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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才从酒桌上抽身离去,让司机赶紧送他回家。到家后,他找来小号的行李箱,把几件衣服装里面,然后又从抽屉里拿上自己和儿子的护照,便把门锁好,匆忙离去。
他没有再坐自己的车,而是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机场。
马子瑞已经让朋友帮他订好两张机票,他就在机场等着爸爸。
可是凌会盛早就开始盯着马德才了,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呢!不过田进宝如果不供出马家父子,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他目前也只能盯着,尽量拖延时间。宋南福说他有办法让田进宝招供,只盼着他动作快些吧!他骑着一辆自行车,沿途给马德才的车设下障碍,让他坐的车十分钟只走了不到一公里。
而坐在审讯室里的田进宝,果真什么都不肯招认。警察问他那些钱是哪儿来的,他说是自己这些年做生意挣的。警察问他为什么要乘坐黑车离开蒲华市,他说他有钱,想坐什么就坐什么。
而隔壁审讯室的阿晋态度稍微好些,但他就一句话:“我就是个跑腿儿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南福把阿册交给耿子旭,耿子旭用了十分钟时间录完口供,让他签字画押。然后他带着阿册以及他的证词去见田进宝了。
田进宝本来还靠在椅子上不屑一顾,可是见到阿册后,他就像触电似的突然坐好,那表情分明是吓了一跳。
目的达到后,耿子旭让人把阿册带下去,他则坐到了田进宝对面。
这时,田进宝的气焰已经熄灭,眼神也开始闪烁。
耿子旭把手里的两份口供给了旁边的女警察,让她先跟田进宝说一说。女警察先把两份口供看了看,然后便说道:
4月25日,田进宝带着阿晋把迷药卖给关彬,那是一种无色无味能让人陷入迷幻状态的毒药,后来这种药用在了凌会盛身上。
8月5日,游刚找到田进宝,让他帮忙销售藻石。田进宝鉴定后发现藻石是真的,于是给了游刚二百万订金。
8月9日,田进宝让阿晋买通郅广,郅广让游刚喝下假酒,导致游刚酒精中毒而死。
8月11日,田进宝让阿册和阿晋把郅广骗至郊外,将其杀害并分尸扔在山中。
8月17日,田进宝带阿册去见马德才,想把藻石卖给马德才。
8月18日,田进宝发现藻石不见了,怀疑是阿册偷走,于是差点儿将阿册打死并扔进野湖。
9月3日,田进宝安排阿晋和阿亮到凌家,盗取凌家的假藻石。
9月6日,田进宝带着阿晋在西郊公园门口见马德才父子,并以三千万的价格把假藻石卖给他们父子。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念了。”女警察说完,又把口供还给耿子旭。
这时的田进宝,已经瘫坐在椅子上。
“这两份口供是阿册和阿晋的,你要不要再看一下?”耿子旭问他。此刻他的神情,不怒自威。
田进宝几乎是绝望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去抓捕关彬和马德才父子了,如果你继续选择不配合,那么等他们到了这里,你说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女警察提醒他。
“我说,我现在就说。”
田进宝把能招的都招了。
马德才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机场,但是他刚下车,就被等候在那里的警察请到了警车里。他进去后才发现,儿子已经在车上了。
田进宝没有把自己的罪行全部交代,但是仅仅是现有的这些,就够判他死刑或无期了。
马德才也没有交代所有的罪行,但是和田进宝相关的,他都招了。并且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说藻石是自己非要购买,因为听说它能辟邪。钱是自己找关系从银行贷的,确实没有走正规渠道。儿子只听他的话行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关彬被带到审讯室后,很快便招供了,承认他曾经向田进宝购买迷幻药并把它用在了凌会盛身上。别的就没有什么了,他只招了这些。
折腾了一个晚上,凌晨三点多,市局的审讯室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各自认下了自己所犯的罪,但是藻石在哪里,仍旧是个谜。
明义安深夜敲开了关永开家的门,而关永开已经衣装整齐,像要出门的样子。
“是真的吗?马德才父子被抓了?”明义安惊恐不安地问道。
关永开强装镇定地坐到沙发上,对明义安说:“消息是真的,但现在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
“会不会把我们……”明义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关永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开的是正经公司,你……怕什么?”关永开说这话的时候结巴了一下。其实他内心已经和明义安一样慌乱,但他不能承认。他觉得只要咬紧牙关,就能挺过这一难。
明义安靠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儿子明天才下葬,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档子事情?那马德才父子是什么人,居然被警方悄无声息地抓走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田进宝的事,也不知道游刚当初找的买家就是田进宝。
老婆去医院陪女儿了,关永开还没给她打电话,不管怎么他也要听到最后的结果。他和明义安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
凌晨三点半,关永开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过来一看,是条信息。有人把田进宝和马德才的审讯记录拍成照片给他发过来了。他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把手机递给明义安让他看。
明义安看到这份记录后,真是欲哭无泪。他终于知道了世界上原来还有田进宝这么个人物,自己到手的藻石就被这孙子骗走了,他还使用毒计害死游刚。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能从凌家盗取假藻石,还能成功骗过马德才父子。此人当是世间所有骗子的“楷模”!
关永开倒是听说过田进宝这个人,也知道关彬从他那儿买药以及委托他寻找藻石的事情,但他万万没想到,关永开拿了他的两百万,根本就没想帮他办事儿,如果不是被警察抓到,他今天晚上可就跑了。
虽然他们各自有苦难言,但是眼下保命要紧。这两份审讯记录上没有提及他们两个,就表示他们躲过了这次劫难。
田进宝没有提及他们两个,是因为多说一些就多一项罪名。阿晋和阿册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马德才没有供出他们两个,是因为里面的牵扯太大了,说出来肯定会连累儿子,自己的罪也会定得更重一些。既然警察还没有查出来,他又何必着急承认呢?留一些时间给外面那些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