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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贞真是会找麻烦。”周茂厌烦地说。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赵含之生得的确漂亮,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由怜,不如你收了?”我故意逗他说。
“打住。”周茂说:“这种玩笑以后不许讲了。父皇因氏族受过多少窝囊气。当年燕州围城,战报到京,父皇命金将军领兵去救燕州,结果呢!我是绝不会重蹈覆辙。何况我有你就够了,你这么有趣,又聪明。讨人喜欢,还能替我分忧。比那些看着柔弱,实则几百副心肠的贵女好太多了。”
“可我不漂亮啊!”
我想起赵含之那张脸。
“母后也不是倾国倾城,二十几年来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替父皇分了多少忧。可见娶妻娶贤的古话是对的。”周茂说:“而且在我眼里你就是比她们漂亮,漂亮几百倍几千倍。”
我被他哄的很开心。
“那晚上不走了行吗?”我撒娇说。
“你想干什么?肚子都这么大了,老实点儿。”他翻身撑着上半身眯着眼睛对我说。
“你想什么呢?”我打了他一下说:“我最近总能梦见一条怪蛇。开始还觉得它挺好玩儿,可老是能梦见就有点害怕了。”
“就是那条毒蛇给吓得。”周茂拉着我的手说。
“不是,是一条头上长角的黑蛇,还吐着金色的蛇信。每天晚上都趴在我肚子上絮絮叨叨地说话,还总吓醒我。”我在头顶比划出一对角说。
周茂听了我的话,重新躺回去,笑了半天。
“你笑什么?”我撑着身体坐起来。
“你那么聪明怎么就那么傻!妇人梦见黑蛇入怀是吉兆,是来告诉你这胎是男孩。头上生角的黑蛇不是蛇,是蛟。走蛟飞升是龙。自己做了这么好的胎梦还以为是恶梦。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想什么?”
他起来揉捏着我的脸说:“别人没梦见也装作梦见了到处跟人说。你却害怕的不敢自己睡。”
“我又不知道。”我打开他的手,扭过身子说。
“许嬷嬷没让你看关于胎梦的书吗?”周茂探头过来问。
“让看了,可我不敢。才看第一页就总忍不住想那只脖子一丈长的龟,有我屋子那么大。”
周茂笑得更开心了,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强忍着笑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你小子话太多了,看把你娘亲吓得。今天夜里好好休息,不许再闹你娘亲了。”
“要是女儿呢?”我不高兴地问。
“那就多准备几个教养嬷嬷。”他头也不抬地说:“闹成这样,长大了跟城阳一个脾气,还不得气死咱俩。”
周茂童心四起,对着我的肚子说了很多话。我看着他,心中莫名酸楚。
隔天,谢良娣和金良娣依旧来我这里。以为金良娣会趁机奚落谢良娣,然而她并没有。
她们不出声,我也不说话。三个人就那样坐着,最后谢良娣熬不住了,开口说:“咱们三个说好了,谁也别往回招小妖精了。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你有儿子,当然安心。”金良娣没好气儿地说。
“嫡子在那儿呢!”谢良娣指着我的肚子说:“我有儿子又能如何?”
金良娣瞄了我一眼,把头别了过去。
谢良娣接着说:“我昨天想到半夜,你们家为什么要送你妹妹来?还不是因为你生了个女儿,还失宠了。要是你妹妹进来生了儿子,谁还记得你是谁?我也是笨,叔父不同意我把表妹拉进来就应该想到,他是想着自己的女儿呢!”
金良娣或许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层,谢良娣的话让她缓缓转过身。
我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跟她们两个一条船了。
金良娣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那是我妹妹,不会不管我。”
谢良娣压低了声音,眼睛瞟着门口说:“淑贵妃还是王皇后的堂妹呢!入宫后得到皇后娘娘多少照拂,结果还不是趁着皇后娘娘产子下死手。你就看看常来找太子妃聊天的秦王妃。她是黄氏嫡女,差点被秦王毒死,结果还不是送回王府去。”
得了,彻底一条船了。
想想一条船也挺好,至少我能少很多麻烦。
于是添油加醋说:“你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别总乱说话,东宫四处漏风。”
谢良娣闭上嘴。又过了一会儿开口说:“太子妃看着呆呆的,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我表妹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我嫌她说话讨厌,忍着白眼说:“已经跟殿下说了。”
“还真是得宠。”她抱怨了一句。
我心想:就得宠,气死你。
金良娣淡淡地笑着说:“我姨母说的没错儿,太子妃从来都不是凭运气,是凭本事。”
我脑海翻涌,想起那个心肠歹毒的黄夫人,进而又想起黄月月。白马寺一别,就再没见过。可她当时分明是有话想对我说。我默默记下,打算过几天邀请她到东宫来小坐。
金良娣和谢良娣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那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缓和许多。在来我这里小坐,也能闲聊一些家常。
谢良娣一直催赵含之的事儿,我嫌烦叫她直接去找周茂。她却气鼓鼓地说:“殿下宫里的女官思南现在越发厉害了。我去几次都被挡了回来,说是殿下谁也不想见。”
我说:“我去也是一样。”
谢良娣道:“太子妃就这么由着她欺负?”
清平县主不让我生气,我就把那些讨厌的人全都忘了。经谢良娣提醒才想起趾高气昂的黄思南。
“全都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她就是传话的人。”我毫不在乎地说。
“太子妃是真傻还是装傻?”谢良娣道:“殿下不见我,不见金良娣就算了,他会把太子妃挡在外面吗?”
“怎么不会!”我回答说:“一视同仁吗!免得被人诟病。”
谢良娣被我气得不轻,喝了口茶,道:“我母亲传话来说姨母催了,太子妃看着办吧!”
“我好说话是好说话,不理她女儿真会死去吗?你们家亲戚真是无赖。”我没好气说:“要死要活吓谁呢?我姑息你的颜面才接了这破事儿。她们还真当自己是门亲戚了。”
“太子妃真是今非昔比啊!现在不是刚进东宫挨欺负的时候了。”谢良娣的娇气劲儿也上来了。
“也对,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真要是生了儿子,少不得有来巴结的。”
我看她那样子就烦,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
然后对她说:“你是良娣,我是太子妃,咱们的丈夫是当朝太子。咱们给她活路是顾念亲情,不是欠她赵含之。她既然已经定亲,就该在你提出接她入东宫的时候拒绝。而不是为攀附去退婚。更何况,她的那门婚事有没有还不一定。凭什么她说什么,咱们就得听什么?再者你想没想过,这么小的一件事儿,殿下若真是当件事儿给办。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会怎么想?”
谢良娣愣了愣,看着我静坐了好一会儿。
“我怎么从来都没想到这一层?”
看她一副懊恼的样子,我点到为止。再多说,被她或是金良娣传回娘家去,会给周茂惹麻烦。
金良娣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是啊!殿下才是我们的指望和前途。要是因为这事儿被陛下责怪,真是得不偿失。”
我觉得再每天这样跟她们见面,自己非得叫她们两个给气死。于是说:“明日起你们两个别来了,回去该养儿子养女儿,自己忙自己的,互不打扰。”
谢良娣不知道哪里又来的机灵劲儿,她说:“太子妃得宠当然不想我们常来,我都好长时间没看见殿下了,金良娣也差不多。”
“他喜欢谁,不喜欢谁我管得了吗?”我真生气了。“或许我也像金良娣一样生完孩子就失宠了呢!你们要抱怨,也抱怨不到我头上来吧!”
谢良娣好像还要说什么的样子,她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气鼓鼓地和金良娣离开了。
她们两个走后,玉荷拿着秦王妃的帖子进来说:“秦王妃一会儿要过来跟太子妃说几句话。”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说:“快点来个人跟我说说闲话吧!不然我早晚得叫她们两个气死。”
玉荷叫青荷出去回一下。自己一边儿收拾茶具,一边儿说:“二位良娣也未必不聪明,只是没有太子妃想得远,想得多。”
细品她这话像是在夸我,又像是在骂我。我不高兴去挠她的痒痒,结果她好像没有感觉。愣愣地看着我。
“真无趣。”我觉得没意思。看外面天气不错,走到院子里溜达。还有两天就到三月三上巳节了,庭院里的绿树发出嫩芽。廊下候着的婢女一个两个偷偷地看我。
我现住着的是一处别院。在周茂寝宫旁,还有我一个寝殿。不过从来没去那里住过,据说那里死过好几位前朝的太子妃。
我和周茂刚成亲的时候,他对我特别冷漠,婚礼办得仓促,省略了许多仪式。那之后我就自己住进了这个庭院。开始那段时间,除了玉荷会照顾我吃喝以外,就是许嬷嬷按时来教我规矩礼仪。我学得很快,但许嬷嬷总是不满意。她打人可疼了,还不能躲。我怕得要死,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
看着树上新发出来的嫩叶,我想江南应该已经绿柳成荫了吧!
“真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