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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珠站在门外,听到夏祈音的分析,捂着嘴,任由泪眼肆意而下。她可以不后悔遇到薛斌,与之相爱,可在欺骗父亲这件事上,她终是后悔了。因为,这个世上终究不会有第二个人像父亲左轻侯一样爱她,薛斌也不会!
左明珠同意了左轻侯的安排,在楚留香的见证下,依着江湖上的规矩行了拜师礼,成了夏祈音门下弟子。
夏祈音以为左轻侯至少会让左明珠在家中过完年,特意告诉左轻侯她明日回白玉京,然后会在白玉京逗留一段日子,左明珠只要清明前赶到白玉京即可。
左轻侯却坚持让左明珠与他们同行,左明珠自己也没有反对。
夏祈音想着左明珠的伤并未康复,便劝道:“年后陷空岛五鼠上京,会顺道送卢员外爱子卢珍到白玉京读书。若左二爷担心明珠的安全,可以让她与陷空岛五鼠同行。”
夏祈音邀请韩彰和徐庆入军中担任军职,两人原本有所犹豫。即便卢方等人肯陪他们一同入伍,军规严明,他们兄弟也再不能时时聚在一处了。幸卢方和白玉堂在旁劝说,让韩彰、徐庆放下心结,答应了此事。
想着韩彰、徐庆此去再奔前程,未来重聚不易,其他几人就打算陪同二人一起入京。
其实,除了白玉堂早就言明自己要在江湖上多游历几年,卢方和白锦堂都有偌大家业需要打理,夏祈音对蒋平也有些想法,写了信提前送进京中,让赵昉自己斟酌后看着安排。
然后就是卢方有一独生爱子卢珍,年龄与花无缺相仿,聪明伶俐。夏祈音在卢家庄时见了十分喜欢,便邀请卢珍到神仙学堂读书。
卢方夫妻既盼着独子成才又不舍独子远行,想了几日,问过儿子意见后,终于决定送卢珍去白玉京看看再做决定。若卢珍到了白玉京,愿意留下读书,那就让他留在白玉京,若卢珍不习惯,再做打算也不迟。
“不用了,在家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个年。”左轻侯坚持道。
“既然如此,明珠好好收拾行李,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了。”夏祈音想了想又看向楚留香道,“你是打算回船上,还是和我们一起去白玉京?”
“出来许久,我就先回家去了。”楚留香道,“我知你素有成算,不过神仙册愈演愈烈,还是要多加小心。燕大侠刚成了天下第一剑,必定有无数人想要向其挑战,路上未必太平。”
这世上为了名利,飞蛾扑火的人从来不是少数。
“我会留意!”夏祈音认真道,“明日西门和叶孤城跟我们一起走。”
西门吹雪看完燕南天和薛衣人的决战,有所触动,又见夏祈音此番回来,似有突破,约她一起共研剑法。夏祈音就顺便邀请了叶孤城到白玉京做客,以履行请叶孤城做客的诺言。
故此明日返回白玉京,不止夏祈音师徒加燕南天,还有司空摘星、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次日一早,一行人刚出松江,就见薛斌早早守在了路边,想来是有人给他送了消息,特意来给左明珠送行。
薛斌上前,先给燕南天和夏祈音行礼,燕南天是打败他父亲的人,夏祈音是左明珠的师父,于他而言便是先辈,自当先行礼。
夏祈音还了一礼,开口道:“薛公子,令尊安好?”
薛斌以为夏祈音有意羞辱,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若非他的事情连累,或许这小魔头就不会起意请来燕南天。
薛斌心中不满,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失了风度,干巴巴道:“家父一切安好,有劳夏会长费心!”
“令尊虽说隐退江湖,但也不用每日宅在庄子里。”夏祈音建议道,“若是薛先生有意出去走走,不妨考虑去东堡走走,东堡有位邝无极邝先生极有意思。”
邝无极是谁?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薛斌心中犯嘀咕,还是恭恭敬敬应道:“多谢夏会长提点,晚辈会转告父亲。”
夏祈音点点头,回头与左明珠道:“明珠,我们先走,你自己后面赶上来。”
“是,师父。”
留下左明珠与薛斌说话,一行人继续前行。
夏祈音与西门吹雪道:“西门,你以后有了儿子,可千万不能自己教。前有李观鱼后有薛衣人,都是血的教训啊!”
李观鱼是薛衣人前一位天下第一剑,以九九八十一手凌风剑法名震江湖。李观鱼败给薛衣人后,便隐居拥翠山庄,不太外出。直到去年楚留香为了查案上门拜访李观鱼才发现这位高手剑客竟然被儿子气中风后软禁家中。
李观鱼先被儿子气到中风软禁,又被儿子气到重新站起来的事情占据了江湖好久的大热新闻。因李家这件事大大挑战了伦理纲常,官家亲自下令六扇门派出两名神捕拿下了李观鱼的儿子儿媳流放崖州。
因对独子失望太过,李观鱼没有求情,也没有干涉朝廷的处置。
“这话你为什么不对叶城主说?”西门吹雪反问道。
“我对你说,他也听到了!”
什么未来的儿子,西门吹雪还没有想那么远,他现阶段心中只有剑,所以转移了话题:“邝无极是谁?”
“东堡副堡主,他有一个外号叫‘逢打必败’。这个人生来就运气不太好,几乎每一次遇到的对手,都会比他强一点。他越强,遇到的对手就越强,所以他至今已经败了两百多次了。”
司空摘星挠着脖子,插话道:“邝无极与薛衣人天地之别,你竟然让薛衣人去和邝无极做朋友?”
“天下间大多数剑客都有一个要命的弱点,这个弱点薛衣人身上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身上也正在养成。”
听到这话,叶孤城也看向了夏祈音。
夏祈音笑道:“知道你们和薛衣人除了都用剑之外有什么共同点吗?”
“我们练的都是杀人的剑。”叶孤城道。
夏祈音摇了摇头:“剑本是凶器,除了跳剑舞的,那个人的剑不是杀人的剑?”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低头思索,却是无果。
“是从未败过。”燕南天开口道,“薛衣人自出江湖从无败绩,人站的越高,就会越怕失败。”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亦是如此,但与薛衣人不同的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还年轻,他们还有败的机会。
“人若能够一直赢下去固然是好,但不败的神话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比失败更可怕的是失去勇气,所以真正的高手也应该有承受失败的勇气。一个人被打倒两百多次,还能站起来,拼进全力去面对下一站,岂非可怕?”
即便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喜欢失败这个词,却也不得不对这位满是勇气的人充满了敬意。
燕南天听了亦是肃然起敬:“此人不失为一条好汉,若遇到了,我定要同他喝一杯。”
“我不赞同薛衣人对弟弟和儿子的错误管教,却也不愿看一位绝世剑客就此陨落。”夏祈音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薛衣人若能从此一败中在战起来,未必不能有更高的成就。”
“神也是你,鬼也是你!”司空摘星吐槽道。
夏祈音不假思索地怼道:“可惜在司空摘星面前,我只能做鬼,做不成神。对了,司空先生,早上的痒痒粉效果如何?”
“哦~你、你、你这个奸诈的小魔头!你故意让我看到画册,就是在上面做了手脚要引我去偷。”司空摘星气得在马背上直翻跟头。
“说的好像我把刀挂在你脖子上,逼你偷东西一样。服役期间再犯偷盗,是不是要罪加一等啊?”
司空摘星落在马背上,双手叉腰道:“你说我偷,有证据吗?抓贼拿脏,我偷什么了?”
“看来某些人是不想要解药了!”夏祈音亮出一个小瓶子,“忘了告诉你,痒痒粉若是碰了水,会越发痒。”
在发现自己中招后,已经洗过脸洗过手的司空摘星:……
“看来你已经碰过水了,真可怜!”夏祈音收起解药道。
“碰过水又如何,谁说我中招了。”司空摘星完美地诠释了死鸭子嘴硬。
“你没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空摘星调转马头离开,夏祈音并未阻止。司空摘星偷偷试过了所有止痒的办法,又进城看了大夫,却一点用都没有,只得回去找夏祈音要解药。
司空摘星回来时,夏祈音一行正在酒楼吃饭,他上前有气无力道:“小姑奶奶,求求你,解药给我吧,我快要痒死了!”
“你这是承认自己服役期间盗窃了?”
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转道:“我用消息和你换解药如何?”
“用消息跟我换解药,你确定是和我换消息?”夏祈音诧异道。
“我知道丐帮帮主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但这个消息你应该还不知道。”司空摘星道,“关系到你的好朋友性命哦!”
“我好朋友的性命?”夏祈音摸了摸下巴道,“说来听听。”
“华山派令狐冲,被他师父‘君子剑’岳不群逐出师门了。”司空摘星道,“不仅如此,令狐冲因勾结魔教长老,现在正被五岳剑派追杀。”
夏祈音随手将解药扔给司空摘星,继续吃饭。
“等等,你好像一点不意外,似乎也不担心。”司空摘星凑到夏祈音面前道。
“五岳剑派若真有人敢追杀我神仙会的人,我敬他是条汉子。”夏祈音冷笑道。
“对呀,令狐冲是神仙会的人,那令狐冲勾结魔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