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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神情冷漠,没有否认:“这只是我给你的警告而已,我不管你是乔稚楚还是闫亚楠,你背后的靠山是谁,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进我陆家的门,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儿子,否则下次我就不止这样做了!”
“你……”乔稚楚气得浑身发抖。
她怀疑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是他!
或者说,谁都没想到他堂堂海燕大老板,一个长辈,竟然会绑架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来威胁一个女人!
陆丰无视她的愤怒,平淡道:“闫小姐,还请你自重。”
乔稚楚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什么请自重,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她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她知道自己不够好,但凭什么让他这样作践?
乔稚楚抓起手提包,愤然转身,走了几步,她回头说:“陆总裁,恕我直言,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一个小辈,您根本不配当阿皓的父亲!”
说完,她不再管他的脸色如何,直接离开了咖啡厅,跑出十几米才停下脚步。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羞辱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一种难以纾解的火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人这样对待?
就因为那个所谓的杀人案?
乔稚楚第一次这么痛恨那个杀人案,完完全全毁掉了她的一生,非但让她必须隐姓埋名,还要东躲西藏,现在连自己的爱情也要被贴上灰色色彩。
她不服气。
如果常有清死了,她杀人事实成立,但她并不是故意杀人,她当初的行为法院都判了是防卫过当而已,他们也不能把她当成罪大恶极的杀人犯看待。
更不要说,常有清根本没有死!
常有清没有死,别说是杀人罪名了,她甚至防卫过当都不算!
她没有错,可凭什么要背负一个罪名一生一世?
这对她不公平。
是她的错她坦然接受审判,不是她的错,她绝对不承认!
乔稚楚捏紧了拳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往打开包包翻找,找到一张纸条,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这个地方去。”
……
临近傍晚,乔默储做好饭菜了,但还没等到乔稚楚回来,心里难免有些担心,打了两次电话都说很快就回来,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都没回来,他刚想再打第三个电话,门口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么久?”乔默储放下手机,“快洗手吃饭吧,再晚一点饭菜就要都加热了。”
乔稚楚在玄关处换鞋,低着头有点闷声说:“我去找闫老先生了。”
乔默储端菜的动作一顿,倏地抬头看了过来,已经明白了:“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说完两人都是沉默,乔默储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半响才问:“你怎么会这么突然……也没有和我商量,你真的想好了吗,那条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而且你将来也可能会入狱,这些后果你都考虑到了吗?”
“哥,我一定要为自己正名。”她抬眼和他对视,盈盈水眸里写满了坚定,“我不要一辈子,都背负着杀人凶手,越狱犯,这样的罪名。”
***
“所以说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看,你住院的时候,也就只有我不远千里前来照顾你。”
楚铭城一边吊儿郎当地说着,一边拿着药瓶子,哪里有伤就往哪里倒,跟播种似的,全然不顾会不会撒得太多,药会不会下得太猛,反正就是倒,季云深被那药粉辣得想爆粗口,忍无可忍扭过头骂道:“让你帮忙擦个药,哪来那么多废话!轻点!”
楚铭城嘿笑了一下,看着也差不多了,合上药瓶盖,随手放在柜子上,进了洗手间洗手,声音隔着一面传过来:“我说你也是不要命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说去就真去了,啧啧,能活着回来真是上帝在保佑你。”
季云深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虽然洒满了白色药粉,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到在白粉下面那一道狰狞的疤痕,那道疤痕几乎横穿了他整个后背,从密密麻麻的数百针脚上看得出,这道伤当初是有多深。
他住院一个多星期,三天前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不过现在还是只能趴着,不能动,稍微一动,那种钻心的疼痛立即蔓延至四肢百骸,饶是他这种从来不喊疼的人都受不了。
楚铭城洗完手出来,看他这模样,十分唏嘘:“认识你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娇弱的一面。”
季云深瞪了他一眼。
取笑归取笑,他伤得这么重,楚铭城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想起那天他忽然打电话问他,他们在A市有没有人,他回答没有,他们的人大部分都在江陵,要用人的话,就只能从江陵派过去,不过时间上就没能那么快了。
他当时还问他要人干什么,他只说了救人就挂电话。
当时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知道没帮手,还敢单枪匹马去跟那些不要命的绑匪抢人……楚铭城叹气:“你要不来这么一出,我都快以为你真是一个遵纪守法维护和平的律师了。”
他这样说,季云深反而露出诧异表情,挑了一下眉反问:“难道我不是?”
楚铭城似笑非笑:“是,你当然是,谁敢说你不是。”
季云深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结痂了吗?”
“当然没有,我看结痂起码要半个月,这一刀差点就把你劈开了。”楚铭城说,“幸好顾东玦仗义,派了几个人去帮你,否则你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都是为了乔稚楚,她怎么一次都没看来看你?”
季云深沉默。
楚铭城很同情地看着他——乔稚楚到底是有多讨厌他啊,为了救她儿子,他差点把命丢了,结果人家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季云深面无表情地说:“把桌子上的文件给我吧。”
“这个案子又不着急,警方那边证据都还没找齐全,你现在看又没什么用。”楚铭城把文件拿给他,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两句,季云深额角青筋跳了跳,心里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个混蛋叫来,吵死了!
“你要是真那么闲,就去帮我看楚楚怎么样了。”
楚铭城鄙视:“想知道她的情况就直说呗,还扯什么我闲不闲。”
季云深眼神冷冷扫过来,楚铭城立即溜走:“我这就帮你去看看。”
他知道乔稚楚住在哪里,原本想要去楼下堵人,结果在等红路灯的时候,偶然偏头,看到乔稚楚进了一家服装店,他当即变换车道,朝那家服装店开过去。
这家服装店是偏OL风格的,专门卖职业套装,他跟一股歪风似的蹭到乔稚楚面前,一手搭在货架上,笑眯眯地看着她:“闫小姐,还记得我不,在榕城我请你喝过酒的。”
乔稚楚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微微一愣,然后冷笑:“你那是请吗?”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嘛。”
乔稚楚没理他,越过他就到另一个货架上,挑了一件白衬衫,让店员直接打包她要的尺寸。
楚铭城这才注意到她买的衣服,诧异问:“你买的是工作套装?要上班了?”
“嗯。”
“去哪里上班?”他皱眉,“我说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了,虽说警方那边没动静,但万一再出现被人认出来的事情怎么办?要我说,你哥也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带孩子就成。”
其实他心里是觉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爱惹添乱,知道自己是个越狱犯,乖乖躲在家里不好吗?非要出来招人侧目。
乔稚楚对他的建议左耳进右耳出:“多谢关心,我有分寸。”说着又走到下一个货柜了。
楚铭城盯了她半天,直到她买完两套衣服,付账后要走了,他才追上去挡在她面前,忍无可忍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他一直在等她自己开口,结果她就是什么都不说。
乔稚楚皱眉:“我想要问你什么?”
他只好继续提醒:“你真的真的没什么想问我的?比如某人?”
乔稚楚脸色一冷:“我不知道你说的某人是谁,我也不想问你什么事,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不如我再提醒提醒你,就是那个云深啊,他……”
“关于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说完,乔稚楚直接推开他上车走了。
“……”看来舍生取义也没能博得美人欢心。楚铭城对季云深鞠了一把同情泪。
回医院后,楚铭城把这件事告诉季云深,顺便没什么营养地安慰了几句,季云深看起来真被打击到了,一直沉默看文件,什么话都没说。
后来几天,乔稚楚也没有来医院,倒是乔默储来了一趟,说是代表他妹妹和侄子来道谢的,季云深一听脸色更不好了。
大半个月后,季云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楚铭城就把他送回家,找了两个保姆照顾他,自己回江陵了。
没了楚铭城每天都给他灌输八卦,季云深对外面很多事都很后知后觉,这天中午,他坐在床上喝粥,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很强烈的脚步声,踩着木质地板啪啪响,他知道是楚铭城,他刚才给他发了信息,让他不要睡觉,他要告诉他一个大秘密。
“云深云深云深!!!”
果不其然,的确陆于皓。
“云深,出大事了!”
季云深漫不经心地问:“什么?”
“乔、乔稚楚在江陵公开露面啊!”
‘吧嗒’一声,勺子落回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