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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有关的规定,在进入指挥中心之前,必须要把个人的手机放入中心门口的手机柜中。郑钧天自然不会例外,在他进入指挥中心之前,也把手机放进了手机柜。
下午四点半,距离哭哭失踪已经有五十个小时了,郑钧天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隔着手机柜的玻璃屏幕,可以看到郑钧天的手机屏幕亮起。而在屏幕上对于来电者的显示,赫然是“哭哭”二字。
郑钧天依旧坐在指挥中心里,不时地对着监控屏幕,询问着各路人马对于哭哭的搜索进展。能够搜查的地方,各路人马都已经搜查过几遍,现在已经开始地毯式的入户询问。郑钧天在心中不断地暗暗祈祷着,祈祷着能够有哭哭的消息传来。
有同事从外面进来,按照要求将手机放入手机柜时,发现了郑钧天的手机屏幕亮起。来者进入指挥中心后,提醒郑钧天:“郑队长,你的手机响了,要不要去看看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郑钧天摇头道:“没必要。真正有事找我的,都会通过我们专用的通信线路和我联系。给我打手机的,都是没啥事的。”
哭哭失踪之后,郑钧天当然想过追踪她的手机。可是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告诉他,哭哭的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可能手机已经被销毁,也可能手机的电池被拔出来了。警局的同事都会通过警用通信设备和他联系,手机已经没有了接听的必要。
下午四点四十分,倪晓澜正在安慰杜梅:“杜梅姐,你今天做的太对了。像郑钧天这种油盐不浸的男人,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他浪费时间。你还是把你的感情,都留给你的那些追求者吧。女人吗,就应该嫁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否则怎么可能幸福呢?”
杜梅一直沉默是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铃铃的音乐声音响起,倪晓澜的手机响了。倪晓澜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闪烁着“哭哭”两个大字。
倪晓澜激动得手微微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好在手机质量不错,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屏幕依旧在闪烁。
倪晓澜知道,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接通手机,然后要确定对方的位置,这项任务一直是由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负责的。所以倪晓澜捡起手机后,一边接通,一边向着指挥中心跑去。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延长通话时间,增大技术人员确定对方位置的可能性。
电话接通,倪晓澜只说了一个字:“喂?”
她一路狂奔,还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唯恐自己漏掉了什么。
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懒,是你吗?”
倪晓澜听了出来,这是哭哭的声音。虽然事先屏幕的显示已经使她得知来电者使用的是哭哭的手机,可是因为哭哭已经被绑架,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绑架者使用哭哭的手机打来的电话。不管他们打来电话干什么,哪怕是来要钱,也比一直没有哭哭的消息强了太多。
突然听到哭哭的声音,实在是出乎倪晓澜的意料。她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问道:“哭哭,是你吗?”
电话里传来了回答:“小懒,是我!”
倪晓澜不仅确定了这是哭哭的声音,还可以听出来,哭哭已经又开始哭泣了。
倪晓澜急迫地问:“哭哭,你在哪里?你现在怎么样?”
哭哭哽咽着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刚才给郑钧天打电话,打了好多个,他都不接。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倪晓澜飞快地说:“先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先看看你周围有些什么人?有没有比较明显的地标建筑?”
哭哭回答道:“我在海滩上,面前是一片大海。”
倪晓澜又问道:“你现在安全吗?身边有没有绑架你的那些坏蛋?”
哭哭有些困惑地道:“我现在很安全啊,身边只有几个孩子在挖沙子。”
倪晓澜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断线,哭哭怎么会在海边?身边又怎么会有几个孩子在挖沙子?这究竟是在哪里呢?”
哭哭又开始哭着问:“小懒,你知道郑钧天在哪里吗?能不能帮我联系到他,我好想他!”
倪晓澜说:“哭哭,你千万不要把电话挂断,我马上就让郑钧天接电话!”
倪晓澜接到电话之后停顿了一下,随后一直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指挥中心的门前。倪晓澜正欲走进去,门口值班的民警伸手拦住倪晓澜说:“等一下,不能带手机进入指挥中心!”
倪晓澜白了他一眼,直接一把将他推开,冲进了指挥中心大喊起来:“队长,哭哭来电话了!哭哭来电话了!”
正坐在监控屏幕前的郑钧天一回头,就看到倪晓澜正挥舞着手机向他呼喊。而在倪晓澜的背后,守在指挥中心门口的那位值班人员,正在抢夺倪晓澜手中的手机。
郑钧天哗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倪晓澜面前,从倪晓澜的手中接过了手机,激动地喊道:“哭哭,是你吗?”
手机里传来哭哭的哭声:“呜呜呜……”
郑钧天着急地喊道:“哭哭,你先不要哭,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手机里依然只有一阵阵哽咽的哭声,显然哭哭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在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已经主动开始查询哭哭手机的位置,随即报告道:“对方的位置,环海公路第二十三公里处!郑队长,是否安排周围巡逻的民警前去支援?”
郑钧天连连点头道:“快点,快点安排人员支援!”
紧接着,郑钧天又对着手机道:“哭哭,你不要害怕,支援你的民警马上就到。你不要挂断电话,我马上出发,很快就会到你身边!”
三分钟之后,周围巡逻的民警已经根据指示来到了环海公路第二十三公里处,找到了海滩上的哭哭。她看起来一切正常,除了泪流满面之外,没有受伤。倒是周围几个正在挖沙的孩子,被哭哭的哭声所吸引,连沙子都不挖了,围观在哭哭的身边,纷纷猜测着这位大姐姐为什么要哭。
郑钧天从指挥中心出来,立刻同倪晓澜一起,开着一辆警车就出发了。一路上手机一直保持着通信,询问着哭哭的情况。可是哭哭还是哭哭,呜咽着说不清楚,听不明白。
十分钟后,郑钧天到达了环海公路第二十三公里处,哭哭扑到郑钧天的怀里,边哭边说:“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就来到了这里。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逃学,我本来是想要去上课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
哭哭仰起头来,梨花带雨地看着郑钧天,眼神里有委屈,有恐惧,还在担心郑钧天会不相信她的话。
郑钧天看看哭哭那可怜的小眼神,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安慰道:“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你没有逃学,你本来是要去上学的。那你还记得什么?还记不记得怎么来到了这里?”
哭哭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我中午同小懒一起在食堂吃饭。小懒一边吃一边劝我,让我以后不可以再随便哭泣,否则就给你丢脸了。
小懒走后,我一个人在食堂里坐了很久。我想小懒说的对,我的男朋友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我怎么能每天哭个不停,给他丢脸呢?从此以后,我一定要坚强起来,相信自己,不能再碰到一点事情就随便哭泣。
我下定了决心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快上课了就往教室走去。可是不知道怎么着,我好像就大脑一片模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躺在这一片沙滩上。
我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管不住我自己,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打电话,想要听到你的声音。
郑钧天,你没有生我的气吧?你不会怪我吧?”
郑钧天轻轻地拍打着哭哭的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做的很对。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有了什么事情,都应该第一个想到我,都应该先给我打电话。
这次是我错了,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以后要把手机带在身边,时刻都能接到你的电话。”
倪晓澜在旁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心想:就连队长这个死脑筋,都学会说谎话骗女孩子了。特警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他怎么可能一直把手机带在身边呢?
听到郑钧天的保证,哭哭终于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即又看看周围,担心地道:“我今天又哭了,还哭得很凶。当着你的这么多的同事的面,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郑钧天摇了摇头,微笑道:“不会的,你是我的骄傲,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给我丢人。只要你想哭,就可以大胆地哭,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周围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