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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出去,悄悄把苗茵和傅蓉都叫了进来。
颜心只说:“请大嫂和五弟妹帮个忙,估计也就是这么几日。”
——计划不会拖太久。虽然天气不算特别热,欧阳黛的尸体经不起久放,事情会爆发的。
“什么忙?”苗茵和傅蓉都紧张起来。
颜心:“你们先有个准备,临时我会叫白霜去安排。大嫂、蓉蓉,如果事情成了,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
两人都看向颜心。
不管是大嫂还是傅蓉,都需要一个机会,她们也知道颜心有能力帮她们。
两人慎重点头。
她们俩回去后,颜心独坐。
颜心最近的处境变得复杂。
因预测暴雨一事,她再次成为宜城的焦点,与权力中心的关系越来越深,很多人不想看到这局面,就会使坏。
明处的,己经有了周君望、盛柔贞;暗处的,就是没有面目、不知用意的“贝勒爷”。
颜心怀疑章家。
“千头万绪,先抓重点。”她告诫自己。
不能乱,一乱就会一团糟。
欧阳黛己经死了。不管她多么冤枉、可惜,她己经死了。而她的死,必然是下一个旋涡。
谁会被卷进去?
颜心目前最大的难题,是搞清楚章家人的底牌。
她把其他纷扰一股脑儿压下,不能分散注意力。
“熬一些安神的药,否则我今晚睡不好。”颜心吩咐程嫂。
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睡不好,脑子转不动。反应稍微慢一拍,就可能遭遇算计。
程嫂去熬药了。
“白霜你也喝点,今晚好好睡觉。可能接下来几天,你都没得休息。”颜心道。
白霜道是。
颜心又让冯妈去翻出小香炉,点一份安神香。
喝了药,重新漱口躺下,冯妈把安神香放在她房间的小桌子上,颜心放松了身体与精神。
她很快睡着了。
白霜也困,又担心夜里出事,仍把那名叫郎飞杰的副官调进角门,让他牵着威武大将军,替她们守夜。
颜心酣睡一觉,早起时神清气爽。
“小姐,方才接到了电话,少帅一会儿来。”半夏告诉她。
颜心:“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半夏道。
颜心点头:“知道了。”
今日不用出门,颜心也懒得梳妆,只把长发梳顺了,随意绾了个低髻,插一根玉簪。
白霜昨晚休息得也不错。
松香院内众人吃了早饭,各自忙碌,白霜出去办事了。
颜心坐在书案前,翻看药铺这段日子的账目。
她脑海中想章家的事。
章公馆的狐狸尾巴,这次一定要揪出来看个长短。
“哪怕只是我猜错了,也算解除一个危机。”她如此想着。
她对着账本出神,角门被敲响。
程嫂去开了门,哎哟一声:“这、这哪里弄来的?”
颜心听着声气不对,走到前窗去瞧,然后笑出声。
景元钊人还在角门外,手里抓了一只大白鹅。
那只鹅估计能有二十来斤,看着硕大无朋。景元钊单手拎着它的翅膀,它扑腾开的时候,比角门还宽。
一人一鹅被堵在了门口。
怪不得程嫂差点尖叫。
“……这畜生要造反了。”景元钊难得手忙脚乱的。
他本意是耍个帅,才没有叫人用笼子装,而是自己提过来。
现在进不了门。
他不耐烦与大白鹅周旋,索性用力往前一推。
鹅先进了门,却又脱了手,满院子乱飞。
“快抓,快抓!”程嫂嗓子都提高了,“一会儿飞出去了。”
“不会,脚还捆着……”景元钊稍后进来,气定神闲。
大白鹅脚的确被绑着,但不影响人家发挥,满院子乱飞,又落下来再飞,破坏力极强。
偏偏白霜不在家,冯妈、程嫂和半夏手脚都不灵便,压根儿逮不住。
大白鹅还往半夏头上扑,妄图把她当跳板飞出院墙。
“救命啊,救命!”半夏魂都吓没了,声音走腔变调。
颜心走到屋檐下。
景元钊信步过来,不搭理他带过来的混乱,和颜心立在回廊上看着庭院的闹腾。
“快去抓。”颜心嗔他。
“她们抓得住,一只鹅而己。”景元钊说。
颜心不想笑的,可她实在忍不住,唇角的笑都压不下。
她觉得不好,又瞪景元钊:“这鹅吓死人,你带一只鹅来做什么?”
“程嫂说给我烧鹅吃。我就去庄子上逮了一只最肥的,要吃就吃好些。”景元钊说。
颜心:“……”
后来是角门处当值的副官郎飞杰进来,抓到了大白鹅,解救了被鹅当跳板的半夏。
半夏头发凌乱,看着那只鹅,和送鹅的景元钊,都好烦。
“快去梳梳头,换身衣裳。”颜心笑着对半夏说,“等会儿你亲手宰它,出出气。”
半夏:“不、不了吧,我多吃几块鹅肉就出气了。”
颜心:“……”
冯妈帮衬程嫂去收拾大白鹅了,半夏去换衣裳梳头;副官郎飞杰帮她们扫扫庭院,又把大白鹅打飞的盆栽收拾出气扔了。
颜心笑了一场。
心里的沉重,一扫而空。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如此恶趣味,看一场大白鹅造反就乐不可支。
——许是景元钊带坏了她。
景元钊和她在沙发里坐定。
没人在跟前服侍,副官郎飞杰帮衬着倒了茶。
待他出去,景元钊问颜心:“他常进来?”
“白霜常叫他进来,他们俩关系处得不错。”颜心说。
景元钊好奇:“哪种关系?”
颜心一愣,继而又笑:“你这个人,别胡思乱想。白霜不开情窍的,把郎副官当兄弟。”
又说,“他但凡有半点不干净的心思,白霜恨不能先灭了他。”
说话的工夫,景元钊挤挨着颜心坐下。
他没抱她,只是贴得很近。
颜心挪开一点,他就逼近一点,首到将她挤到沙发角落。
他的腿,蹭着她的,声音也阴阳怪气:“妹妹这段日子怪忙。”
颜心:“你想说什么?”
“听说有好几场饭局。”景元钊说。
颜心本不该笑的。
可他酸溜溜的口吻,又有之前大白鹅带给她的欢乐,颜心的笑似烧开的水,一个劲儿往上翻腾,显在脸上了。
“这都听说了,还听说什么?”颜心笑。
景元钊:“妹妹想知道我还听说了些什么?你吻下我,吻下我就告诉你。”
颜心转过脸,在他面颊亲了一下。
意想不到,景元钊反而呆住了。
“说吧,你还听说了什么?”她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