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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肖云蓉怎么都睡不着,盯着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了凌晨一点的位置,此时距离那些绑架犯要求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时间越久,她心里越不安,那强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想起了乔稚楚在宴会上救她的事,担心和愧疚,不安和恐惧,种种负面情绪席卷而来,她倏地坐直了起来,呆呆地望着漆黑的窗外半响,终于受不了这种煎熬,快速下床,跑到隔壁间敲门。
“哥……哥你睡了吗……”
喊了一会儿,季云深穿着睡衣开门:“怎么了?”
肖云蓉心一横,咬着牙说:“其实,刚才有人给你发了一条信息……说乔稚楚在他们手上,让你去松桥桥底见他们……”
季云深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刚才……”肖云蓉抽低着头抽泣着想要解释,季云深已经夺门而出,看他不顾一切匆匆而去的背影,肖云蓉在眼眶里滚动的泪水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
季云深车速极快地赶到松桥,松桥下堆积着很多建筑材料,高高的屏障足够藏下几个人,他毫不犹豫冲过去,根本不去想这些建筑材料后会不会忽然窜出个人对他不利,然而他找了一圈,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一个人。
他抿了抿唇,拳头紧紧捏着,刚想打电话找人来帮忙,身后忽然有细微的声响,像是脚踩上沙子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即转身,竟看到乔稚楚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身后几米处。
“楚楚!”
乔稚楚站在原地喃喃地喊:“云深……”
季云深大步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胸膛感觉到她传出的温度,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乔稚楚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深深呼吸,他的怀抱有她熟悉的淡淡香气,是她这辈子最安心的归宿。
“云深,你……”
还来不及说什么,高架桥上忽然传来警笛声,这时候有人声音微紧道:“是警察来了吗?”
季云深倏地看过去,才发现在几步之外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竟然就是晚间慈善会上,乔稚楚帮助讲解青花瓷的那个老人,而出声的是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保镖的男人。
老人和他对视了一眼,回头对季云深淡淡道:“你们走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乔稚楚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轻声说:“是胡总找人抓走我的,大概是想找你算账,幸好闫老先生救了我。”
闽南的胡总!
季云深眼底掠过狠戾。
上次他在闽南欺负乔稚楚,因为有廖舒和他养父求情,他才只废了他一只手当做是警告,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还敢做这种事!
这次别想他会轻易放过他!
季云深横抱起乔稚楚,走到老人面前,认真道:“多谢。”
老人微笑:“不用客气,就当是我给这位小姐今晚耐心帮我讲解的酬劳。”
季云深颔首,不多说,立即抱着乔稚楚回到车上,刚将她在副驾驶座放下,回头就看到肖云蓉穿着睡衣,披着头发站在他身后,她身子单薄,在东风里好似纸片摇摇欲坠。
不用想,警察肯定是她找来的。
她咬着下唇轻声喊:“云深哥……”
季云深不想理她,直接打开车门上车,疾驰而去。
……
因为闫老先生出现得及时,乔稚楚倒是没受什么苦,只是双手被绳索捆住,有些血不流通,她扭了扭手腕做些活血运动,只希望明天手腕上这些红痕能消失。
季云深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前方,看似平静,但其实内心如倾倒了的火山岩浆,烧成了一团。
他声音沙哑,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稚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不用道歉,我也没什么事啊,多亏了闫老先生,回头我也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季云深没有接话,把她带到自己住的酒店,乔稚楚连忙说:“我在安逸酒店有订房间了。”
此时此刻季云深哪肯让她一个人回去,乔稚楚无奈,只好退一步说:“好吧,那你把换手机借我,我给陆于皓发个信息,免得他担心。”
他还是不听,车停在停车场后,又再次将她从副驾驶座横抱出来。
刚才再松桥下没什么人就算了,可这里是酒店,乔稚楚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这样,我能自己走。”
他置若罔闻,乔稚楚干脆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丢脸的是他,没人看到她的脸的。
季云深把她抱到他的房间,才刚刚放上床,她立即弹跳起来,尴尬笑道:“我全身脏兮兮的,还是不要弄脏你的床。”
她在泥地里滚了一圈,裙子早就不能看了,她自己难以忍受道:“我借用一下你的浴室洗个澡。”
季云深深深地地看着她,点头道:“浴室的柜子里有干净的睡袍。”
“好的。”
乔稚楚立即溜进浴室,在浴缸里注满水,脱掉裙子躺进去,还没囍一会儿,浴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她吓了一跳,下一时间抓起浴巾挡在胸前,回头一看进来的人是季云深。
“你怎么……”
他在她浴缸边蹲下,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她在他怀里僵硬了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季云深只是抱一会儿就出去了,直到浴室门重新关上,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季云深走到落地窗打电话,面色阴沉,眸子在这漆黑的夜里更显得诡谲。
“找人把胡昊天的根基打断。”
楚铭城诧异:“他又怎么你了?这样不大好吧,他怎么说都是你表叔,你这样做不是不给你养父面子吗?”
季云深面无表情继续说:“再废了他一条腿。”
“……”楚铭城抽抽嘴角,心想季云深不是这么狠戾的人,这个胡昊天到底又作了什么死?
仔细想了一下,楚铭城恍然大悟:“又是乔稚楚?”
只有在乔稚楚的事情上,他才会这么反常,这么不顾轻重。
季云深没有耐心跟他解释,看浴室的门还开了,就漠然道:“做干净点。”
“……好吧。”
季云深挂电话之前,忽然说:“顺便帮我查查榕城的闫老。”
这个酒店很高级,浴室里应有尽有,除了有干净的浴袍,还有没开封的内衣裤,乔稚楚找到了自己的尺码换上,裹浴袍就出去。
季云深收起手机从落地窗外回来,看了她一眼:“过来坐下。”
她听话地走过去,季云深拿了一支药膏,挤出点乳液,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涂抹,这药膏抹上去凉凉的很舒服。
“你把手机借我吧,我给陆于皓发条信息。”她的手提包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季云深手一顿,将手机给她,看她打出一段话后发到一个陌生号码里,他眉心微微一皱:“你会背他的手机号?”
乔稚楚不以为然:“我记忆力一直都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经常联系的号码,我都能背出来。”
“你和他经常联系?”
乔稚楚想了想,经常联系倒是没有,只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都是老朋友了,记得号码不奇怪。
她没回答,他也没再问,涂抹完药膏,季云深便道:“你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他就去洗手间洗了手,自然而然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侧。
乔稚楚起初很抗拒和他这样亲密,毕竟之前她把话说得难免绝,现在这样让她很不自在,但他却轻而易举地桎梏了她,把她按在怀里,淡淡道:“安分点,好好睡觉,别做其他的事。”
“……”到底谁想做其他事啊!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