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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几张纸上面的笔迹,记忆中的某些居然被打开,几十年前他与红肃为了安慰高家夫人,便随意画了几张姻缘符,最后还有模有样的写了个太上老君的名讳在上面,本是借着这符咒可以驱邪的理由便多画了几张送给了高家,高夫人听闻这是从西边的佛寺中求来的,竟真的将这些姻缘符当作宝贝一样,青山君方才并未仔细看老头儿的房间是否有符咒,但在这北房中贴着这么多,他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些?画儿?年代这么久了,撕下来丢了吧。”青山君说着便抬手揪起符咒的一角。
何清眠赶忙跑过来制止了他,“山哥山哥……”他惊连呼了好几声,“这个可不能动。”
青山君好奇地看着清眠接下来的动作,这不过就是他与红肃一个善意的谎言,竟叫这家人好生保护了半百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这些画儿?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清眠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抚平粘了上去,“这是我们家很重要的东西了。”
“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放在客房?不应该放在隐蔽的地方吗?”青山不解。
“其实我刚才看到爷爷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你肯定跟高小姐关系不一般,emmmmm应该是高小姐家的亲戚,那这些事情我也就跟你说了,北房可不是我们家的客房,这边和我们家的正房都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反正从我记事开始就没见有人在里面住过。”
何清眠趴在窗户上指了指那间所谓的正房,“呐,就是那一排,都是正房。”
青山君跟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北房的另一边,那一排的洋楼,红砖绿瓦的,跟整座房子的风格相差甚多。
“其实这里不是我们老家,我爷爷原本是这家的管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全家就剩下我爷爷一个人,这片地方也就成了我爷爷的了,正房是这家本来的主人住的地方,其实后面那一排排的小区都是我们家的,听说原来那边都是这个家里的后花园和一些下人住的地方,主人住的地方就留了下来,改成了这座楼,北房是当初这家主人的两位贵客住过的,也就留了下来,爷爷守着这个家,守到了现在。”
听他说的这些,大概就是他和红肃二人离开人间之后所发生之事了。
“让你不要动这几张纸其实是有原因的,这是那两位贵客从遥远的寺庙中求来的符咒,当时这座宅子能够保存下来,多亏了这几张符,所以我们家才保护着这边的北房,更是不敢随便动这符咒。”
离开人间后青山君偶然在红肃口中得知了金陵城惨遭浩劫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几张红肃画的姻缘符救了这座宅子,姻缘符虽是求姻缘的,可好歹也是红肃这位神官画的,多少还是带一些驱邪能力,青山君不敢想象,要是当初没有留下这几张符咒,那此刻的高家老宅又是什么样的?还能不能保留到现在?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乱动的。”
……
何清眠原以为他的青山哥哥保证过不会随便乱动就不会食言,结果第二天他进来收拾屋子的时候意外看到那几张符咒被人换了下来,纹路加深了不少,下方的落款也变成了另外一个名字。
他急忙将这件事告知给爷爷的时候,他的爷爷也未曾敢多说一句话,那几张符咒依旧保留在那里,北房也只招待过他这么一个客人,之后的日子,北房又锁了起来。
“爷爷,咱们家北房,不是从来都不让别人接近的吗?”晚上清眠没忍住问老头儿。
“那一位,可不是什么别人,那是小姐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啊!”
之后的好几日,清眠都想不通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古装男子究竟是为何被爷爷这样认为的,好一会儿还以为他是保养得不错的一位老人家。
算是将就着过了一晚,这一晚青山君倒是没干什么,就是回了一趟永泽宫翻箱倒柜许久,终于在一本极厚的古典著作里面拉出了七八张老君的符咒,青山君只是带着这些符咒回到高家老宅将原来的符咒换了下来罢了,比起红肃那些赝品,拿老君真正的符咒才对得起这小老头儿对他们的情谊。
人间山高水远,传闻生死簿中之事发生那一瞬便会有地界无常的团队来到当地收走去世之人的魂魄带到地界,当然也有一些无常地官会在人间多收服几处的魂魄,再统一带回地界安顿,偷懒的无常便是一次一次收,而那些冲业绩的无常便是一堆一堆地收。
青山君一早辞别何老先生便继续上了路。
好巧不巧,金陵城距离高家老宅不远的地方六日前正巧有人去世,青山君便选择在那一处蹲守,若非地界有规定,人间的魂魄必须得在度过头七之后才能带回地界,青山君又得去找寻下一个地点蹲守。
青山君随意坐在了这家庭院的某个台阶上,主屋桌子后面的冰棺内躺着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姑娘,他猜测这姑娘最多十八,不能再多了,怎得这样年轻的姑娘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叫地界索了命?
时至傍晚,冰棺中才隐约探出一缕灵魂,幽怨的,哀伤的,在她雪白的衣衫下面掩盖着的是一副单薄的身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青山君也不知晓是否所有的已死之人便是这样,但他最先对这位姑娘的印象便是如此了。
灵魂舍得从躯壳里面出来,那就说明此人头七已到。
他在天宫只听说过在人间的北方之地才有遗体停放超过七天的事例,但金陵城说北不北说南不南,一个小姑娘的遗体停放七天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青山君一个好奇,便翻开生死簿查了一番,天干地支对上位后再看生辰八字以及名讳,这位姑娘在生死簿中的命限至少还有五十年,若不是生死簿写错了那便是这姑娘自行了断了性命。
果不其然,青山盯上这姑娘的左手腕,上面一条已经干涸了血迹,对上了,跟庭前泣不成声的她的亲友们对上了,怪不得母亲一口一个傻女儿叫着,原来此中还有这等深意。
青山君摇了摇头,他也无能为力。
但是怀着满腔的八卦之心,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姑娘究竟是为何想不开。
“你且先多等片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青山走去姑娘的面前。
“你是?”
“神君,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