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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铣冰处理完一切后事之后,总部发来了调令,任命郜铣冰为黄田抚远集团旗下白云工业、商业地产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
具体内容如下:
鉴于黄田市调整经济发展战略,实行腾笼换鸟总体规划。扶远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按照总体经济发展战略,调整公司部署,成立白云扶远工业、商业地产管理有限公司,任命郜铣冰为总经理,即刻赴任。特发此令。
王昭得知郜铣冰要回总部,与已顺利升任副行长的张家明一起,请赵少平、郜铣冰、黎国新、邹圣尚和业务部的沈丹一起吃饭。
席间回忆起一年多来合作共事的点点滴滴,难免有些不舍。聊到开心处嬉笑言欢,讲到伤心事便忧伤哀叹。
饭后王行长约大家一起唱歌,赵少平推脱有事,不欢而散。
张家明动议夜游西安,一行人转完大雁塔来到了长安街。邹圣尚拎着照相机指挥大家聚拢在一起拍夜景留念,当来到巨幅雕像前,他边选角度边嘟囔:你们看为什么李隆基站在李世民、武则天对面,搞得照相的角度都不好找。
大家闻言凝神观看,边帮邹圣尚选角度,边寻找答案。
“真的呀,他们建雕像时是咋想的呢?”黎国新一脸惊奇拉着锆铣冰问道:“铣冰你说,李隆基和他们招手干嘛呢?”
不等郜铣冰搭话,又急着喊张家明:“你是西安本地人,你知道吗?”
张家明斜望了一眼雕像,晃晃头表示不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围绕着这一话题展开议论。
“好像是李隆基这个皇帝没做好,愧对祖宗所以不能和他们在一起,我看这群雕像有这个喻意。”邹圣尚自己给自己提出的问题找到了答案。
“我看是在告诉人们,唐朝自从李隆基开始由盛变衰了,李隆基举手示意:唐朝盛世从我开始拜拜了。”黎国新也发表意见。
“我看他是在跟李氏家族打招呼说我来了。安史之乱没几年他就死了。”业务部的沈经理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说的都对,都对。”
听了郜铣冰说大家说的都对有些不解,聚拢过来问个究竟。
“设计者就想要这个效果,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零一个想法嘛。”郜铣冰笑着说。
“怎么会是一千零一个想法呢?”
大家更加不能理解,张家明立马追问。
“因为设计者还有一个想法呢?”郜铣冰这一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感情我们怎么说都不对呀?哈哈。”张家明大笑道。
说笑着转到湖边。
张家明指着桥下沙滩上的几间房子,介绍着说:“那就是当年王宝钏等薛仁贵十八年,最后幸福十八天的地方。”
“不对呀,王宝钏不是山西人吗?她等薛仁贵在山西老家等的嘛。”郜铣冰反驳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反正导游给前来旅游的人都这样介绍。”张家明回道。
“为了巧立名目开发旅游资源,连孟母搬迁都开始打官司了。王宝钏的破瓦寒窑多几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多个名头就多个景点,哪里管这么多?”邹圣尚边说边举起相机拍照。
“这样说,倒不如把大理寺的石碑搬到小区院里去,就说那里是大理寺旧址,说不准房子价格会更好呢。”黎国新一脸的不服气。
一路看着,一路聊。渐渐天色已晚,郜铣冰一一和同事道别,回去休息。
临行前,高茹菡前来为他送行。两人开车来到第一次见面的曲江池,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人,女儿萱萱。
小女孩乖巧可爱。妈妈介绍这是郜叔叔,她叫了句叔叔好。
“事先说一下嘛,也好准备个礼物嘛。”郜铣冰边说边把萱萱抱起来,在她那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萱萱挣脱着溜下地,跳到妈妈怀里搂着妈妈的脖子,用力亲了一下。
这一小小举动让郜铣冰和高茹菡略显尴尬,且茫然无解,只好一人牵着萱萱一只手沿着林荫道往前走着。
“总部调你回去有新的安排么?”
“那边在搞腾笼换鸟,实际上就是效仿六十年代美国洛杉矶发展总部经济。集团调整战略,在白云成立了工业、商业地产有限公司,安排我回去管理。”
“这样说珠三角地区要把加工企业向内地转移?”
“恐怕一些高污染企业要被淘汰一部分,同时分流一部分。你回北京的事怎样了?”
“也差不多了,我们这一走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见了,有事没事的常来个电话。”说着高茹菡从挎包抽出一个盒子递给郜铣冰。
打开盒子,是一只产自浙江余杭的竹笛。看见这支十一年前他俩爱情的传递工具,郜铣冰把脚步停在一条长椅旁,脸转向了一边。茹菡递过几张面巾纸,萱萱懂事的蹲在一旁拿着小棍儿拨弄花草。
“还吹吗?”
郜铣冰不搭话,贴好笛膜,活动了一下手指,把笛子送到唇边,一曲优美的“故梦”从长笛儿中输送出来。
笛声结束,萱萱拍着手贴了过来,开心地说道:“真好听。”
郜铣冰把笛子放在孩子的小手上,问道:“萱萱喜欢吗?”
孩子点了点头:“喜欢。”
“那叔叔把它送给你,以后让你爸爸教你吹。好么?”听到这句,萱萱表情茫然,看了看高茹菡,转回头对郜铣冰说:“还是等叔叔教我吧。”
郜铣冰摸着萱萱的头愉快地说道:“好的。”
茹菡转身靠在附近一刻银杏树,肩微微耸动。萱萱跟了过去,小手紧紧拉着妈妈的衣角,眼神迷茫地望着妈妈。
郜铣冰走过去,拉起萱萱,伏在湖边的栏杆上,望着被微风吹拂着湖面泛起的一道道波纹。
过了好一会,茹菡转回身,心情凝重地说道:“铣冰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找一个,找一个合适的人陪伴你吧,不要太挑剔了。”茹菡再也说不下去了,手捂着嘴,拉着萱萱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郜铣冰僵尸般立在原地,望着茹菡和萱萱渐渐远去的身影,心情无法用语言予以描述和形容。只见星月把岸边弯弯的杨柳投入水中,在流光下,恰似肩靠着肩,手牵着手羞涩依偎着的一对对恋人,唯独交汇处婆娑倒立着的是一个孤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