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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还能有谁?我知道他有罪,这些人都知道!”
“你知道他有罪,我也知道,但我们的任务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就凭现在手头上的这些证据根本不可能。你不能告诉审判长有人能随意变换长相声音,也不能告诉他出现大规模的起死回生,这在法庭上站不住脚。法官的行为连从犯都不算,最多最多可以靠教唆关押他半个月不到,然后就可以跟他的背影说再见了。”
有恃无恐。
我现在只能这么形容法官。
他从来不在任何地方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所以他就算被抓住了也不用担心。他钻了法律的空子,他知道这些律师警察拿他根本没有办法,严格来讲,现在连监禁他都没有充分的理由。
换句话讲,他被抓住,很可能是故意的。再换句话说,他故意被抓进来,也许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这个定时炸弹已经成了定时的核弹。
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他醒来的那一刻,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假如我们证据稍微造一下假呢?比如说假的指纹什么的?”我决定还是试一试。
“绝对不行。”检察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305号刑法规定,假如你证据中任意一项有作假成分,那么所有由你提供的的证据全部会因此被视为无效,而且还有可能以诽谤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到五年。年轻人别干傻事,你要是作假了,万一被发现,不仅犯人无罪释放,警方名誉扫地,你自己也要被关起来。”
游戏中的法官无法无天,现实中的法官反倒受到法律的拘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那.。那我们怎么办?”郑浩然到底还是个菜鸟警官,慌了。
“听说过艾尔卡彭么?”检察官突然说出来了个人名。
郑浩然摇了摇头。
“美国那个?”我说道。
检察官点了点头。
“美国黑手党教父,一手遮天,十个月之内死在他手下的有三百多人,但是没人敢抓他,警察全都被他收买,敢指证的证人全被暗杀。但最后美国联邦政府还是把他关进监狱里头了,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么?”
“逃税?”我听说过这个故事。
“没错,犯罪里最基本最简单最轻的一项:逃税。”检察官点了点头。
“你这叫什么建议,让我们去查他是不是也逃税了?”郑浩然不得要领。
“当然不是。”检察官摇了摇头:“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既然已经把他抓住了,只要他还没醒,那你们可能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调查他,说不定就会调查出来什么别的罪名把他关起来。”
“吃灯草灰放轻巧屁.。”
郑浩然在一旁嘀咕道,我赶忙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检察官很显然听到了郑浩然这句话,不过他不介意,他也理解我们的心情。千方百计的抓住了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法律制裁的范围外悠闲地散步。
怪不得有人说法律是张蜘蛛网,小昆虫被捉住,大害虫却能直闯过去。
现在估计郑浩然会很后悔当初没听我的劝告,早知今日,在地下水道的时候就应该趁人不注意一枪崩了他,一劳永逸。
但是,一切都已成定局。
检察官走之前,忽然转过了头来跟我们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伙子们,接下来的话你们不是从我这听的:我听说有很多种药物能将人神经麻醉,趁犯人意识模糊再逼他招供,你们假如能得到一个认罪的供词,不是什么坏事。”
说着,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剩下我和郑浩然大眼瞪小眼。
“法官现在在哪?”我问道。
“五楼审讯室,等他一醒就开始审讯,怎么了?”郑浩然也许察觉到了我语气里有股浓浓的杀气。
“没什么,随口一问。”
我当然不是随口一问。
郑浩然没多想,也许确实也是个不爱多想的小孩,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挑起了另一个话茬:“萧先生,您这两天受惊了吧,现在人也抓到了,不如回家休息?”
又是一个想把我打发走的,他自以为他能从法官嘴里审讯出来什么东西,但他对法官的恐怖知之甚浅,我真不忍心告诉他法官有可能在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
法官走的每一步棋,都有着非常精确的意图,但又藏得非常深,现在也不例外。
“不了,我没事,经常熬夜习惯了。”我勉强挤出来个笑容。
郑浩然看着我,心知我不会离开。
“那既然如此的话,你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吧,我记得你说过什么小黑屋?”
“对,那个小黑屋,你们发现了么?”
“没有,我们在那个地下水道周围搜索了一大圈,你所处的位置是金融区,全是银行,大公司,没有符合你标准的那种阴暗房间。”
“那说不定下水道有什么暗门呢?”
“你说过那房间有台电视,还有椅子,我们在地下水道也搜过,没发现。”
“那.那算了。”我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小黑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很确信那个房间就是杀人游戏所进行的地方,巨大的椅子就说明了一切,假如能够找到那个房间,说不定一切的谜底都会揭开。
从我在小房间里闭眼到在下水道睁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除非.事实不是这样的?难道那中间我昏迷了很长时间?
但是现在,还是一心一意的想怎么让法官认罪为妙。
“对了,萧先生,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
“请讲。”
“是跟丁大哥有关的。”
“哦?”一听到这个,我打起了精神。
“之前我们在地下一层处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怎么说呢,一个可能是留给我们的暗号。”
“丁阮留的?”
离开地下一层之后我永远都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没有尽头的走廊,惨白的灯光,还有那张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以后估计永远都会在我的梦里面骚扰我。
但是我最怕记起的是那个光头的嬉笑。
丁阮牺牲了他的性命保护了我,还抓住了法官。可现在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连到手的鸭子都煮不熟,到地府也无脸见他。
“您自己看吧。”
郑浩然说着从自己包里面抽出了几张照片递到我的手中。
我尽力把自己的思绪从愧疚的沼泽里抓回来,装成没事人一样赶忙把照片拿了过来,像是在看丁阮遗物一样挨张翻阅起来。
“这些都是地下一层当时的命案现场照片。”郑浩然在一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