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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遍遍的在耳边讽刺,记忆犹新。
“大小姐没来呢。”
“我说墨震年没疯吧,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呢。”
“人家大小姐喜欢的可是江家那位。”
“那他可真惨啊,竟然不自量力到要跟江家那位少爷抢女人,不过江家那位好像也不喜欢这墨大小姐呀。”
“这场婚礼就是一个笑话,只有陆摄书这傻子才当真了,看他刚才笑得那叫一个高兴啊,现在好了吧?真是丢人丢大了。”
“就是啊,新婚当天新娘跟人跑了。”
“嘘,我听说大小姐好像还怀孕了,是江家那位的呢……”
“这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后爸?”
“等哪天和人江家少爷和好了,就再把这个后爸给踹了?”
“……”
这些话,陆摄书一遍遍的忘不了,他也曾有过最赤诚的真心,但都被最真心相待的人给摔在地上狠狠碾碎。
无论墨震年还有墨歌如何觉得愧疚他,他都不想再接受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
所以借着墨家的势力,他凭借着自己的头脑迅速在B市站稳脚跟,再对比如今的江家,在他面前都要先矮一头。
后来娶的还是靳家女儿。
儿子是靳家唯一的继承人。
直到被靳向晚发现他以往的一切,虽然爱他,但泼辣如靳向晚又怎么可能忍受,他的儿子靳凉川也对他开始冷眼以待。
他用自己方式,开始培养靳凉川。
女人么。
不过就是欺骗人的东西而已,靳凉川不需要喜欢的人,总不能像他一样被一次次碾碎真心吧。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靳凉川的结局跟他不一样,即使在看到靳凉川发狂的情况下,顾南北都没有选择抛弃他。
那一刻,是无端的疯狂在滋生。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不一样的画面,为什么!为什么!
回到玫瑰花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陆摄书从无数回忆里脱身,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陆老爷子。
他眉头轻蹙,没有忘记让他和他母亲沦落如此的男人就是他大哥。
陆老爷子在他的面前坐下,叹口气,“最终是我陆家亏欠了你们母子。”
“你想说什么?”陆摄书情绪在崩溃边缘,已经很不耐烦了。
“……”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当年的那些事,你能听吗?是关于你母亲和我大哥的,你听完之后,放下一些心里的执念吧。”
陆摄书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陆老爷子已经开始慢慢讲述了起来。
原来陆摄书的母亲一直有着中度抑郁症,她被父母扔在了医院里,而刚好陆摄书的父亲是她的主治医生,因为他父亲的出现才让母亲的病有了好转,他们的经历也不太平,陆家当时的老太太很是传统,怎么可能让儿子取一个可能随时发病的女人呢。
即使老太太反对,陆摄书父亲还是铁了心的想娶。
但陆摄书母亲不知道的是,陆家有一遗传病,会随机落到某个子孙的身上,很不幸的陆摄书父亲以及陆深远就是。
但陆摄书父亲没有陆深远幸运,要娶陆摄书母亲的前夕病加重,几乎危在旦夕,他怕老太太会欺负自己女人决定暂停婚礼。
如果治好了病,就娶她。
治不好,给她安排最好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陆摄书母亲抑郁的药,没了他,她会迟早活不下去。
所以把陆摄书母亲先交给朋友照顾。
可谁知道陆摄书母亲不清楚其中缘由,只以为是被辜负了,她精神状况本来就不稳定,心痛之下带着尚在腹中的孩子离开。
而陆摄书父亲寻不到她的踪迹之后,病势也越来越重。
后来不治身亡。
而陆摄书母亲也因此病情加重,无法控制的把恨意加注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陆摄书听完这一切,只觉得凉透,“那我……我母亲至死都不知道真相?”
“她知道了。”陆老爷子叹口气,“在她临死之前,老太太找到了她,她才知道当年的事。”
“所以……”陆摄书一时无法接受,“所以她才在我七岁那年一夜之间突然病情加重,牵着我的手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我?那一夜就走了?!”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被人辜负了,可从来没想到原来母亲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爱着的,只不过因为其他原因而就这样误会了。
他母亲患有精神疾病,是父亲拉她出了地狱。
可这个精神支撑消失之后,反倒是她越陷越深,最后还是一起死了。
陆摄书的世界里,一直以为无论是他还是母亲或者靳凉川都是不应该被爱的,或者被人抛弃的才对。
可现在……
被抛弃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吗?
不,是他抛弃了当初唯一喜欢他的靳向晚?
靳凉川的母亲?
。
隔日,下着细雨。
坟上,那是陆摄书母亲和父亲的合葬坟墓,是老太太临死之前,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们两个合葬的,因为这是陆摄书父亲唯一的心愿。
而在坟墓前,顾南北紧张的看了看身旁男人,“老公?”
“别怕。”靳凉川搂了搂她的腰,“去送花吧。”
顾南北把手里的一朵菊花放了上前,暗暗看了不远处的陆摄书一眼之后马上收回,抓住靳凉川的手。
再一抬头。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清冷,一温婉,但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顾南北猛的去看自己老公,“老公,你跟你爷爷长得更像啊!原来你不是跟你陆摄书像,而是他!”
靳凉川脸黑了一些,“你也挺像我奶奶的。”
顾南北:“……”
别说,还真的!
等鞠了躬之后,顾南北和靳凉川先上了开来的车,回南北之城。
而身后,两个墓上的名字赫然写着:
陆北川,南凉。
不只是巧合,还是上天冥冥注定的缘分。
没有完成的遗憾。
或许在某一刻已经接上了。
。
回到南北之城,婴儿房里。
顾宝宝拿着毛毛球跟毛线在那玩着,只只待在靳凉川怀里安静乖巧得很,顾南北把脸埋到自己丈夫的肩头上。
她戳了戳他的腰,“老公,不准抱他。”
“嗯?”他抬眸,笑意清冷,“抱你?”
“……”
靳凉川把只只放下,立刻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顾南北趴在他的怀里,男人身后靠着一个偌大的抱枕,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怀里的女人入睡。
声音又清又冷,温柔低沉,“老婆乖。”
顾南北闭上了眼睛,睡意渐沉,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满脸都是泪水醒来,她用力抓住他的衣摆,好像在被什么东西驱赶着。
“怎么了?”头顶,是男人担忧的嗓音。
吸了吸鼻子之后,顾南北才皱着眉头说,“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坐在医院的床上特别绝望,他们都不要我,可是……”
她眼睛突然亮了,有了一些温度。
“什么?”他说着,轻抚她的后背。
“我梦见你了。”顾南北回想着之前那个模糊的身影,“你穿着白大褂,好像是我的主治医生,你跟我说:别怕,我在。然后抱住了我……”
“……”
靳凉川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还梦到医生了?是不是上次生毛线和只只的时候有什么好看的小白脸?”
顾南北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才没有,我老公最好看了。”
“嗯,宝宝乖。”靳凉川任由她抱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我在。”
顾南北在他的怀里缩了缩,“就是这个语气,我梦见的就是你啊,当时我真的特别惶恐,好难过来着……”
“不准乱想了。”靳凉川皱了皱眉,什么梦把他老婆吓成这样了。
顾南北蹭了蹭他的脸,“对了,刚刚你叫我什么?宝宝?”
“怎么?”
“你在梦里也是这么叫我的。”
“……”
靳凉川咬了咬牙,脸色黑沉得很,“你是不是真看上了上次什么医生?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顾南北声音逐渐委屈,“你凶我?”
靳凉川:“……”
靳凉川:“没有,你听错了。”
顾南北哼了哼,“那你不准再乱吃醋了。”
靳凉川抬手抚眉,轻嗯了一声,目光不远处,就是顾宝宝和毛线,而身边是抓着他衣摆满脸想抱抱的只只。
怀里,是他的妻子。
靳凉川压低了声音,“南北,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什么?”顾南北愕然抬头。
紧接着,唇瓣被噙住,男人一只手横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撑着地面,狠狠地将她扣在怀里亲着,像是想要将上辈子都没有尝到过的一同吻进去。
她心间一酸。
猛的搂着他的脖子回应起来,从未有过的狂热和激烈。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一旁,顾宝宝僵着脸捂住毛线和只只的眼睛,自己的也闭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下一刻,靳凉川大横抱起顾南北往主卧房间走去,抬脚将门关上之后,把顾南北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面。
他伸手要去摸抽屉里的东西。
顾南北拦住,脸红红的望进他略带疑惑的眼眸,“我给你再生个靳稚幼好不好?”
在靳凉川要反驳之前,顾南北主动勾住他的身体往下一带,温柔而细致的吻不断落下,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靳凉川还想挣扎,“别,有只只他们就够了……”
“但我知道你还想要靳稚幼。”顾南北神情认真,一字一句极其小心,“我不想让你有任何遗憾,我舍不得。”
靳凉川喟叹一声,也就没再阻止了。
夜色变得越来越深了,靳凉川两手撑在她的头顶,眸子喑哑地在耳边轻声呢喃,“别怕,我在。”
顾南北迎上他的目光,“有你在,我不怕。”
伴随着吻落下。
一寸美好的月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
[别怕,我在。]
抵得过世间任何甜言蜜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