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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问看完信后顿时眼睛一亮,不理会其他人好奇的询问,蹲下身与杨侯平视,问他跟跟师傅学的怎么样,会不会寻魂一类的道法。
杨侯想也不想地点头回答她,“昆仑派虽修剑道,但书阁中还是有许多主打符箓、咒法一类的书籍,虽然偷偷翻看过几本,但我没用几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当着所有人的面,杨侯走到透明茶几前放下他身后的布包打开,非常专业的从里面取出画符专用的黄表纸和朱砂以及松烟墨,让所有人安静后,他才端正身子着墨准备下笔。
要想寻魂首先得能看见魂,看见魂后就要引导魂魄归位,杨侯闭眼在脑中搜索着有关的符咒,很快便睁开眼书写,这一等便是半个小时。
期间鹿其在闭目养神,白洛问含着酸糖和舒冥知石头剪刀布,严熠祺则是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无聊的加入石头剪刀布的队列中。
“搞定啦!”
杨侯手持两张黄符开心得手舞足蹈,倒是把一边的三人吓到,他跑过来把符咒递给白洛问顺便解释道:“这张天眼符是用来贴在眼睛上,这样你就能看见鬼魂;这张诡语符烧成灰后喝下去,就能跟鬼讲话。”
“以身找魂怎么也要比以魂找魂安全些,但你要仔细分辨那是不是你要找的魂,毕竟她能听见,别的鬼魂也同样可以,鬼计多端,一切小心为好。”
面前才到她腰位置的小不点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可爱的模样引得白洛问捂嘴偷笑,却很认真地向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鹿其已经端着倒好水的杯子来到他们面前,顺手拿过白洛问手里的符箓,“我去吧。”
他极高效率的将诡语符烧成灰再就着水喝下肚,还顺手把严氏夫妇的五感归还,杨侯等人甚至来不及阻止,白洛问更是保持着接过符箓时的动作,只是东西却早已被人拿走。
事已至此,杨侯见白洛问也没有强硬反对就只好提醒鹿其闭眼,然后运动体内灵力将符箓固定于他双眼上,“当你再次睁开眼睛后,所见之人皆为魂,我们也无法再与你交流,一切只有靠你自己。符箓时限只有二十分钟,可别把自己搭在里面。”
将灵力注入催动符箓,杨侯见符纸从下摆开始逐渐消失,这才打着哈欠走回茶几把东西收回布包里。
“这就可以了?他都不动怎么找啊。”舒冥知围着跟入定一样的鹿其身边绕圈,看着那张如鬼画般的黄符,心里表示这种程度,他也可以。
“他没动?”杨侯惊呼一声,脑中的瞌睡瞬间消失不见,他冲到依旧还在原地毫无动静的鹿其面前,使劲挠着脑袋,“怎么会,难道我画错了?哥哥,你能抱着我看下吗?”
由于鹿其太高,导致杨侯踮着脚都看不见符箓,他只好请求在场唯一有意识的男性帮助。
当把鹿其眼上这张符咒和脑海中的天眼符做出对比时,杨侯立马发现出错的地方,而就因为这个地方,天眼符竟变成了出窍符。
“糟了...这个大哥哥现在是以魂找魂的状态。”杨侯挣扎着从舒冥知身上跳下来,紧张地跑回布包旁翻看书籍想要找到挽救的方法。
“什么叫以魂找魂?”
舒冥知还处在状况外,但他发现白洛问在听到这个词后脸色由吃惊转为凝重后,就明白这应该不是个很好的词,在听见白洛问的解答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以魂找魂和以身找魂不同,以身招魂虽然安全但效果浅显,以魂找魂准确度更高可这种方式会导致一个后果,如果找魂人没能在时间截止前回到身体里,那他也会和严娇一样、魂魄无家可归...”
“意思是,鹿其也可能被困在那里?”
“没错。”杨侯抱着书走到鹿其躯体前,准备尝试一次以指画符,连通灵识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但被舒冥知拉住,“你还想乱搞什么?鹿其不是你的实验品。”
“不是在做实验,我只是要提醒他而已。再说了麒麟不是常人,就算被困在那里他也不会出事的!”
“行了,吵什么吵,我已经告诉鹿其这件事,他马上就能带着严娇回来。”
白洛问走上前去分开他们,话音刚落眼前就一阵黑影袭来,鹿其的身体直接倒下来,还好及时被舒冥知抚住,他扯掉符箓睁开眼睛,虚弱地喊白洛问去查看严娇的情况。
严熠祺已经率先一步跑到严娇面前搀扶她,话语间满是对姐姐的关心,严娇显然是吓怕了,躲在严熠祺怀中向他哭诉那边有多可怕。
触景生情,白洛问抿着嘴不忍心打扰这温馨的一幕,就只好停下脚步转身想走回去,但那边已经被青龙附体的舒冥知已经背着昏迷的麒麟准备离开,临走前还麻烦白洛问善后。
“走吧,都走吧。”白洛问摇着铁扇叹气道,左手却被另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杨侯背着布包站在她身边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对不起,姐姐,都怪我。”
“没事儿,你已经很棒了。”摸着杨侯已经取下帽子的脑袋,白洛问并不责怪他,甚至还从变出一颗糖果想要给他,可肩膀突然被撞到,糖果也掉在地上。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扶姐姐去沙发。”严熠祺一脸抱歉的从地上捡起糖果,再拉过杨侯牵着白洛问的手把糖放在她掌心,还歪着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提醒杨侯小朋友,“糖吃多会长蛀牙的,哥哥这是对你好哦。”
说完对着白洛问腼腆一笑,“你不会生气吧,姐姐?”
“不会,额...那就送你吃吧。”拿出来的糖也不好再收回去,白洛问思考一秒后就递给严熠祺。
杨侯气鼓鼓地收回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臂,嘟着嘴看向这位半路截胡的哥哥想要要回糖果,但又害怕真的会长蛀牙,最后还是妥协地拉着胸前的布包带乖乖地站在白洛问身边等她处理完事情。
老管家的伤势已经被治愈完全,白洛问取下置于严夫人发间的玫瑰把熟睡的二人摇醒,无视他们一家人大团圆,她表示此刻只想当个无情的收钱机器。
拿着后面有七个零的支票走出严家别墅,之前送他们来的司机依旧等在别墅外,白洛问带着杨侯从后门上车,坐稳后司机刚准备发动车辆,她旁边的玻璃就从外面被敲响。
提醒司机先别开车,白洛问按下车窗,结果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眼前。
“一开始就见你拿着朵玫瑰进屋,想你应该是喜欢,就摘下这一束送你。”
阳光下,严熠祺的脸藏在玫瑰花束后若隐若现,有那么一瞬间,白洛问觉得他像是躲在灌木丛后锁住猎物的捕食者,可下一秒她又立刻抛弃这种想法。
“当是那颗糖的回礼吧。”白洛问就那么看着半弯着腰把玫瑰花通过车窗送到自己怀里,还因为自己直白的视线而害羞到挠脸的严熠祺。
她恍惚着眼前的脸似乎变成了另一名俊俏非凡的少年,他也曾从最险峻的山崖上为自己摘下那束随口想要的野花。
严熠祺在那只手覆上左脸的时候就不再有笑容,他的眼底嫉妒与恨意相交在一起,脸上更是压抑不住情绪的扭曲。
可这状态只持续到几秒,当另一侧看书的杨侯转过头看来时,他便又回到那个单纯的严熠祺,对着出神的白洛问开玩笑,“姐姐再摸下去,我的豆腐可就被你吃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把陷在过往里的白洛问拖回现实,她失望地收回右手,严熠祺终究不是那个人,即使性格和举止再像。
况且,他可从来不会主动喊自己姐姐...
“抱歉,看你太可爱就揉了两下,谢谢你的花。”白洛问展开笑颜向严熠祺挥手告别,等车开出一段路后,她泄气地靠在软垫上,疲惫感蜂拥而至。
看着已经闭眼休憩的白洛问,杨侯原本想要对她说的话最后还是憋回肚子里。
反正还要待那么久,下次再告诉白姐姐吧。
继续低头看书,杨侯被司机提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可他转头看到白洛问睡得正香,又不好意思叫醒她。
局促之间,杨侯看见鹿其从楼内走出,由于先前的事情杨侯现在还不太敢面对他,只好低头站在一边装空气。
“等下你去二楼找舒冥知,也就是今天和我们一起的另一个哥哥,他会带你去房间的。”
鹿其路过杨侯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先自己进去,自己则走到后面打开车门。
看着正在熟睡的白洛问和她怀中抱着的花束时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丢开那束一眼就知来历的玫瑰,这才弯下腰小心抱起她,在司机和小队成员诧异的眼光下鹿其把白洛问抱去她的房间。
途中白洛问也没有醒来,她紧抿住双唇、平时好看的眉眼也皱在一起,眼角更是流下泪水。
鹿其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担忧地坐在床边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白洛问,伸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但停在空中一段时间,最后只擦掉她眼旁的泪痕便叹着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