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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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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变得突然忙碌起来,沈冉将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虽然面对的都是一本本冰冷的书籍,好歹也是一个鲜活的四通八达的世界,想要寻找任何有意思的感觉,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心灵的慰藉。半个学期过去了,她开始忙着写自我鉴定,看考证的复习资料,累的时候随手啃上几本言情小说,里面的人物世界真是美好啊,放在当下任何人的身上都是一段爱情佳话。

    可现实中的男人呢,就拿本校的男生来说好了,她在食堂排队吃个饭都能听到他们一些龌龊心思上的小骄傲,谁谁说了昨天和哪个班的班花开房,谁谁又在微信上勾搭上一个美女,沈冉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对方浑然未知,自我帅气地捋了额前的刘海,继续调侃吹破男女间的暧昧情/事。

    “男生可不就都是这样的,你以为他们跟个小女生一样纯情。”罗妙妙吃饭的时候高谈阔论,“要知道的是,在女生中也有这样的人存在。”

    温静说:“你不会是又要打比方了,说个代表性人物呗。”

    沈冉扒了一口饭,说话含糊不清:“男强女则强,这种风气都是有关联性的。”

    “你可真是我们的女性之友。”温静友好地抱了下她的肩,往她碗里送了块红烧肉,“来,多吃点,都饿瘦了。”

    “温静。”罗妙妙眯起眼朝她喊,“想不想知道关于你情敌的事情啊?”

    “哈?”对面的两个人同时出声。

    罗妙妙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勾勾小手指示意对面的两个人把头伸过来,轻声细语:“重量级八卦,杨柳林跟宋波以外的男人在开房。”

    一句话让两个人纷纷脸色大变,震惊不已,沈冉听完觉得还有待考证,温静却已是极度凌乱。

    沈冉问:“你都是哪儿听说的?谣言吧。”

    “这不用听说,眼见为实。”罗妙妙表情很认真,“隔壁班一个女生在那个酒店兼职,前台的本子上就登记着两个人的名字呢,据说待了整一个晚上,男的是一个开豪车的富二代。”

    温静仿佛听到一个大新闻,神色鄙夷呼吸缺氧,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呸,真恶心。”她将筷子一搁,不打算再吃。

    沈冉责怪罗妙妙,“吃饭讲这些做什么,你明知道……不是影响心情吗?”

    “我不说你们怎么知道,何况这对某人来说不是爆炸性有利消息嘛。”罗妙妙朝温静努努嘴,“不过再难听的话我也要说,别人是好是坏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当听个八卦,人家男朋友也不是瞎眼的,时间久了有些本质都会暴露出来,让他自个慢慢去发现。要是你一下按捺不住跑过去把真相往他眼前一放,人家铁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反过来会说要你多管闲事。”

    沈冉点头表示同意:“妙妙说得没错,你看事冷静点,万一不是真的,你说出去别人还告你诬陷呢。”

    温静苦涩一笑,“我情商哪有这么低,你们放心,我就是替他不值而已。”

    “没事没事。”沈冉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对罗妙妙说,“你怎么这种消息这么多,都可以开八卦论坛了,我以后要交男朋友了,一定离你远一点。”

    罗妙妙叹一声:“哎,怕知道真相,所以远离真相,到头来人人都想知道真相,人就是这么矛盾。”

    “有时候聪明人也愿意糊涂一下,并不是为了妥协,而是想要日子过得不累而已。”

    “不错嘛,跟我待久了是不是鸡汤也会熬了。”

    “才不是,我是小说看多了。”沈冉喝完最后一口汤,拎包起身说,“下午泡图书馆,晚饭我在外面解决,你们自己吃啊。”

    沈冉面不改色地说完,自己先行离去,罗妙妙看着她的背影说:“搞什么鬼啊。”

    温静心情还未平复,“我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傍晚,天色阴沉,飘着的几朵云都染着低调的沉闷,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晚高峰的交通在重要枢纽堵了个遍。

    因为最近的天气缘故,足球场都无人问津,整个宿舍的人一下课就回来打游戏。

    陈尘原本还有充裕的时间杀一局,看了看手机还是决定退出关电脑,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刘志成傻了眼问:“干什么去,赢了就想耍摊子啊。”

    “你们慢慢玩,我有事情。”

    江钦捕捉到陈尘脸上莫名飘起的红晕,那家伙此刻正发痴地抿着嘴笑,真是难得一见。

    “你有什么屁大的事情,又不是约会。”刘志成继续发牢骚。

    一句话点醒了宿舍其余两个人,魏涛放下手头的一切说:“那看来就是约会啊。”

    “约会?”江钦脑子转了转,想起几日前的那件事,“你不会是去跟那个……”

    “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还有没有点私人空间了?”陈尘拍着他俩的脑袋,出门前又问每个人,“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上来。”

    三个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刘志成感慨:“你要是每天都能出去也挺好的。”

    沈冉沿着月泉湖绕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到一个人靠在湖边的石栏上,一件格子衬衫加牛仔外套,倒是挺会穿搭的,发型配上那张帅气面孔确实挺养眼,路过的女生不免回头多看几眼,然后跟自己的同伴贴面交流。

    沈冉路过他的时候不做停留,只在他背后轻拍了一下,他做出反应后立刻追上来。

    “你挺准时的。”陈尘在她身边挠挠头发,想找点自在感。

    “我说过时间五点半,你看起来等了有些时候了吧。”

    他摇头笑笑,“没多久,你们学校风景不错,我还逛了一圈呢。”

    沈冉听着笑起来,“要说风景,你也挺招眼的。”

    陈尘一直跟在沈冉后面,他们走的路是西门外的美食一条街,这个点很多人出门解决温饱问题,来往的人挤在这条小路上,难免迎面撞上。

    沈冉因为这次任务在身,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坐下来,可一家家餐馆路过,却总找不到合适的。

    陈尘随着她的视线偶尔往边上看一眼,自己却压根想不起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他的视线里只看得见她随风飘起的长发,以及轻灵漫步的走姿,一切仿如梦中般美好。

    沈冉突然问他:“你吃面吗?”

    “我什么都可以。”

    于是,她带他进了一家不太拥挤的面馆,两个人都点了碗过桥米线。

    沈冉作为东道主介绍起来,“你没来过这条路吧,除了小吃街,来这儿吃的人也挺多,出门往右走还有几家特色馆子,你们学校离这不算远,有空也可以来吃吃看。”

    “你常来这吃吗?”

    “我各个地方都吃,不固定。”

    她开始玩起筷子,话题暂时停住,陈尘靠着桌子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她,她却一直低着头。

    他把话说得直白:“你是不是不高兴请我出来?”

    “没有,你别误会。”沈冉急忙撇清,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睛,仿佛有种受伤的难过,她坐直身子清咳,“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什么事情?”他有些紧张。

    沈冉手托着下巴,将心中的疑虑全部抛出来,“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小时候咱俩说过话吗,还有我是不是欠过你钱?”

    当然最后一个问题纯属胡诌,只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她更想知道的是一个人的记忆如此强大,一定有什么因素在牵动着。

    陈尘接到这么多问题,想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说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你只叫我小光头,但我知道你的名字,那时你有一把炫酷的大水枪,被一个小男生抢走了,你一点都没哭,还叫了朋友帮你从他那里夺了回来。”

    沈冉听着他讲话,自己一面转着眼珠回忆着,过了几秒种才恍然大悟,拍着桌子手指向他,“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件事,也有一个小光头,可是跟你并不像啊,那个小孩比我矮了半个头,而你……”

    陈尘不禁乐道:“你以为只有你是吃肉长大的?”

    “如果那真的是你,那么小的人,你是怎么学会游泳的?”

    “会游泳有什么稀奇,我还拿过青少年游泳冠军呢。”

    沈冉轻嘘了一声,“喔,那你可真牛逼,我后来都不玩水了,那一年我们家搬家了。”

    他声音放小,“我知道,我还上去找过你爷爷奶奶呢。”

    她听见了,更觉得奇怪,“那你也是住那儿的吗?”

    “不是,我爸是那儿附近建筑队的工程师,跟着他才来的。”

    “哦。”沈冉了悟,又问,“那上了大学以后呢?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听罗妙妙说起你的名字,就觉得熟悉,想碰碰运气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沈冉不知道跟什么东西较劲,使劲想钻牛角尖,“叫沈冉的人也不止我一个,那你怎么就记得我叫沈冉,而不是陈冉或者王冉呢?”

    “你喜欢叫陈冉,我也没意见。”他意味不明地笑着。

    沈冉一开始怔了怔,意识到这个特殊性,又看他这样的笑,想着这都能被扯上,只当自己没说过。

    老板总算将米线端上来,热腾腾还冒着热气,配料也很充足,陈尘将先上的那碗让给她,随后自己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沈冉一见吃的就不再说话,她想着只要将这碗解决完毕,就可以走出这里迎接天空的怀抱了,于是像是在比赛一样使劲地将粉丝往嘴里送。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陈尘好奇地问她。

    她含糊不清地说:“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也不急这一时吧。”

    沈冉将已经在嘴里的细嚼慢咽,对他说:“这顿饭我请了,你以后可别再找借口讹我了。”

    他爽朗一笑,“行,可以换做你讹我。”

    她开玩笑:“我要是带全寝室来讹你,你腰包够吗?”

    “随时可以啊,只要她们的男朋友不介意。”

    “哪有什么男朋友,我们宿舍现在各个都单身。”沈冉嘴快,下一秒反应过来好像泄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果然见对面的人怔了怔,然后不确定地问:“也包括你吗?”

    “呃……应该算吧。”沈冉低着头不敢看他急于求证的目光,那里先前还闪着璀璨的光亮,让人不能忽视。

    两碗面吃得不算破费,沈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抠,于是在出来经过烤串摊位的时候,停下来问陈尘:“你们男生那种汤面吃不饱吧,姐姐手上还有点钱,请你吃烧烤,想吃什么自己拿。”

    陈尘听她自称姐姐还是头一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他也无心反驳,看她已经津津有味地挑选起来,紧随其后跟着一起拿。

    烤串在铁丝网上一一摆开,沈冉看着老板一个个细致的动作,在上面涂来洒去。

    “你们大三的课程还多不多了?”陈尘在她后面挡着风问。

    “比大二都要少,但作业也挺多,我常常在图书馆抽不出时间来。”

    沈冉觉得背对他站着的姿势很奇怪,于是转了个身侧对他,“听罗妙妙说你是学城市规划的?你们这个专业要读五年吧。”

    “是。”

    “那你应该挺忙的,平时经常得画图吧。”

    陈尘说:“那些都放在晚上做,我喜欢安静的时候做事情,白天碰见天气好就踢几场球,有时候玩几局游戏,劳逸结合,不困不累。”

    沈冉同意地点点头:“出门运动是很不错,比宅在宿舍好多了。”

    “你要是想来看球赛,我们一有比赛就通知你,不会让你无聊的。”

    沈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太远了。”

    “不远啊,你自己都说了,我们学校过来挺近的。”

    这人还真是会借鉴,沈冉摆摆手,“下次再说啊。”

    说完这句她又觉得错了,对于他的理解往往只把握住关键字词,不知道这个下次能不能拖到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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