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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释放和解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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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除了因子弟成功通过测试而欣喜若狂的个别家属外,绝大部分来客注定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待激动的吵闹声稍歇,方管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被淘汰的弟子,都将陆续下山,请大家接到后,各自离去,不得多事。”

    只是话音一落,就迎来了申屠宏客气中略带不满的询问:“请问方管事,我申屠家的子弟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刚刚经过询问,申屠豹将自己受伤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总之,整个冲突过程是风玄挑衅在先、欧阳芊荨助攻在后,他受伤是因为以一对二,实在力不能敌的缘故。

    在申屠宏的心目中,由于燕九陌的偏袒,如今的申屠家在与风家、欧阳家的斗争中已全面处于下风,且与两方结怨已深,以己推人,他自然对申屠豹的话深信不疑。

    仗着隐形的神州第一人申屠武,从来都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申屠家,虽然如今慑于燕九陌的威势,不敢跟方管事硬怼,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泰鼎峰的默许下,找风家、欧阳家的麻烦。

    所以,他询问方管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从方管事的口中说出“在此次冲突,风家、欧阳家有所理亏”之类的话。

    若能如此,那么接下来申屠家与风家、欧阳家因为此事发生冲突,泰鼎峰总不好再明目张胆地偏袒吧?要知道,燕九陌可是整个神州盟的太上长老,不是某一家一姓的太上长老,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若是风家、欧阳家因理亏在先而与申屠家发生冲突,泰鼎峰总不好再自打嘴巴加以庇护吧?

    只是他猜到了开头,也推敲了强大的逻辑,可还是没猜到结尾。

    此番问话,在他自己看来,已经十分客气了。

    如果换一个对象,问话绝对会换成:“我申屠家子弟到底招谁惹谁了,竟遭到如此毒手?”

    或者:“赶紧告诉我,是谁伤了申屠豹,如若不然……”

    甚至是:“谁伤申屠豹,我灭他全家!”

    可惜,方管事对他的“客气”一点都不领情,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口反问道:“犯了什么错,申屠豹没告诉你?”

    继而目光在申屠宏、申屠豹脸上逡巡了几秒钟,恍然大悟道:“申屠族长,看来你得加强家族子弟的教育了,惹事生非、满口谎言,甚至连你这个族长都骗,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申屠宏一怔,肃然道:“方管事,麻烦您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方管事冷笑道:“没有比这更明白的说法了。伤人不成反被伤,居然敢在燕太上长老眼皮底下耍花枪,胆子可真不小!”

    听罢,申屠宏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因为方管事的嘲讽,更因为申屠豹的欺瞒,至于说方管事撒谎,申屠宏压根儿就没想过,都扯出太上长老了,人家什么身份,犯得着吗?

    “孽畜!回去再跟你算账!”申屠宏的脸面掉了一地,恼羞成怒之余,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申屠豹的脸上,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祭出飞剑,向方管事微微点了点头,御剑而去。

    本来还想找风行止、欧阳璞理论几句,现在也顾不上了。

    …

    与申屠宏的心情相类似的,还有赵家族长赵世雄。

    不只是因为他亲自带来的优秀子弟赵立丰落选了,更因为赵家弃子赵恒以榜首之位入选!

    赵恒,实际上也是赵世雄的孙子,是他的长子赵奇伟之子,可惜赵恒的母亲并非明媒正娶,赵恒也不过是婚姻之外的产物。

    赵恒幼年、少年时,母亲曾两度带着他找上赵家,希望认祖归宗,让赵家善尽培养的责任,可惜都被拒之门外。

    多年以后,也就是昨天初试时,当赵世雄再度看到这个当年他不愿承认的孙子,却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彻底的冰冷。

    如今,赵恒入选,赵立丰落选,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而偏偏有人就愿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族长,恭喜啊,名列第一的赵恒,应该是你赵家子弟吧?”

    更可气的是,问话的时候,王鼎安的脸上略带讨好的笑容,让赵世雄只觉得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是!”赵世雄回答的语气很僵硬。

    “那这到底是哪家的子弟?难道是哪一个小家族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招揽呢?”王鼎安连环自问,尚来不及自答,看到赵世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补救道:“当然,他姓赵,如果赵兄有意,自然可以优先!”

    依然微弯着腰,笑容略带谄媚与真诚。

    可惜,这一刻,赵世雄只想在他的脸上,狠狠来一鞋底!

    当然,这事绝对不能做。若是做了,估计赵恒之事,很快就将传遍整个神州星。

    为了避免尴尬,只得转移话题,道:“王战是你们家的吗?”

    王鼎安谦虚道:“忝陪末座而已,不值一提!”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赵世雄祭出飞剑,也不跟身边人打招呼,径自离去。

    …

    申屠家走了。

    赵家走了。

    走得有点匆忙,有点狼狈。

    王鼎安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向风行止的方向走去。

    自从风无涯追悼会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势孤立单。

    如今,无论是风家,还是欧阳家若是对他展开报复,在申屠家不敢帮忙,赵家不敢帮腔的情况下,王家绝对无力硬扛,

    成功拜入燕太上长老门下的弟子中,王家子弟王战本身就不太出众,又没有传统的盟友,他真的担心,遭到同门的打压。

    他不愿因为自己犯下路线性错误,而殃及最有前途的子弟。

    如果有可能,他想尽力弥补一下。

    哪怕不能成为风家、欧阳家的朋友,也要尽力避免被他们视为首敌。

    如今这个场合似乎正是好机会。

    王鼎安毕竟身份不凡,当他走过来时,其它围在风行止、欧阳璞身边之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恭喜风兄、恭喜欧阳兄!”王鼎安作揖的姿势很标准,谦恭的姿态、真诚的笑容恰到好处。

    “王兄客气了,同喜!”

    “同喜!”

    毕竟都是一族之长,风行止和欧阳璞都没有伸手打笑面人的习惯,只得勉强与他寒暄了两句,但王鼎安却自感心安了不少,因为他释放和解信号的目的达到了。

    望着王鼎安离去的背影,欧阳璞感叹道:“能屈能伸,这才是真正的狠人,比申屠宏、赵世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