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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身边那么多人,夏祈音偏偏就选了司空摘星上海市蜃楼呢!
楚留香有着不下于司空摘星的技艺,却没有司空摘星对偷的执着。“偷”东西这件事,司空摘星当真是行家的行家。即便是面对生死,司空摘星也时刻谨记着今日的目标是这盆燃脂头陀。
燃脂头陀是六阳神火鉴的克星,哥舒天的掌焰伤不了它,却能将之物理毁灭。且但凡司空摘星慢半拍,被哥舒天的火焰笼罩,燃脂头陀没事。夏祈音或许也要面对一个天大的难题——那就是燃脂头陀只有一棵,该救赖药儿还是司空摘星?
女哥舒天退回了帐幔后,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女哥舒天的声音甚是清脆,又带着些魅惑的娇,又娇又媚的声音说的确实最恶毒的话:“杀了移花宫唯一的传人,邀月和怜星怕是要气疯了!”
女哥舒天话音方落,却见一道火影向帐幔上扑来。男哥舒天想也不想,一掌拍了上去。这一掌似乎什么也没拍到,但又好像拍散了什么,帐幔“哄”一下烧了起来。夏祈音竟然将女哥舒天拍在她身上的六阳神火鉴掌力拍回到了帐幔上。
女哥舒天轻“咦”了一声,两人伸手拨开了燃烧的帐幔,露出了帐幔后的长塌。
司空摘星觉得他猜不到两人都是哥舒天是正常的,一对男女青天白日躺在一张塌上,谁不会误会?像夏祈音这样,一下子能够看透两人关系的才是怪胎。果然和陆小鸡玩得好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男女哥舒天看着夏祈音,露出了些许忌惮之色。
“我两位师父就养了我这么一个传人,要是你随便拍上几掌就玩完了,岂不是说我两位师父选徒弟没眼光?”夏祈音傲然道。
女哥舒天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气急败坏:“你是如何化解的六阳神火鉴?”
本以为没了燃脂头陀,天下间再没有能够克制六阳神火鉴之伤的办法。可夏祈音却能够在六阳神火鉴下毫发无损,那么是否表示她的内力可以克制六阳神火鉴?
“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夏祈音好奇道,“六阳神火鉴并不能让人返老孩童,所以你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能够从一个老头子变得那么年轻?”
夏祈音没有立即将六阳神火鉴的掌力打回去,是因为她对这门武功非常好奇。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男哥舒天道。
“那就换一个问题,这种返老孩童的功法有什么后遗症?”夏祈音笑眯眯道,“是会变矮或是变胖吗?还是像辟邪剑谱一样,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司空摘星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姑奶奶还是那个小姑奶奶,永远都能精准的踩中人家的痛脚。
男哥舒天相貌颇为英俊,若说缺点便是矮了一点胖了一点。男人最忌讳什么?忌讳矮矬穷小任何一个字眼落在身上,若其人真具备这四个字中的任一,那就更加容不得人说了。
这若是遇到个气量小的,岂非等于把人家的痛脚全踩了一遍?
哥舒天当然不是大量的人了!答应拿燃脂头陀报答赖药儿的救命之恩,看似大度。却要夏祈音留下一条性命,本质还是在践踏夏祈音的道义,要逼她做一件背德的事情,才能救赖药儿。
若是不悦夏祈音闯海市蜃楼,大可直接找夏祈音麻烦。偏偏哥舒天要夏祈音选择司空摘星和赖药儿谁活,就知道这个人本性有多恶劣了。
司空摘星简直不敢去看男哥舒天的脸色。
“你长了这么一张嘴,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女哥舒天道。
“许多人都这么说,可我不仅活的好好的,反而是说这话的许多人都不在了。”夏祈音拂袖整理了一下衣袖,“你不是想知道我如何将你的六阳神火鉴打回吗?其实很简单,只要内力比你高就可以了!”
女哥舒天简直被气笑了:“即便你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以你的年纪,内力又能练到什么程度?”
“连我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你都能猜到?”夏祈音认真地点头道,“还不算太笨!”
“胡言妄语!”女哥舒天斥责道。
“天才和蠢材之间是有壁的,身为蠢材的你无法理解天才为什么是天才很正常。”
“你说本座是蠢材?”女哥舒天不服气。
“你不是蠢材!”夏祈音道,“你是自以为天才的蠢材!蠢材不知什么是捷径,天才不会走捷径也不屑于走捷径,只有自以为天才的蠢材才喜欢走捷径,选择自以为容易的路。”
世上本无捷径,所谓的捷径都是陷阱罢了。
人的七情六欲是最难自控的东西,故此做坏人总是比做好人容易。放纵容易,克制难,如哥舒天之流连克制欲/望的能力都没有,还美其名曰道消魔长,随性逍遥,不过是贪图捷径,没有毅力走一条踏实的前路罢了。
女哥舒天现在只恨不得将她摁住揍一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你是不走捷径,你只是喜欢自寻死路罢了!”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注1】。即便是死路,我也能做第一个将死路走出新路的人。”夏祈音道,“不够聪明,不是你的错。我一直知道这世上聪明人从来都是少数,所以交朋友从不对对方的智商有要求。”
“本座岂非还要感谢你!”
“你若要以身相许,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不如这样——”夏祈音一指男哥舒天道,“我杀了他,你跟我走。如此上海市蜃楼不能全身而退的规矩没有破,而你又能报答我的恩情。”
男女哥舒天简直要疯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比他们更蛮不讲理,更善于讲歪理的人!气急之后,又觉得陪夏祈音在这里争吵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着实蠢笨了些。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向夏祈音扑了上去。
既然一个人的六阳神火鉴对她无用,那么两个人呢?哥舒天的神话不可破,只要夏祈音死了,这个神话自然就会一直好好的。
夏祈音看似闲适,其实一直防备着两人出手。两位哥舒天几乎日夜都在一处,对彼此了解犹如自己,配合默契不亚于双胞胎。
可一动手后,两人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束手束脚。如果说两个哥舒天的配合是一个人左手和右手,而夏祈音就能够让他们左手与右手“打架”。
移花接玉这种善于借力打力的武功堪称群架克星,夏祈音硬是靠着打群架的丰富经验,将移花接玉练出了连她两位宗师师父都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地步。哥舒天甚至觉得,若是其中一人与她交手或许更占优势的感觉。
夏祈音不仅善于借力打力,她还非常善于利用地形。这里是哥舒天的地盘,即便是闭上眼睛哥舒天都能走。可夏祈音第一次来,却能够完美地利用殿内的神佛菩萨神像与两人周旋。
三人正酣战间,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尖啸声,是那种并非人或动物发出的尖啸声。
原来外面的天已暗了下来,那尖啸声竟然是焰火升空的声音。
五彩缤纷的焰火划破半暗却宁静的天空,绚烂之色丝毫不亚于哥舒天花园中的姹紫嫣红。这样的焰火,只有东京城中的能工巧匠能做出来。
两个哥舒天为焰火所惊,急忙脱战,戒备地分立于两处石雕之上。夏祈音亦没有纠缠之意,身下一翻,落到了大殿的门槛附近。
脚步声的主人终于冲到了殿前,来人却是两个:岳镇恶和陆小凤。
脚步声自然属于岳镇恶,陆小凤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岳镇恶心情急躁,跑起来总是喜欢发出踏踏的脚步声。
“师父!”、“陆小鸡!”
岳镇恶和司空摘星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样带着欢喜。喊完这一句,司空摘星看了岳镇恶一眼,嫌弃地跳开了些。
见到司空摘星怀里那颗奇特的植物,陆小凤插调侃道:“猴精本事见长啊,竟然真的拿到了燃脂头陀。”
“这次你就错了,拿到燃脂头陀的是你家姑奶奶,而我现在是你家小姑奶奶的跟班。”
陆小凤略有些意外:“你这是被小姑奶奶的魅力所折服,打算追随左右了吗?”
司空摘星将手中的燃脂头陀丢给陆小凤,白了他一眼:“谢谢,不必,我还想多活几年!”
说完,司空摘星竟然一溜烟从大殿遛了出去,丝毫没有流连之意。
“这猴精还是这么没义气!”陆小凤抱着那盆燃脂头陀。
女哥舒天轻轻抬起皓腕,手上的锷子叮咚作响:“原来你有帮手,难怪那么有恃无恐。”
“我以为你们会更关心外面的焰火。”夏祈音道。
哥舒天自然关心外面的焰火所代表的含义。在海市蜃楼,没有哥舒天允许,又怎么会有人敢自作主张放焰火!
除非,放焰火的人根本不是哥舒天的属下。然越是这时,哥舒天越不能露怯。
陆小凤向殿内看去,瞧见女哥舒天后,惊讶道:“没想到哥舒天如此有艳福?”
“她是哥舒天!”
对于夏祈音的话,陆小凤全无怀疑:“鼎鼎有名的大魔头哥舒天是女人,还是与东方教主一样——”
“赖药儿救的哥舒天是另一个哥舒天。”
“两个哥舒天?”陆小凤看看女哥舒天又看看男哥舒天,并不像,应该不是兄妹吧?
不对,赖药儿说到哥舒天时,他也在,哥舒天不是一个老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