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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刚通过户籍系统照片比对,很快确定了监控录像中络腮胡的身份,这个人叫牛黑子,是渝中省巴固县的一个农民。
韩文刚不敢耽搁,即刻赶到了牛黑子所在的山村,这是一个贫困的边远的山村。韩文刚一路颠簸来到这个叫石亚子的偏僻山村时,天色已近黄昏。
当韩文刚来到石亚子村时,许多没见过市面的村民围过来观看韩文刚的越野车,像见到了怪物似的一脸奇怪的表情。
韩文刚拿出牛黑子的照片,山村不大,所有人都认识牛黑子,韩文刚在一个十来岁的黝黑男孩的带领下,前往牛黑子的家,小男孩一路上问这问那,对这个山外来客充满好奇,韩文刚心急如焚,只好应付着回答小男孩的提问。
牛黑子的家在一个山坳里,单家独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坐在院子里,表情麻木的看着远山。
小男孩告诉韩文刚,这就是牛黑子的母亲,韩文刚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收了韩文刚的钱离开了。
“请问这是牛黑子的家吗?”韩文刚礼貌的问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还是呆呆的看着远山。
“请问这是牛黑子的家吗?”韩文刚以为老太太耳背,提高声音大声又问了一句。
“我不聋,我听见呢!”老太太转过头,一脸的不耐烦。
“请问牛黑子在家吗?”韩文刚又问了一句。
“他死了!”老太太生硬的说。说完,她看也不看韩文刚径自进屋去了。
韩文刚跟着进了屋,屋子里光线很暗,模模糊糊看不清屋里的摆色,一股异味扑鼻而来。
稍稍适应后,韩文刚观察了一下屋里的情形,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韩文刚耐心的向老太太解释,他是牛黑子的朋友,多年不见,想打听一下牛黑子现在的下落。
老太太态度稍缓,她告诉韩文刚,牛黑子一直在外打工,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家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伴去年去世时他都没回家,只是偶尔给老太太寄点零花。
怪不得老太太有如此奇怪的举动,韩文刚从老太太口中打听到牛黑子打工的地址,悄悄给老太太留了几百块钱,连夜赶往牛黑子打工的城市。
牛黑子一直在离兰京不远的航州打工,在一家电子厂当保安。当韩文刚赶到航州,已是第二天黎明时分。
韩文刚马不停蹄的驱车前往牛黑子打工的神州电子厂,天色尚早,电子厂还未上班。韩文刚询问门卫,门卫看了看牛黑子的照片,告诉韩文刚,牛黑子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
韩文刚从门卫口中了解到,这个牛黑子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几乎没有一个朋友,要不是老板看在他做事认真的份上,早就开了他了。不知为什么,三天没见人影了,怕是跳槽了吧!
韩文刚当即向神州电子厂保卫科调出近几天的监控,在监控中发现了牛黑子失踪前一天的身影。
韩文刚向航州警方出示自己的身份,警方调出天网系统,调拨警力协助韩文刚大海捞针般收索牛黑子的去向。
经过半天的努力,从无数的天网录像中,摸清了牛黑子的大致动向。
牛黑子驾驶一辆蓝色凯美瑞从一家民居出发,先去了兰京,不久又返回航州,在自己的暂住的那座民居稍作停留,凯美瑞驶向了兰京青龙山附近,顺着蓝色凯美瑞的轨迹,韩文刚联系庾亮失踪的时间,一条清晰的线索跃入他的脑海。
他交代航州警方协助搜查牛黑子的暂住房,打电话向张道明报告了相关情况,自己心急火燎的驱车赶往兰京青龙山。
牛黑子的蓝色凯美瑞在驶往青龙山脚下一个叫红石村的地方,在天网中失去踪迹,也就是说牛黑子极有可能就隐匿在红石村。
红石村位于青龙山一条狭长的山谷之中,公路顺着一条小溪在峡谷中蜿蜒延伸,路面高低不平,韩文刚把越野车开到了最大马力,越野车在山谷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向前狂奔,韩文刚紧紧握住方向盘,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红石村的居民少的可怜,几乎都居住在山谷两边的半山上,山谷狭长曲折,越野车在颠簸中前行,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公路走到了尽头。
韩文刚在一家农民的院子里发现了牛黑子的蓝色凯美瑞,他把越野车停在院外的公路上。
屋里有人被越野车的轰鸣惊动,探出头来张望,韩文刚走向院子,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从屋子里出来,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韩文刚。
“大哥,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韩文刚掏出一支香烟,一边递给男子,一边问。
男子接过香烟,在鼻子边嗅了嗅,还是一种用很不友善的眼神打量韩文刚,似乎对韩文刚心存戒备。
韩文刚往前挪了一小步,男子往后退了退,没搭理韩文刚,转身背起院里的背篓,准备离开了。
韩文刚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男子从韩文刚身边走过,嘴里嘟哝了一句:“没钱谁告诉你啊!”
韩文刚终于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他伸手拦住男子。
“大哥,大哥,别走,别走,来,给。”他掏出钱包,取出两张毛爷爷递给男子。
男子看了看韩文刚的钱包,还是没吱声。
韩文刚苦笑着摇摇头,又递给男子两张毛爷爷。
“你说这车啊,是山上买林老板的,他几年前买下了这片山,在山上植树造林呢。”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韩文刚打断了他。
“他住哪儿?”此时韩文刚心里焦急万分,无暇听男子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啊,就住在山谷尽头的半山腰,前边转几个弯上坡就到……”男子收了韩文刚的钱,好像有点过不去,絮絮叨叨尽可能说的详细。
韩文刚早已冲出老远,男子奇怪的看着韩文刚的背影,“这么急,急着去投胎啊。”
韩文刚一阵风一样在峡谷转过几道弯,峡谷的路少有人走,狭窄不平,韩文刚猎豹般跳过巨石,越过山涧。
突然,他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从旁边的山坡上传来,那声音像受伤的野兽的愤怒咆哮,又像人在极度压抑和焦躁时的冲天怒吼。
林中的飞鸟四散惊飞,兔子,獐子等小动物四处奔逃,巨石从吼叫声传来的地方“轰隆轰隆”滚下,跳得老高,狠狠砸在阻挡的大树上,大树枝干断裂,不是传来“嘎吱”的枝干倒地声。
那声音给韩文刚带来某种熟悉感,会不会是庾亮出事了,韩文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吼叫一路从山坡掠过,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山谷里还回荡着吼叫的余音。韩文刚看见一股浓烟在半山坡上冲天而起,韩文刚顾不得分析那吼叫到底人是兽,提起力气,向浓烟处冲了过去,半道上他看见天空一道强烈的蓝光闪过,像是有人发出的某种信号。
韩文刚心系庾亮的安危,把速度提到了极致,几个起落已到了浓烟升起的地方,浓烟原来是一座燃烧的房屋发出,大火完全笼罩了房屋,韩文刚心如刀绞,看来庾亮是凶多吉少了。
韩文刚闪电般冲向大火,一只黑色的巨鹰从大火旁边冲天而起,眼看就要掠过韩文刚的头顶。
韩文刚感到有些蹊跷,那巨鹰已飞过他的头顶,向山峰飞去,巨鹰离地面有50来米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韩文刚猛地抛出一根绳索,绳索不偏不倚的套住了巨鹰的一只翅膀。
巨鹰奋力想挣脱束缚,绳索上传来巨大的拉力,韩文刚感到自己快被巨鹰拉离地面。他看见旁边有棵大树,一跃身子,把绳索缠绕在大树之上,轱辘汲水般扭转绳索,巨鹰在空中摇摇欲坠。
巨鹰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扑通”载到地上。
巨鹰的翅膀被摔得七零八落,散在草丛中,长谷川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刚才的摔落又折断了他刚刚包扎好的手臂断骨处,他疼得呲牙咧嘴,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韩文刚。
韩文刚瞅了一眼这个灰头土脸的络腮胡,这人正是他找寻已久的牛黑子。牛黑子在这儿出现,那庾亮……?他不敢再往下想,双掌交叉,从胸口下沉至腹部,气沉丹田,猛地双掌向大火一挥,一股寒风刮向大火,火苗被寒风吹上半空,寒风回旋着抽干了房屋周围的空气,大火渐渐熄灭。
长谷川惊恐万状的看着韩文刚,刚才庾亮让他的自信心饱受打击,他自忖自己就是最强盛时,也不是韩文刚的对手,何况还受了重伤,那更是以卵击石。
他感到深深的绝望,不禁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摸出一把五寸来长的倭刀猛地向自己的腹部插去。
“长谷川君,不可!”空中传来一声暴喝,长谷川呆了一呆,手势一缓。
韩文刚看见一道黑影从空中俯冲下来,那黑影把空气划得“嘘嘘”作响,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向韩文刚当头压下。
韩文刚身体一旋,飘身躲过黑影的压力,那股力量打在韩文刚刚才站立的地上,石头被压成齑粉,一时间尘土飞扬,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尘土渐渐消散,韩文刚一看对面,哪里还有长谷川的影子,一只比长谷川刚才驾驶的还要大的黑鹰扑着翅膀,飞过了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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