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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到底耐不住,多做了一个饼子给自己,唐小悠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端起热乎乎的饼子,分给了几个弟妹。
柳氏看到几个儿女大快朵颐,自己喉咙里却像梗了刺般食不下咽。可不吃饭不行啊,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她恹恹的走到木桌旁坐下,拿起饼子刚要咬,就听唐小悠冷声斥道:“谁让你坐下的?要吃回你自己屋去吃,别在这里妨碍我的胃口!”
柳氏一听就愣了,立刻站起身反驳道:“什么回我自己的屋?这就是我和你爹的屋,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唐小悠看了眼柳氏,回道:“你错了!渣爹已经不是唐家人,当然不能住在唐家!
而这间大屋从今以后是我们姐弟四个的。至于你,就去我们原先住的那间小屋吧!正好你一个人,屋小不浪费!”
“……”
柳氏一听,傻眼了。她这是被儿女给撵出去了?
这这,还有天理吗?
“唐小悠!我是你娘,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柳氏把手中的饼子一拍,发怒了!
唐小蔓姐弟三人见柳氏横眉怒目,当即吓得缩着身子,全躲到唐小悠身后去了。
唐小悠也放下手里的饼子,站起身走到柳氏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嗤笑道:“你还记得你是我娘呢?我是你女儿你不也照样把我卖出去了?我这还没把您卖了呢,只是让你住小屋您还不知足?”
“你,你大逆不道!”柳氏气的抖着手指着唐小悠骂。
“那也是您和渣爹冷血无情在先!”
唐小悠眸光犀利,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你们若尽了父母之责,我焉能大逆不道?这都是你们逼出来的!”
“对!你们还卖大姐呢!怎么不说自己错?”
唐小蔓见状,忍不住站出来指责柳氏。
“你个死丫头,也敢跟我顶嘴了?真是反了你们了!”
柳氏见二女儿也出声责难,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打向唐小蔓。
“自己有错,还不让说了?”
唐小悠上前一步,抬手抓住柳氏手腕用力一推,直接将柳氏推了个趔趄。
“就是!你们把大姐卖了换钱,就是自私自利!”
唐小萝和唐小松也站出来,和唐小悠两人同一战线。
柳氏不敢置信的回头望着几个儿女,气的浑身发抖。
“反了!都反了天了你们!”
唐小悠冷冷扫过柳氏,“反了又怎样?爹娘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最好记住了,从今天起我当家!你若还想有口饭吃,就老老实实听话!”
柳氏被唐小悠森冷的气势吓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摸了桌上的饼子就要灰溜溜往外走,却又被唐小悠叫住。
“等等!把洗澡水倒了,桶搬出去!还有,明天不用下地,留在家里我有事交代!记得早起做好饭,让我发现你偷懒,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通威吓,吓得柳氏冷汗直冒,忙哈腰点点头,这才匆忙回小屋去了。
这一夜,柳氏是难受到了极点。不止心里难受,身上更难受。
坚硬的木板床硌的肉疼,破被子盖在身上不保暖还一股子霉味。柳氏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像躺在草垛子里似的浑身刺挠。
她这才知道几个儿女平常在这小屋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可能怪她吗?
唐兴没出息,日子过得清苦,她若不‘勤俭持家’这日子还怎么过?
柳氏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错,只觉得满腹心酸。自己苦巴苦业过日子,怎么就落得如此田地呢?
就这么熬了一宿,第二天也没敢睡懒觉,乖乖起来给儿女们做饭。
纵然不怕小悠的手段,也得想法子把唐兴救回来,可如今只有大女儿有办法,所以现在她只能委曲求全。
热乎乎的八个饼子端上桌之前,柳氏捂着心口疼了好久,就这两顿够他们以前吃好几天的了,真是糟践粮食。
她就纳闷了,几个丫头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唐小悠见柳氏乖乖听话,脸色好了很多。
一边招呼弟妹洗了手脸吃饼子,一边收了炕上源气所化的被褥和隔板。
炕上只有两条棉被不够用,昨夜睡觉时,唐小悠便用源气化了两条棉被出来,暂时给弟妹盖。
而因为弟弟是男孩,她又在炕上化出一道隔板,将大炕隔开成两个独立的空间,这才安稳的睡下。
这一夜柳氏睡得不咋样,唐小蔓三人睡得那叫一个香。
从来不知道睡觉能睡得这么舒服,身上干净了,被褥软和了,满屋子的饭香味,熏得人饿着肚子都能一觉到天亮。
这种日子,对姐弟三人来说那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小悠啊,你看,啥时候把你爹接回来啊?”
柳氏站在一旁看几个儿女吃饼子,一边忍着心疼一边满怀期待的问道。
唐小悠拎起茶壶,给弟妹一人倒了一大碗热水就这饼子吃,看了眼柳氏不无讥讽的道:“他回来我不得多养一个人吗?那多浪费粮食?我看张有才家挺好,当张家的走狗,不用挨冻受饿,嘴皮子再强一点,说不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呢!
在张家享福不比回咱家受苦要强?娘亲你说是吗?”
柳氏一听当即反驳道:“那怎么一样?给人家当奴才,那得跪着过日子,哪像在自家这般舒坦?”
唐小悠听了冷笑一声:“你也知道给人家当奴才不好受?那怎么就把我卖给张家了呢?你难道会不知道卖给张有才做小老婆,比当个奴才还不如吗?
你和爹舒坦了,拿我去受罪,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吧?”
柳氏一听当下蔫不吭声了,停了会儿,又开始滴滴答答抹眼泪。
“可他到底是你爹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卖了他呢?”
“既然娘亲这么舍不得爹爹,那就自己把他赎回来啊!”
唐小悠瞥了眼柳氏,突然说道。
柳氏一听哭的更欢了,嚷嚷道:“我哪有十两银子啊!”
唐小悠却道:“娘亲别哭穷了,你和爹这些年捞的一家子的钱也有四五两吧?加上你手里的二两,就七八两了!
剩下的把您的嫁妆,爹的私房钱都凑一凑,也就差不多了!您自个儿能办的事,就别求我了!”
唐小悠说完,再也不理柳氏,和三个弟妹开始吃饭。
柳氏心虚的眼睛直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和唐兴背地里的事唐小悠都知道呢?
柳氏当然不知道,大女儿唐小悠撞见过好多次,渣爹娘吝啬抠门的各种勾当,只是以前的小悠老实,根本不敢说出去。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唐小悠,再也没什么顾忌,渣爹娘这块遮羞布,她是撕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