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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这个废弃神社是被那些奇怪的村民抛弃的,所以意外地安全。至少在进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露西和小纲吉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作为神社,它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露西瞥了一眼虽然没有进来,但依旧守在了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的“黑子哲也”。
她并不觉得“黑子哲也”没有进来是因为神社起到了作用,先不说这个神社已经废弃了,光是“黑子哲也”那毫不避讳地站在正对着神像的门前就已经足以证明这里的神社对它一点用都没有了。
它不进来似乎只是因为不想进来。
它很讨厌这个神社吗?那就是和那些村民一样?
它守在了门口,露西忍不住去想等一下要怎么离开这个问题。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看看这里有什么。
他们现在是在正殿,传说正殿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所以平时是绝对不会允许人类进入的。但是这种时候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如果这里真的还有神明的话,“黑子哲也”也不会一直站在那里了。
露西牵着小纲吉绕着这个不小的正殿逛了逛,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神像。因为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所以整个正殿看起来都很脏乱,铺满了灰,神像也好像被砸过,整个脑袋都不见了……这也是露西并不担心触碰到这个正殿的忌讳原因之一。
这种平时不允许人类进入的地方,是最容易藏东西的了。但毕竟这个地方也被打砸过,所以露西也并不太抱希望。
小纲吉负责看一些比较低矮的地方,露西负责看周围有没有密室或者暗格,或者看看上面或者一些最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落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他们并没有找太久。很快,小纲吉就拉了拉露西的手,示意她蹲下——他们要找的东西,就藏在了神像底下。
那是几张记录着这里的神明传说的草纸。
居然这么容易就能找到,露西一瞬间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的不是什么陷阱吗?
露西按住了小纲吉的手,试探性地身后摸向了草纸。
没有被攻击,也没有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露西松了口气,示意小纲吉盯着外面的“黑子哲也”,然后赶紧看草纸上的内容。
草纸上的内容已经很模糊了,甚至还被溅上了不少鲜血。这几张草纸被胡乱堆放着,原本也许并不是放在这里的,只是被谁藏在这里了。
这几张草纸上的内容并不完整,也不清晰,可能还有其他内容但已经被毁了。
露西皱着眉研究着这上面的图画,猜测着这些有些古老的文字的含义——这些甚至根本不能称得上是文字,分明只是一些扭曲的图案而已。
露西勉强看懂了一些。
其中有一张图上的场景和昨晚上他们的经历很像,也是在一个鸟居下,衣着端庄的巫女跪坐在地,高举着刀像是在砍着什么,下面挤着无数的人——和昨天晚上那个死气沉沉的气氛不太一样,至少在这张图上的围观的人,似乎都是很乐意看到眼前的画面的。有些人举起了双手像是在欢呼,哪怕只是模糊的影子都能看出他们的高兴。
这张草纸上的场景早就已经模糊了,很多地方都变得空白根本看不清楚。但根据昨晚上的经历,露西大概可以猜到巫女砍的应该也是像昨天晚上一样的“鱼”吧,甚至可能还不会是“鱼”的样子。
露西的脸色有些凝重,翻开了下一张草纸,通过这些草纸上的画面,渐渐构建出了事件的全貌。
这个村子,曾经有一个“海神”。就像是村长说的那样,“海神”保佑着村民的丰收,保佑着村民不受大海的侵袭,哪怕是不小心在暴风雨天出海也总是能平安归来——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就像之前了解到的一样,每年村民都会有七天的时间会祭祀海神,而为了回应海神的保佑,他们每年都会准备合适的“祭品”,将“祭品”献祭给海神,以此来求取明年的丰收。
只是这个“祭品”……这里虽然没有细说,但通过昨天晚上那个场景,露西还是猜到了。
那一瞬间露西有些反胃,她捂住了嘴,将翻滚的情绪压了下来。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这样的祭祀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村民捡到了外面的人。
中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事,这个原本不属于村子里的人得到了村民们的敬重,这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成功劝说了愚昧的村民,让他们觉醒了过来。村民们意识到了“海神”的“欺骗”,于是愤怒的村民们冲进了神社,砸烂了神像,将这座神社彻底抛弃……
这个故事里其实有很多模糊的地方,因为资料不全,露西并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外人得到了这些村民的认可。
村民们祭祀“海神”的传统已经持续了很久了,案例来说早已固定的思想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就被改变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祭祀”就能得到来年的丰收,应该没有理由会被一个“外人”策反。
而且……
露西沉吟了片刻。根据她在空间里看到了其他“任务者”过去经历过的副本记录来看,这种情况下,这个试图唤醒村民的“外人”会成为下一个“祭品”的可能性其实是更大一点的。
而且,为什么这里说是“海神”大人欺骗了他们?
藏起这几张草纸的人大概也对“海神”产生了动摇,那个人在最后一张草纸的背后写上了“骗子”的文字……这个文字,和之前记录的那些奇怪的图案不同,或许是被那个“外人”带过来的文字。
虽然这位“海神”让他们“祭祀”换取丰收,但根据画上的场景来看,丰收应该都是真实的……那么为什么会说“海神”是骗子?
为什么会认为是欺骗?这不符合这些早就已经坚信海神的村民的思维逻辑。
露西无法接受他们的做法,但并不代表她不能想象他们的想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黑子哲也那边。
他同样来到了正殿,找到了几张草纸。只是他找到的草纸内容,却和露西那边的有些不一样。
黑子哲也大概分辨了一些,大概看出了其中一张上画着的有点像是村子里出现了一种传染病,很多村民都倒下了,甚至有很多村民被掩埋的画面。
然后有几个地位大概比较高的村民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准备请求神明的庇佑……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衣着明显不同于其他村民的人在祭祀的时候试图冲上来阻止,但他很快就被拖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祭祀进行了下去。
然而这场传染病似乎并不是靠神明的力量解决的,祭祀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传染病依旧在蔓延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那个像是村长一样的人都倒下了。
后来,之前试图阻止祭祀的人不断走访,尝试劝说村子里的人……他似乎研究出了什么药物,为村民们治疗,慢慢得到了村子的信任。
他在村子里举行了演讲,对着愚昧的村民一次次重复着自己的理念。终于,村民们被他说动了。他们抛弃了曾经庇佑他们的“海神”,冲进了曾经最尊敬的神社里,不断打砸,发泄怒火。然后,他们抛弃了这座神社。
但是,这里的“海神”却的确不是普通的封建迷信。
被村民抛弃了的“海神”很快就对村民们进行了报复。“海神”最先杀掉了带头的那个和其他村民不同的人,然后是背弃了祂的神官、村长、最后是整个村子……
村子被鲜血覆盖,没有再剩下一个活人。
最后,村子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村民们遗忘了以前的神社,却重建了一个更华丽的神社,然后像是很久以前一样,围在神社外,看着巫女祭祀……
一个让人浑身发冷的故事。
黑子哲也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屏起了呼吸。
他很快回神,没有沉浸在这个故事里,马上就想到了新的问题。
甚至连村子的结局都描绘上了的草纸……到底是谁记录的?
细思恐极。
但如果说是“海神”记录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也或许是那些已经被“海神”彻底控制住的村民记录的?
这个“海神”和他过去知道的神明都有些不一样,不过日本的神明本来就很多……
黑子哲也将这几张草纸叠好放回了原位,正打算站起。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
黑子哲也浑身一顿,条件反射地窜到了破旧的神像背后。
这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黑子哲也的手按在了神社上,往里缩了缩。突然,他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一样,猛地陷了下去。耳边突然有一阵极轻的咔嚓声响起,眼角余光已经瞥到了墙壁被打开。
黑子哲也来不及调整姿势,外面突然加快靠近的脚步声让他浑身一僵,错过了最好的控制身体的时机,他控制不住地往墙壁上打开的通道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