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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材料碰撞,发出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但敲击频繁,毫无美感可言,更别提原本就不错的音色。
刺鼻的味道早就习惯了,闻到了竟然还觉得有点熟悉。
终于睁开眼睛,是淡淡橙黄色的光,被视线糅杂成朦胧。晕开的色块缓缓靠近,还没等到那抹深色占据视野,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啊嚏!”
伊晴揉了揉鼻子,打瞌睡被喷嚏掩盖过去,喷嚏声的小插曲在课堂上并不被注意,老师还在黑板上继续写板书。
斜后方的洛洛手一滑,差点整个头砸到桌子上,幸好反应得快,不然就被发现打瞌睡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道:果然,不能熬夜。
看着伊晴打瞌睡的宁雨兰用手肘碰了碰她,小声问道:“怎么就打瞌睡了,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伊晴揉揉眼睛:“没有。最近不是要举行那个什么……祭会吗,太兴奋了,晚上睡不着。”
洛洛打了个哈欠,擦掉眼眶里的生理盐水。
他因为身高坐在最后一排,本人学习成绩处于中上游,又勤学好问,只要把书本立起来不做出什么大动作,老师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前面还有石邱这样一堵墙当遮蔽物。
手机交上去了,老师又在滔滔不绝的抄老题,再加上本来就困……
石邱悄悄回头,洛洛一手托腮作沉思状,一手执笔作努力写题,微微底下头,完美的让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
祭会在梅茵川人的期待下到来了。
学生们这个时候会放假,然后被大人生拉硬拽带走,挤在人山人海里看祭祀活动。
学生:?嗷耶?!!!
??放假了??!!!
???(●′?`●)??(●′?`●)???
家长:对,放假了。
跟我们一起去观看祭会!!!
学生:为什么?!
这种大好时光难道不应该让我们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放肆飞扬少年人的活力,在欢愉和笑声中度过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吗?!
我们应该在阳光下肆意奔跑,让风掠过我们的发间,飞扬成一片流苏,充斥着汗水的酸臭(嗯?)与荷尔蒙分泌物的气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在暮色苍茫之下仰望星空,放飞梦想。
这才是我们这个年纪最好的回忆!!!
家长:说人话!
学生:放假的时候应该让我们放飞自我。
(家长翻译版本:找狐朋狗友鬼混,夜不归宿,在荒郊野外躺地上睡大觉。)
家长:没得商量,跟我走!!!
学生:啊啊啊啊啊这是强迫这是独裁打倒君主专制制度脱离资本主义建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社会嗷嗷嗷嗷嗷嗷——
(来自家长的吐槽:平时没见你政治历史这么溜,这会倒是滔滔不绝了?)
祭会对梅茵川的人来说是个大日子,很多人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在这个可以放假的日子,不能自由支配放假时间的孩子们自然不满,对他们来说,这相当于陪女朋友在一个下午逛完服装小吃化妆品一应俱全大超市的着急打排位上分找机会跑路男朋友。
不管怎么样,在这一天里,大家都聚集到了梅茵川中心的榕树广场上。
警察们围在榕树广场边缘,负责维持秩序,人们你推着我我挤着你,终于在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安静下来,齐刷刷的转过头,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榕树广场上的巨大白纹榕垂下气根,在风中飘荡,树冠间叽叽喳喳的鸟儿更加大声,围绕着大榕树转圈圈。
身着手工编织祭祀服的祭司手里拿着树藤缠绕成的权杖,上面系着红丝带,末端绑着黄铜色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祭司戴着有巨大鹿角的黑色面具,一步一步的走上人群让出来的路。
烛溪它们也挤在人群之中,这是他们来到梅茵川的第二个大型集体活动,第一个的开市已经带来的心理阴影,希望这次的祭会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何落日嫌大太阳就戴了个斗笠,她离祭司比较近,看见祭司的装扮,忍不住说道:“我的天啊!这这这这……这身也太重了吧,我看着都热啊!”
烛溪点点头,说道:“没错,祭司的服装是纯手工制作的,里面的是棉麻混合制,外面的那一层是棉制的。颜色是调配的天然油彩,脖子上的那一大串珠链……目测一斤半左右,还有那个鹿角面具,那对角一看就看出来好几斤。”
说完,还补充说道:“真的,看着都觉得重,不过好看也倒是真的,而且这天气……很考验耐力。”
祭祀服上绘制山野的景象,有潺潺流水,从山崖顺流而下,郁郁葱葱的草地,花枝间彩蝶飞舞。
走兽飞禽奔腾,或扑或跃,或翱翔于天。
沉重的鹿角面具上,有像树皮一样的淡褐色纹路,末端微翠,仿佛会生芽长枝。
“这个祭祀服……好重,但是好漂亮。”
洛洛跟几个同学挤在一起,家长们就在后面看着,聊工作聊孩子。
班长白非扶了扶眼镜说道:“那是当然,担任祭司这一职位的人,必须忍耐力高、体力好,不然根本承担不起祭祀服的重量,更别提还有很多其他的饰品。”
伊晴指着祭司举起来的权杖,问道:“那那个权杖是怎么来的,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神奇了。”
白非点点头,告诉伊晴:“真的是自然形成的。”
“快看,祭祀终于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人们看着停在大榕树前的祭司,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话语,在锣鼓声里又唱又跳。
人们跟着祭司唱起这不知名的歌曲,自发鼓掌打拍子。
贺小旗转过头:“师尊,这是祭会的传统流程吗?”
烛溪把扇子挡在额前,说道:“不是,这些都是参与的民众自发组织的,看下去,接下来的这个才是重头戏。”
旁边有个小孩听见了她的话,凑过来问道:“您是梅茵川本地人吗?”
那个小孩正是只来过时畔两次的洛洛,她当然认识这个孩子,还有他旁边的朋友们。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梅茵川本地人这个不是,就是知道的比你们多一点,我们是前不久刚刚来的,祭会这种重大活动,找人打听打听,很容易就知道了。不说这么多了,看,重头戏要来了。”
洛洛身边的朋友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被一声巨响转移了注意力。
祭司把穿在身上厚重的长袍脱下,踏着快速而繁杂的步子,挥舞着权杖,跟着音乐的节奏跳起舞来。
祭司模仿着小鹿、游蛇、飞鸟的动作,权杖上的铃铛也跟着祭司响叮当。
锣鼓声跟着唢呐的节奏走,身材高大的祭司脖子上戴着绕了三圈的拇指大宝石链子,手腕上缠着蛇形纹的手饰,脚上的木头鞋比恨天高还高。
莫孤烟喝了口水,把手里的手帕递给万里恺,说道:“做鸡丝的人,体力跟不上绝对不行,看看这身上的东西,还有那鞋,比二师妹的恨天高还高。”
何落日赞同的点点头:“我是喜欢高鞋子,但是如果让我穿这种鞋子上街,肯定摔跤。”
最前面的烛溪扇着扇子,观看着祭司的舞蹈:“这种木头鞋是专门为祭祀准备的,当然不合适穿上街,如果是在祭祀这种活动上使用的话就另当别论。”
太阳当空照,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从一开始的喧哗变得安静,只有祭司一个人,还在围着榕树广场跳舞。
“唳————”
一声长鸣刺破单调的乐曲,一只有三岁小孩大小的白眉雕从远处飞来,掠过惊呼的人群,落在大榕树的其中一根枝丫上。
“白眉雕!是白眉雕!”
“好大一只白眉雕!”
祭司举起权杖,示意人们安静下来。
“白眉雕代表天空的勇士,拥有无畏与勇气!从荒漠中出生,在狂风骤雨里成长,锐利的目指引弯喙和利爪的方向!注定孤独的一生,被奉献于翱翔,日落之地,将是最终的归宿!”
烛溪、洛洛等人:好家伙,临场发挥?看来不仅要体力耐力好,还要能跟主持人一样随机应变。这祭司,真不容易。
在外面玩了一圈回来的胡彦:就……挺突然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人群的焦点了?
听完祭司说的话之后:哦那没事了,先维持现状,随机应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