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老先生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有很多琐事也交给我处理,所以,你们不用客气。”
我们谢过了她的好意,在屋里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沈朝咏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探手拿出来翻动着。
“沈朝咏,你在看什么?”我循声转过头。
“是导盲犬的资料……”他也有些意外,“依然,看得出他们真的很重视你回来这件事,也很想要好好照顾你。”
“导盲犬?”
“嗯。”沈朝咏显然有些消沉,“我想起了一件事,那个人说过的话,他说我无法给你更好的生活方式之类,如今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但是,我从来都不在乎呀!”我着急地说着,心中笃定只需要他陪着我就好,别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在乎。
他“嗯”了一声,将桌上导盲犬的资料细心地整理好。这次他会陪伴我来的目的,我们都非常清楚,寻找机会问出魏亚亚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谁?”沈朝咏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窗外喊出声。
而我这时也听到了窗外一系列不寻常的响动,惊慌道:“沈朝咏,怎么了?”
他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楼下的窗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