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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见古昱放走了那两名异能者,连忙细数了对方的几大罪状,叫古昱别放过他们,那些人作恶多端,不可能轻易地弃恶从善。
看她情绪十分激动,我便开口替古昱解释:“没放他们走,我会追踪他们找到其他人藏身的地点。”
女孩闻言这才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她刚刚语速太快,有点喘不上气,我让他们先休息,等解决完那伙人,他们就自由了。
从刚刚持枪男对女孩的态度,和说杀就杀的行为就知道这些幸存者平时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女孩放松下来,或许是太久没向人倾诉心中的委屈,她哽咽着向古昱讲述起他们的遭遇。
我追踪着那两个人的脑波,他们跑到楼下,改变了两次方向,以Z型路线返回另一处藏身点。
有他们带路,我就不用广撒网,节省了不少精神力,我在他们双方碰头前,抹杀了窝点内的几道脑波。
我不知道那是栋什么建筑,但那两个人很快就会发现同伙已死,也许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条走廊,当他们推开房门,看到的只是几具尸体。
他们可能会惊慌失措,然后急忙跑向下一个藏身点,因为他们一定很想知道这起死亡事件是孤立的,还是群体性的。
两个人就像我的引路使者,将死亡带向各个藏身地点,而且每次死神都跑在他们前面。
如果他们稍微冷静下来,就会有所察觉,他们应该原地不动,保存最后的实力,确保余下的同伙不被发现。
当然,他们也许还有另一种猜测,那些人其实是同时死亡的,所以无论他们跑多快,都不可能再看到活着的同伙。
那么继续跑下去就没有意义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停了下来,并且原地停留了两分钟,然后开始向市外移动。
这是决定跑路了?我皱了皱眉,向他们施放出两道精神攻击,接着张开精神网,在市区内搜索了一遍。
此时女孩子正讲到她们听说藏区有一个大型收容中心,那有正规军队防守,收容中心原本是座军事基地。
“但是他们不会派人接应幸存者,要去的话只能自己想办法,丧尸适应不了高原气候,所以那很安全。”
“你说的基地在雪山上?”古昱一直认真听她讲话,等她说完才问道。
“在雪山和雪山之间,那部老电影看过吗?讲述世界末日的、大工程…总之,肯定很安全,你们要一起去吗?”
我和古昱对视了一眼,同时将搜索到的最后一组脑波消灭掉,女孩子刚刚说过,市区内的幸存者除了他们八个,全是新时代的食人族。
他们八个既是诱饵也是储备粮,只不过他们同样吃过死人肉,这是食人族老大的要求,如果他们不吃,引来的就不是活人而是丧尸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有个哥哥,正巧在那个基地工作。”我知道古昱从不看电影,女孩子说的那部老片子他肯定没看过,而作为资深宅女的我却整天沐浴在电影的海洋里,那部电影我不仅看过,还记得其中的细节。
“算是吧,他是名军人,其实……”女孩子有点犹豫,可见我和古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她马上说道:“其实他去年夏天休假回家,跟我和爸妈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整天在家看电影,挑的都是历年的灾难片,尤其是丧尸类的电影,然后还拉着我和爸妈一起看。”
女孩子盯着我们俩,语气一沉:“边看边说,要是电影成真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挑了挑眉,古昱点点头,叫她继续说,女孩子或许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没人会信,得到古昱的肯定,加快语速说道:
“我当时没有多想,就说多准备食物,躲在家里等事态平息,我哥说不行,要在第一时间逃离城市,往山上逃,越高的山越好,然后他就说到了,万一真发生类似的事件,让我带着爸妈去藏区找他,虽然他没说具体的位置,但他说丧尸不喜欢高原地带,只要我们到了藏区,安全指数高,总会找到那座基地的。”
“他还说,基地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会临时改为收容中心,但受灾范围广,灾情严重的话,他会放弃搜索和接应幸存者,想过去只能自己想办法。”
女孩子这番话的确有点悬,但不像是编的,其他六名幸存者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件事,各个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你哥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话的?”古昱问。
“去年,去年9月,我刚开学一个礼拜,因为他回来还请了一天假,他难得回家一次,所以我真的很奇怪,好不容易休一次假他居然在家看电影。”
“那你为什么没去?”我问。
没想到她听了我的问题,突然瘪起嘴,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抖着嘴唇说:“都怪我,我、我没信他的话,我跟爸妈说首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哪出事也不会让首都出事,可是后来……”
后来,她们错失了出城的机会,城内外都有丧尸,幸存者被夹在中间,多亏有异能者守护,又建立了新都,才保住他们的命,但她和她父母都没有觉醒异能,只好留下来。
她父母死于前不久的尸潮,她一直以为父母每天出去辛苦劳作,换回的是动物肉干,尽管味道奇差,还不新鲜,但好歹饿不死,却万没料到她吃的是死人肉。
正是她吃多了死人肉,才在尸潮中幸存下来,她只是普通人,没有异能者保护,更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使用,尸潮来临时,她父母把她藏在试衣间,他们则去引开丧尸。
结果这次尸潮的规模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大,她父母如同沧海一粟,眨眼间便淹没在尸海中。
她耳朵里全是活人的尖叫和丧尸的嘶吼,还有各类异能发出的声音,冰锥落地的声音、爆炸的声音、金属摩擦墙壁的声音,然而丧尸大军还是无可阻挡地攻破了城市,它们涌入街道,挤破了商店的橱窗,她就在服装店的试衣间里,她与挤进商店的丧尸也许只有几步的距离。
但它们忽略了她,她也是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因为当时她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缩成一团,思维都凝固了。
再后来,她被食人族发现,食人族的老大发现了他们的共通点,于是开始设计捕人。
我忽然想起了媚月的手下,她们曾经去捕过六脚怪,说喝了六脚怪的心头血可以免疫尸毒,并对普通丧尸隐形。
六脚怪不是野菜,随处可见,但死人却是比较好弄的,食人族这个办法倒是经济实惠。
奈何死人吃光了就要吃活人,活人本来就少,可经不起同类相残,所以这个办法不是长久之计。
“我哥一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又不能直说,是我太笨没理解他的意思,你们相信我,他不会骗我,收容中心肯定存在。”女孩子抓住我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相信,但我们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我们需要和家人商量。”我拍拍她的手背,轻声说:“我们营地有老人、孩子和普通人,搬家可不是小事。”
尤其是带着这样一批人从北走到西,即使能找到收容中心,但别说是丧尸,人类也有很多人适应不了高原气候,况且,那座基地有没有活人都还是个未知数。
女孩露出失望的神情,抓着我胳膊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我看看其他人,七个人中最大的和我年纪差不多。
这就是一群青少年,唯一年长的男人还被打死了,我们聊这么半天,那六个人里一个参与的都没有,刚才也只有女孩子敢出声帮我们,我很怀疑他们能不能独立走到藏区。
“如果你不着急,可以先跟我回营地,我会派人送你去藏区,顺便探探路。”
“可以吗?你们的营地……”
“我们的营地还有位置。”
我和古昱过来,本就是为寻找幸存者,能救一个是一个,只是没等女孩子回答,她身后的同伴便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古昱拉了我一下,我跟着他走到天台另一边,那几个人立刻围成一圈开起了小会。
“那个基地,我觉得有问题。”古昱扫了眼那边围成一圈的七个人,低声说道。
“她哥至少在灾难爆发前一个月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我同样压低声音说。
“他还知道丧尸不适应高原环境,他们知道的肯定比咱们多。”
“问题是丧尸无法生存的地方,人类也无法生存,如果是毫无准备地退避到雪山上,坚持不了几天基地内就断水断粮了。”
“所以他们可能早有准备,也许他们的研究成果比咱们先进,当然,目前的情况并没有改善,但我觉得值得去看看。”
“老实说,我觉得希望不大,要是早有准备都没研制出控制病毒扩散的方法和治疗的药物,现在情况只会更糟,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丧尸更新升级得有多快。”
古昱望着远方的地平线,虽然没出声,可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叹息,丧尸的势力和版图不断在扩大,人类的营地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小,力挽狂澜谈何容易。
“荀小姐说的对,这件事无关我们愿不愿意或喜不喜欢,咱们没有选择。”古昱的视线突然一收,目光变得深沉坚毅。
“你是说,参与她的计划?”
“不,是为人类的生存而战。”
“OK,为人类,为家人,拼了!”
我俩这正抒发豪情壮志,女孩子突然跑过来,局促不安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我们决定直接去收容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