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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叫门口的宵辰人进来。如果您想的话,我还可以去叫一位鬼子母来照料您的伤口。”
她现在宁愿和犼神七煞共处一室,或是和任何令公鬼以外的人在一起。但她并不是个懦弱的人。
“谢谢你,”令公鬼平静地说,“不用了。如果你不告诉别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感激你的。至少现在还不要。我会处理的。”他想,一定是黑水将军干的。
“就依真龙应化天尊大人吩咐。”她紧张地行了个规矩的礼节,就匆匆跑了出去。也许她害怕令公鬼会改变主意要她留下来。
“看来她宁愿和十首魔王罗波那本尊在一起。”令公鬼望着在她身后被关紧的门,喃喃地说道。
跋着脚,令公鬼走到床边,坐在床头柜上,将神威万里伏放在膝头,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握住剑身。有神威万里伏在手中,即使是黑水将军也会怕他。
再过一会儿,令公鬼会去找纯熙夫人治疗他的伤口。再过一会儿,他会召唤门外的宵辰人,再次成为太乙雷声应化天尊。但现在他只想坐下,回忆一个名叫令公鬼的放羊娃。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仍然有许多人在晋城之壁宽阔的走廊里匆忙地奔跑着。他们是身穿金黑两色衣服的城池奴仆,大君的侍从或是其它人。不时会有一两名武卫军出现,只是他们都没有穿戴盔甲,有些人连外衣都没有系好。奴仆们在子恒和小丹面前都会施礼或者道万福,然后不停步地继续赶路。
大多数士兵在看见他们时都会对他们行注目礼。有些人会将手掌放在胸口前,僵硬地作了个揖。但所有人在见到他们之后都会加快脚步,彷佛是想赶快离开他们。
走廊两旁的油灯,每三到四盏里才有一盏是点燃的。高大的灯架之间是一段段幽暗的空间,阴影在悬挂的画卷上晃动,模糊了靠墙而立的柜子。只有子恒的眼睛能够将它们一一看清。在昏暗的走廊中,他的眼睛就像是燃烧的黄金一样熠熠放光。他飞快地从一盏灯走到下一盏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只有在明亮的灯光下才会偶尔抬起。晋城之壁里大多数人的都从不同的管道得知他有双古怪的黄眼睛。
当然,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就连小丹似乎也认为这种颜色代表着他与鬼子母的某种关系,这种事只能接受,绝不能议论。即使如此,当子恒看见不认识的人在黑暗中注视自己闪亮的双眼时,仍然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他们什么也不会说,但这种沉默只能突现他的孤独。
“真希望他们不会这样看着我。”当一个头发斑白,年纪足有子恒两倍大的武卫军一看到他就急忙跑开时,子恒喃喃地说,“彷佛他们很害怕我。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些人不去睡觉?”一个拿着拖把和水桶的女人慌张地向他行了个万福,便低着头跑开了。
小丹挽着子恒的臂弯,看了他一眼:“别担心,那些卫兵如果不是执行任务,确实不该出现在城他的这个区域。不过也许他们来这里是想泡个女仆,一起坐在大人们的椅子上装装样子,因为那些大人们都在睡觉。他们也许害怕你会向他们打小报告。而晚上正是奴仆工作的时间。有谁想让奴仆在白天碍事,在他们眼皮底下擦洗打扫?”
子恒怀疑地点点头。他相信小丹在她父亲的家里也会见到这种状况。一位成功的商人自然会有仆人,也会有保镖护卫他的货车。至少,这些人不是因为遇到了与他相同的袭击,才会在半夜里爬起来的。如果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已经集体逃离晋城之壁,现在正在路上狂奔了。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众人注意的焦点?他不想去找令公鬼的麻烦,但他必须知道。
为了跟上他,小丹不得不加大了步尽管充满了黄金、精美的雕刻和镶嵌,被装饰得美仑美奂,晋城之壁的内部实际上和它的外部一样,是为了战争而设计的。走廊交叉处的天花板上都设置着暗藏的箭孔。从未使用过的箭缝被开在能够控制整段走廊的地方。
子恒和小丹爬过一段又一段狭窄而迂回的楼梯。所有这些楼梯都被封闭在低矮的空间里,并向下方的走廊开着更多的箭缝。实际上,所有这些设置都没有对宵辰人造成阻碍,他们是史上第一批攻进城池外墙的敌人。
当他们跑上一道螺旋阶梯时,其实子恒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跑,如果不是小丹拉着他的胳膊,他还想走得更快些。然后,他闻到了一股陈旧的汗味,和一丝令人作呕的甜香味,但他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该如何对令公鬼说,为什么你要杀我?你疯了吗?向令公鬼问这种问题并不容易,他也没想过可以很容易就得到答案。
走进一条靠近城池顶端的阴暗走廊,子恒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名大君和两名贵族亲卫的背影。在晋城之壁里,只有武卫军被允许穿戴武具。但这三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佩剑,这种情况很不寻常。他们出现在这片阴影里,全神贯注地看着走廊远端明亮的灯光,所有这些都更加地不寻常。
灯光来自令公鬼房间的前厅。那些房间与其说是令公鬼要的,不如说是纯熙夫人硬塞给令公鬼的。子恒和小丹在爬楼梯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那三个人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有别人来了,直到那名穿蓝色外套的卫兵在活动酸麻的脖子时回了一下头。
看见子恒和小丹,他的嘴一下子张得老大。那个家伙骂了一句什么,转过身面对着子恒,将腰间的剑抽出了一尺多长。另一名卫兵的动作只比他稍稍慢了一拍。两名卫兵全都绷紧了身体,做好战斗的准备。但他们的眼睛却不安地转向一边,不敢和子恒对视。他们身上散发出恐惧的酸气,那个大君也是一样,虽然他极力控制住恐惧的情绪,没有让它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