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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看着并不像是什么随便的地方,里面还有桌子床之类家具,不过也能看出来并没有人在这边住的样子,大抵是废弃了一些时日。
游慕橦被关在里面,小伙子从外面将门锁了,也不知道是心比较大,还是就觉得游慕橦就是个废,他都没有走套路将游慕橦的手脚绑起来,就只单纯的将门从外头锁了。
然后在门外闷声闷气的对她说一会儿会请他们大当家的来定夺最后要怎么处理游慕橦这件事。
游慕橦就:“……”
她默默的瞅了一下外头,然后反身坐到床上,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抱着脚细细查看起来。
她前头就怀疑脚上可能磨出了水泡,自己走的时候可能是麻木了感觉还好,只那会儿突然停下来然后就一直被文昭明背着,那股子疼意才逐渐爆发出来。
直到文昭明去搞吃的,游慕橦其实已经有些不大能忍得住了。
结果又被那自称山匪的小伙子带到了这边来。
那小伙子年纪不大,还算有些怜香惜玉的心,一路上走的并不快,对游慕橦也没有特别凶残,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游慕橦脚疼的很,一走就疼的那种。
咳。
游慕橦也顾不得会不会突然有人进来,直接抱着脚在那儿看,这一看果然发现脸上被磨出了水泡,且还不止一个,侧边后面、连脚掌上都有,看的游慕橦一时感觉就更疼了。
她眼泪汪汪的抱着脚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开始沉思,自己看了这么一眼,除了让感官更加疼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她在这里,既没有药能抹,也没有针可以将水泡挑破。
这么一想,游慕橦瞬间只觉得更加悲从中来了呢。
她坐了一会儿,又哭唧唧将袜子靴子套了回去,也没站着,就这样在床上坐下来,直接让脚不用力就在床上放着。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游慕橦这会儿也无心注意,外头门就被人打开了,进来的还是之前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笑嘻嘻的,进来就招呼游慕橦,口中说道:“快出来,我们大当家的要见你哩。”
他说话的口音是十分典型的南方口音,轻言曼语,听着跟唱歌儿似得,还怪好听的。
只是他话中的内容对游慕橦来说就不是很友好了。
他也没在意游慕橦相对来说过于豪放的动作,一边让游慕橦赶紧跟上一边笑着说道:“小娘子生的好看,咱们大当家的肯定欢喜的很……”
他说得兴高采烈,听的游慕橦心里慌极了。
讲道理,这话听着对她一个女孩子委实也太不友好了吧?
而且因为长得好看被山匪大当家的欢喜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好吗?!
游慕橦心里真是慌的一批,然而那小伙子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忐忑,带着她就往那个传闻中的大当家住的地方走。
那是一间和其他住宅画风并不很一样的宅子,比周围高大了许多,出奇的竟有些北地的感觉,高门大户的样子。
小伙子走到门前,也没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门推开里面是个厅堂,正上方悬了块儿深绿色的匾,写了“结义堂”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看着就很有那个味儿。
游慕橦心里越发忐忑。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穿过一处弄堂,终于到了那所谓大当家的房间。
一进门兜头就是一张大虎皮在椅子上铺着,虎皮很完整,那虎头甚至保养的极好,都看不出来哪里有缺损的地方,猛的一看就特别吓人。
但在最初的惊吓过去之后,这个场景还是让游慕橦心中有些微妙的在想,这大夏天的,这人还铺着这么一张虎皮,都不嫌热的吗?
她定了定神。
带她过来的小伙子朝她龇牙一笑,说道:“我们大当家的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游慕橦:“……”
游慕橦不觉哽了一下。
她禁不住开始认真的思考,命和清白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
于她个人而言自然是命更加重要。
但如今这么个常态,她不能只为她个人考虑,作为游家的姑娘,作为文氏的妇人,她一言一行其实都不是仅仅只代表着她自己的。
——正因为这样,很久之前游慕橦甚至想过等到了年纪就找一个普通人家嫁了,不必守太多的规矩,相对来说也能更加自由一点。
只不过后来年岁越大,她也就长的越美,以至于游慕橦只能无奈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她这样的样貌,即便是这样的和平年代,一般人家也委实是守不住的。
唔,这个时候这些也不重要,只是大抵是因为过于紧张,游慕橦这会儿脑子里就乱糟糟的想了很多,一时半会儿根本冷静不下来。
那小伙子说完话就关了门出去了,临走时还留给游慕橦一个意味深长别具深意的笑容。
游慕橦简直对这人那优秀过头的表情表达能力拍案叫绝。
以及她这会儿也有些为自己越是紧张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的念头越多的技能拍案叫绝。
尽管她内心里委实并不是很情愿,然而在外间站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游慕橦还是默默地走动了一下。
主要是她的脚又开始疼了,就很难。
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并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大当家的是个什么性格,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假装见不到那人本人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就索性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游慕橦本来还想感受一下那个真.虎皮的椅子坐着是个什么感觉,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温度,她还是放弃了这个过于中二的想法。
她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游慕橦心里立时就紧张了起来。
她一瞬间甚至下意识想站起身来往那边瞅一眼,然而那一瞬间她控制了一下自己,于是表现出来就是她仍旧稳稳的坐在那里,眉毛都没多抬一下。
不多时,一个人影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嘴里嘀咕:“小猴子怎么回事啊?让他将人叫过来怎么一去不回头了?”
这声音显然是在自言自语,且平心而论听着还挺好听的,尤其是带了些本地口音,尤显得有一种推金山倒玉柱的感觉。
然而游慕橦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惊愕的向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要问原因的话——
这人声音虽然听着确实很有磁性,但这声音属于一个女孩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啊摔!
游慕橦“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惊的瞳孔地震根本停不下来和来人对视。
而出来的那人在看到游慕橦的时候,也惊的怔在了原地。
游慕橦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想象中那个色眯眯的粗鲁大汉形象完全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而觉得惊讶。
而那人确实单纯因为游慕橦的样貌而惊艳了。
前头那个带游慕橦过来的“小猴子”说的没错,他们的大当家确实非常喜好美色,看见生的美丽的人会十分欢喜,对于美人儿向来也有十分的耐心……
这小伙子说了那么多,唯独没有告诉游慕橦,他们大当家的性别为女,且还是个相当英姿飒爽的小姐姐。
小姐姐一看清游慕橦的样貌,登时就有些痴了,好半晌她往过走了几步,对着游慕橦一脸关怀的开了口,声音是刻意放轻的温柔:
“可是受了惊吓?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游慕橦:“……”
虽然但是……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怪怪的。
她禁不住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当家的看见她的笑容,一时间更加振奋,也不假装斯文了,直接往游慕橦身边凑了凑,一声接一声的提问:
“小娘子怎么称呼啊?今年可有二八?可成过亲?”
她巴拉巴拉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游慕橦虽然因为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糙脸大汉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委实没有要对对方的问题诚实回答的意思。
大当家的见她只是微微笑也不说话,也不觉得意外——一般被迫来到她们这村子里的,基本上大都是这么个表现。
尤其是女孩子,长得好看不好看不说,胆子普遍都小,像游慕橦这样没有直接哭出来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也是因为看着挺冷静的,这位女性大当家才有兴趣有心思问她这些搭讪的小问题。
只不过游慕橦一直不搭话,她也觉得无趣,索性将这个话题跳过,想了想,并不很诚恳的替小猴子赔罪,说他过于粗鲁冒犯了小娘子之类的。
游慕橦扯了扯嘴角。
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游慕橦自觉没有了对清白的担忧,也有心思想一想自己要怎么离开的问题了。
她那会儿被那个小猴子带走的时候,有悄悄的给文昭明留下印记,但那印记隐蔽,因为那个小猴子看着不是很稳重的样子,实际上却还挺细心的。
不知道这个时候文昭明有没有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有没有看到自己留下的小印记。
又那会儿她也不清楚小猴子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留的印记也没有很准确,隔了好远才又找到机会继续连上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游慕橦感觉自己当时可太不冷静了。
那大当家的见游慕橦一直不说话,本来都要压不住脾气生气了,只是一转头看见游慕橦那一张脸顿时就又觉得再大脾气一瞬间也要散开了。
她确实是颜控,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心里就欢喜,不管男女都一样,更别提游慕橦这种颜值天花板。
别说小姑娘只是笑着不说话,就是她冷着脸对自己发脾气,大当家都觉得自己可以。
咳。
她得不到游慕橦除了微笑之外的其他反应,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和大美人套近乎的想法,去外头喊了一嗓子。
不多时那个叫小猴子的就神出鬼没冒了出来,大当家挥挥手让他把游慕橦带着又关回去。
毕竟她作为大当家的,不能老沉迷于看大美人,还是有些正经事要做的。
等到做完事情闲下来了,她就有时间更好和大美人联络感情(大雾)了。
游慕橦并不知道大当家心里想的很美,她就是跟着小猴子要走时,想了想,转头朝着大当家看了过去,开口说道:“请问贵宝地可有伤药,能否容儿一用?”
大当家又怔了一下。
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果然大美人儿连说话声也比旁人好听。
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内容,再一结合游慕橦刚刚走到门口的脚步动作,心里顿时了然。
她本就喜好美色,也见不得美人儿受苦,闻言立刻就让小猴子去拿伤药过来,甚至还自告奋勇要主动替游慕橦抹药。
被游慕橦无情婉拒了。
小猴子不愧于他的外号,行动间灵活的很,整个人很有些神出鬼没的感觉,嗖的一下跑开,又嗖的一下回来,手里便多了一罐子伤药。
游慕橦将伤药拿了,便眉眼带笑的和大当家道谢,看的大当家心里欢喜极了,恨不能直接将工作扔家直接坐在大美人对面痴看她两个时辰再说。
将伤药拿到手,小猴子就带着她继续往之前关她的竹屋那边走,走出去两步之后,游慕橦又想起来什么,脚步一顿,回头对意图送一下他们的大当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儿过来的匆忙,午间还尚未进食,不知此处可有什么以供饱腹?”
大当家一听大美人还饿着肚子,顿时又一挥手,让人赶紧准备吃的。
旁听两人你来我往的小猴子:“……”
要不是眼前这美貌的小姑娘是他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就眼前这场面,他差点儿都要以为这小娘子是来拜访的客人了。
要到了伤药和午饭,游慕橦心满意足跟着小猴子回了竹屋,虽然继续被关了起来,但她却一点儿也不紧张。
——可能是因为那位大当家看着过于好说话了,以至于她心里全然激不出一点儿紧张感。
她安心的吃了饭,又将脚上的水泡处理了一下,便坐在竹屋里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