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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
苏一一无可奈何地笑道:“放心,既是应下了,总要好好地做来。要不然,也丢了先生的名头不是?”
魏尔瞻含笑点头,看着伙计们拿出了文房四房,掌柜亲自接过来铺开宣纸,充当了一回小书童。
南陈风气,文词为宗,便是这些食客,也多能吟上两句。这时候见了有热闹可瞧,纷纷地围到了苏一一的身侧,一边窃窃私语,大多眼里透着兴奋。
“真的是苏依依?就是那位五十年来,首次从咱们南陈人手里抢走了盛典状元的那个?”
“可不是么”
“真是年轻啊……比君如玉那次的年纪还要小着些儿吧?”
“听说才刚刚及笄呢,去年那会儿,才十四”
“哇,这么小”
“看这气度,就有才女典范……”
“这你也看得出来?”
“古人有几步能成诗的,不知道这两首诗,苏小姐要用多少时间?”
…………
虽是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对苏一一拿走盛典状元一事,南陈人倒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苏一一赢得十分漂亮,那几首诗词,那两篇文章,早就在南陈读书人中间,广为传诵。甚至有些书院还把她的这些作品编撰成册,成了学子们的必读书目。
所以,一般人倒都对“外国人”落了自己人的面子,并非太过介意。
苏一一拿起笔,墨色还没有十分深,但她却并不再等,只略微沉吟一下,两首诗便一挥而就。
宣纸上墨汁淋漓,苏一一这次没有写小楷,而换以行草。字迹行云流水,近十年如一日的临帖,可不是白费的功夫。不看那诗,便是看这字儿,便让围堵着的各人赞叹不已。
掌柜的如获至宝,捱到近前,护住了宣纸:“哎,各位请稍稍让让,别坏了苏小姐的墨宝,我跟你们急”
周围人善意地笑出了声:
“诵出来罢”
“是啊,掌柜的,快大声诵出来,也该让我们大伙儿长长耳福罢”
“快念快念……”
…………
掌柜的连连作辑:“这就念,请各位安静。”
刚才还吵嚷如菜市场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一一脸含微笑,听着掌柜抑扬顿挫地把她的两首诗念出来。
“先读《赋松》:山秃林疏万窍风,独全晚节傲严冬。老惟交此三益友,梦不贪渠十八公。青帝行将转邹律,苍官何必爱秦封。树根定有苓堪掘,造物方当寿此翁。”
“好诗”话音方落,角落里便发出一声赞叹。
苏一一转首望去,竟见是林振标,忍不住大感惊讶。看来,这次的酒楼事件,正主儿既然全程收看,她倒还省下一番手脚,也不用让人去宣传了。
“呀,是林振标”
“听说他就是输在苏小姐的手下,原以为他心高气傲,谁知人家竟坦坦荡荡,虽输尤荣啊”
“连林才子都赞好,苏小姐果然不愧为才女之名。若是君如玉年轻二十岁,恐怕还没有她的这份功力吧?”
“确实差了一些。”
…………
苏一一听着耳边的谥美之词,笑容仍然含蓄里带着三分腼腆。其实,她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正为误打误撞地撞到林振标的枪口上而得意着呢
林振标越众前来:“苏小姐如今作诗,越发出口成章即是诗了。好一个‘山秃林疏,独全晚节’,寥寥八字,竟是刻出了松之风骨,好老惟交此三寒友,松竹梅,果然个个都讲究这气节二字,妙”
苏一一笑道:“林公子谬赞了,不过是一时被激,才不得已献丑罢了。”
她也知道,林振标此番不遗余力地赞叹,倒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前次于乡之行的中途夭折,他负疚于心,借此道歉。不过,她也知道林振标作不得十分主,对他投来含歉带赞的一眼,只是报以浅浅的微笑。
林振标接收到了她的善意,顿时心怀大放,笑睇了掌柜一眼:“你若是献丑,还有谁敢说……会作诗呢?还有一首诗,也请掌柜代念了罢。我看,不单是我,大多数人都等得急了。”
“是啊”周围轰然笑应,“快念快念。”
掌柜的爽快地清了清嗓子:“好,这一首是《赋鹤》:腥腐年来懒啄吞,褵褷惟有顶丹存。长吭偏到清霄唳,病翅犹当霁月翻。云杪孤飞因避箭,殻中新鷇各乘轩。士衡晚抱无穷恨,谁向华亭酹一樽。”
“好”众人七嘴八舌,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评点起了这首诗,酒楼竟是热闹非凡。好容易有停下的趋势,掌柜的一句话,又把气氛推向了****。
“今天小店得了苏小姐的墨宝,正是天大的喜事。在座各位的酒钱食钱,一概全免了”
顿时,叫好声此起彼伏,省下了一顿饭钱,有人干脆呼酒买醉,连浮几大白。要说起来,这掌柜的生意经,倒还真是精纯。
苏一一与林振标自然被请进了雅座,临街的窗户半掩着,还能隐隐听得街上的人声。她原想让魏尔瞻等人也进去,可是魏尔瞻却只是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便与梁炳乾另找了一个雅间。
好吧,也许确实该给林振标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个时机,遇得可真是巧。她想着,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炳乾哥哥,我与林公子去说些事儿,你们另找座儿吧。”
林振标不好意思道:“打扰你们了。”
“没什么,遇见你也是意外,不想这里倒是雅致。”苏一一看着雅座里的布置笑道。
掌柜赔笑:“这也是松鹤楼最好的一间,平时也不舍得用来招待一般客人。苏小姐和林公子两位,小店自然要竭尽全力地招呼。”
林振标笑道:“这一顿,就由我作东吧”
掌柜佯怒:“林公子,小人虽是生意人,可也不至于唯利是图。今儿苏小姐留下了墨宝,已是给了小人天大的面子,怎还能收林公子的酒钱”
“那便依你,把拿手的菜整一个席面儿上来。倒也不用太多,只精致清淡为好。”苏一一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提出了要求,反让掌柜十分高兴,喜孜孜地亲自去吩咐整菜了。
“真没想到林公子也在这里。”苏一一笑着斟了一杯酒,“原本的计划要去于乡的,这一耽搁下来,倒是轻闲得紧,想必林公子也是一样。”
林振标红着脸道:“这次的事儿,是我的不对,本想置酒赔罪,没想到这家酒楼的老板硬要送这一席面,我也只能借酒聊表心意了。”
“是我说错了。”苏一一赧然笑道,“这件事并不怪你,要怪,大约也该怪你弟弟多事。”
“倒也不是……生意上的事儿,我父亲总是多侧重于听他的意见。”林振标讪讪。
“你家里的事儿,跟咱们的交情无关。”苏一一爽快地呷了一口,“杯酒下去,咱们之间可不要有芥蒂才好,还像以前那样交往。”
林振标吐出一口长气:“能得你这样说,那自然就更好了,我还担心着……今儿我还去一一制药寻你,只是没有得见,我以为你生了大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哪里的事”苏一一笑道,“不过是我在园子里和梁掌柜他们商量事儿呢,吩咐了不许人打扰的。想着这两天就回大周,自然要把事情安排妥当。”
“你要回去了?”林振标吃了一惊,几乎失声。
“是啊,这回南来,一来是看望君师姐,二来则是把珊瑚的事儿谈妥了。既然如今事情办不成,君师姐的病也没有什么大碍,唯有静养,我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用,自然要回大周。祖母那里还需承欢,况且还要见一些人。”
她说见些人,语意十分含糊,但林振标却一下子听了个十成明白。这不是说,她准备放弃与林氏的合作,再改换其他的商家了吗?
心里顿时有些着急,可他毕竟不是正宗的商人,脸皮的修炼比苏一一还是差了一两个档次,脸色便不尴不尬,青白交错了起来。
苏一一看着有趣,偏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而赞叹起松鹤楼的几味招牌菜来:“难怪久享盛名,果然有其出色之道。一一销金楼的厨子,还是缺了些火候啊”
她在那里品菜发表感想,林振标的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他清楚地知道,苏一一给出的那些价钱,怕是任何一个商号都会爬过去舔她的脚趾尖。就算大陈魁能堵得了这家,威胁得了那家,又怎么可能堵得了这沿海几个商号?退一万步讲,林氏和大陈魁联手,能取得几大商号的勉强认同,不仅要付出自家的利润,而且也堵不了苏一一去找那些小商号。这么一来,这次的行动,竟是偷鸡蚀了米。
“这里是百年老店,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林振标坐立不安地应承着,眉宇间已微有急切。
苏一一却当没有瞧见,仍然赞不绝口。到后来,竟让人把掌柜地叫了过来,虚心地跟他取起了经。林振标看着她与酒楼掌柜拉起了家常,细致到菜的工序,一时无语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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