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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杨南和赵子强开着车去蛇口的公司上班，而崔沛吟也开着车送华小雨去深圳罗湖区见金教授。
杨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稍作休息后来到公司会议室。
每个周一的早上开晨会是杨南接手工厂以后作出的规定，以前由王孟全权管理这个工厂的时候，很少开会，即便是有会议，也是有问题发生了再临时组织。
管理层的所有人都到了会议室，唯有王孟一个人没有来。
杨南在会议上讲了最近公司里的一些工作情况和突出的问题。当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王孟走进了会议室，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以后公司要按照严格的考勤制度执行，迟到早退的，无故旷工的，都要按照相关的规定给予处分。”杨南说道。
听到这话的王孟似乎无所谓，面无表情，好像杨南刚才说的话与他无关。
会议结束后，杨南把助理小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道：“小李，以前王孟一般什么时候来上班？”
小李说道：“他以前来得都比较晚，基本上都是十点以后才来到厂里。”
“那他一般几点下班呢？”
“一般都在大家下班以前就走了。”
“晚上他会加班吗？”
“加班？”小李笑了一下，“加班这个词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过，再说，我们厂活本来就不多，就算偶尔赶货，加班的也是我们，他从来不会加班的。”
杨南明白了，原来这个厂的效益一直不好，跟这个工作作风涣散的王孟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安老板平时都不来厂里的吗？”杨南问道。
“很少，就算偶尔来一次，一般也是在下午三四点钟来，那时候王总肯定在厂里，就算不在，他一个工厂领导人，外出办事什么的也很正常，安老板也不会责怪他。”
“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李转身走出办公室，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对杨南说道：“杨总，王孟的问题，其实不只是迟到早退这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问题？你过来说吧。”杨南向她招了一下手，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小李坐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杨南说道。
“王总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哦？你说说看。”
“杨总，你看，他拿着安老板那么高的工资，还在外面开小灶！”
“开小灶？怎么开的？”
“你别看他工作涣散，其实他这个人很有心思的，他跟我们厂里的那些客户关系很好的，经常对人家请吃请喝的。”
“小李，这个很正常的。做生意，这些应酬和交际是难免的，特别是我们又是代工企业，跟客户拉拉关系这个很正常。”
“咳，杨总，要是这样的话，我还跟你说什么呢？”
“哦？”
“他跟这些客户拉关系是有目的的，你以为他是为了厂里吗？他是为了他自己。”
“哦，你说。”
“你别看他那样，他的交际能力很强的，咱们厂的客户跟他的关系都挺好的，客户给他的订单也很多，有相当一部分被他卖了！”
小李这么说，杨南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他把一部分订单交给了别的工厂去做了，对吗？”
小李推了推眼镜，说道：“对呀，他把本来应该属于咱们厂的订单交给别的工厂去做。别人拿回扣给他，他又拿这个钱的一部分经常和那些客户玩得花天酒地的。”
杨南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厂里应该不只有你知道这事吧？”
“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人家不敢对你说而已。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还在厂里任职，而且权力还是那么大。”
“嗯，谢谢你，小李，你今天给了我很重要的提醒。”杨南很感激地说道。
“杨总，我是看你和赵总都是好人，对我们又很贴心，觉得这些话不对你说心里憋得慌。”
杨南笑着说道：“谢谢，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好好做，咱们一起努力，以后公司兴旺了，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的。”
小李也笑了，说道：“我们就是要像你和赵总这样的领导，干起工作来才会有劲儿！好了杨总，我去忙了。”
“好的，谢谢！”
小李走后，杨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来每个公司，兴旺有兴旺的道理，衰败有衰败的原因。
人心都是复杂的，像安华那样，沉溺于股市，把工厂全权交给这样的人管理，是肯定有弊端的。
事情如果真的像小李说的那样，那么这个王孟是不能继续再用了，必须把他清出公司。
可是，他在公司里的地位虽然算不上根深蒂固，但是那些客户跟他的关系密切，如果现在就把他开除了，公司的效益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杨南决定和赵子强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晚上回到住处后，杨南对赵子强说道：“子强，你业务部那边现在怎么样？工作进展还顺利吗？”
赵子强扔了一支烟给杨南，自己也点上一支，坐在杨南的旁边说道：“原来这个厂本来就没什么业务部，那两三个业务员其实就是厂里的跟单员，跑腿打杂的，这个厂的业务工作基本上都是王孟一个人在做。”
赵子强弹了一下烟灰，“现在我手底下新来的这几个业务员，都很优秀，但毕竟才刚来，一下子交不出多好的成绩。”
“原来汉云的那些客户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还在汉云下单吗？”杨南问道。
“很多都没有了，汉云深圳公司现在已经更名了，颜峰管理不好，公司的产能和品质下降，那些客户很多都流失了。”
“能联系到那些客户吗？”
“我这几天就在做这个工作，他们很多都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但是他们之前的订单已经交给别的工厂在做了，只有等到下次有货要做的时候再交给我们做。”
“也就是说这还得有一个过程，对吧？”
“对，业务这事情不能急于一时，这个你是懂的。”
杨南吸了一口烟，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说道：“目前我们在做的订单，除了老刘的，基本上都是原来工厂里的老客户，而这些客户和王孟的关系又比较好。”
“这个我知道，那几个客户和王孟称兄道弟的。不过这正是说明了他是有能力的呀，生意这个东西，很大程度上都是在靠关系维系着。”
杨南摇了摇头，“你错了，子强。这个王孟不但有能力，而且能力还很强。据我所知，他手头上的客户和订单很多，拿到咱们厂里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哦？是这样？怪不得我说这个王孟，看起来也不像个孬种，可厂里的订单却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