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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点头:“父皇一个月之后出征,我会挂帅。”
挂……挂帅?千秋呛咳两声,不敢置信地道:“你挂帅,攻打吴国?”
“嗯,父皇给我坐镇,让我只管打就是了。”未晚低头道:“父皇这是变着法给我出气呢,要是有一天,我带兵打进了吴国皇宫,一把剑横在司徒锦的脖子上,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千秋跟着想了想,啧了一声:“听着就很爽!他负你在先,那也不用同他客气,直接打他个落花流水,让他后悔!”
未晚微微笑了,姣好的面容柔和起来,格外地迷人。
千秋看呆了一瞬,十分不明白地道:“那司徒锦是不是个瞎子?你这样的好姑娘天下没几个,旁人求都求不来,他却往外推?”
她一直不清楚未晚和司徒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和离的事情,未晚也只说司徒锦心里无她,故而和离。千秋一直很好奇,他们两人原先也挺般配的,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未晚端起一边的补药,递到千秋手里:“皇嫂要是肯把这些都吃了,未晚就给你说发生的事情。”
俩眼睛蹭地就亮了起来,千秋二话不说就把平时最讨厌的补药给喝干净了。未晚看着,心里闷笑,早知道她喜欢听这些,皇兄就不会费心费力找厨子找戏班子了,把她天天关在景象宫就够了。
“司徒锦有七个侧妃,这是我们一开始就都知道的。”她开了口,正好也将这些往事都找个口子宣泄。可是她原以为不长的故事,竟然说了许久许久。
司徒锦的七个侧妃,分别赐号赤、橙、黄、绿、青、蓝、紫。她刚开始过去的时候还笑他,怎么赐这样随意的号,心里也就信了他说的,这些只是迫于压力娶回来的侧妃。
可是一踏进他的太子府,她看见那七个美人儿一个比一个娇艳,见司徒锦回来,都纷纷围上来,撒娇的撒娇,行礼的行礼。自己站在太子府门口,他都没顾得上回头,只是笑着先将她们都安抚了。
一路上司徒锦是对她照顾有加,好得不能再好。怕她颠簸受累,将马车的轮子都用软布包了。那样的温柔她很受用,也从一开始的好感,慢慢地当真喜欢上了他。
可是站在府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司徒锦的温柔不是特地给一个人的,而是他身边的人,他都会给。
她嫁过去,也是国婚,他没亏待她,举行了一场十分盛大的婚礼,带她进宫去见他的父皇母后。
吴国皇帝是个慈祥的老人,只是爱追求长生不老,面容有些泛青。母后魏氏却是与司徒锦不两立,行礼的过程中不断给她使绊子,想让她丢脸。幸好她会武,绊脚银针什么的都躲过去了,魏氏不小心打翻的滚烫茶水却是没来得及,泼了一半在手背上。
司徒锦当即就沉了脸,亲吻着她的手背,万分生气地要皇后道歉。魏氏是长辈,哪有那么容易就道歉的,当即就翻脸了。他挡在她面前,不慌不忙地说:“儿臣答应了晋文帝要护太子妃安全,即使伤她的是母后,儿臣也不能让步。”
她站在他背后,只觉得无比安心,有一种这人会替她撑起一片天的感觉。
新婚几日,司徒锦都一直在主院陪着她,各个侧妃也都来见了礼。她慢慢放松了心情,也开始接受有那么多女人的存在。
但是有一天,排名最小的紫侧妃霓裳病了,司徒锦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神色,二话不说就丢下吃了一半的饭,跑去了她的院子。
未晚坐在桌子边,有些回不过神。她没有看错,他紧张了。连热茶泼在她手上,他都只是恼怒地跟皇后站着,与其说心疼,不如说是跟皇后过不去的意思居多。然而现在,她在他脸上看见了其他的情绪。
她放下筷子,也跟了过去。紫霓裳是发了高热,司徒锦不停地拧帕子给她擦脸,柔声安慰她,那温柔的样子,与平时大有不同。
未晚觉得难过,赤侧妃却嗤笑:“太子妃娘娘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么?这么难过做什么,殿下宠紫儿是惯了,到底是青梅竹马长大,紫儿又为殿下吃了不少苦头,殿下是当真爱她。”
她怔了怔,默默不语地转身回去问府中丫鬟。
丫鬟遮遮掩掩,却扛不住她的眼神,只能全说了。紫霓裳是殿下最爱的人,若不是要迎她回来,紫霓裳一定已经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司徒锦最爱的人。
未晚觉得有些可笑,既然司徒锦有最爱的人,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去大晋,说什么还惦记着她呢?
她不傻,知道自己升国公主的身份才是司徒锦想要的,她也想利用他吴国太子的身份,替自己皇兄多拿一份保障,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她输了,她先动了情。
未晚是不屈不挠的性子,紫霓裳能歌善舞,她可以比她做得更好。紫霓裳会给司徒锦亲自下厨,她也可以,甚至做得比她还好吃。紫霓裳有府中第一美人的名头,但是自她嫁过来,也没人再那么说了。
她觉得自己可以赢过紫霓裳。
但是她赢不了司徒锦,紫霓裳忍不住朝她使阴招的时候,司徒锦永远会帮紫霓裳,只是顾忌她的身份,没有说什么责罚,而是护着霓裳离开。
未晚觉得,感情里有阻碍是正常的,努力跨过去也就是了。但是她已经足够努力,却怎么也跨不过司徒锦心里的那道坎。
他爱别人,所以她的好,他统统不看在眼里。
努力过一阵子,她也就放弃了,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反正不管紫霓裳怎么闹,太子妃的位置她拿不去,因为司徒锦心里江山更重,否则她早该坐上这位置了。
她关起院门,不再下厨,不再为司徒锦跳舞,紫霓裳却不知怎么又闹上了门来,说她横刀夺爱,哭哭啼啼地要她把司徒锦还给她。
可笑,她从来未得,又哪里来的要还?紫霓裳失控地朝她扑过来,长长的指甲都快划上她的脸了。到底是练功夫的,她反应极快地就朝她踢了一脚,将人给踢开了。
然后就出事了,司徒锦匆匆赶过来,大夫就说霓裳怀了身孕,被这一踢,险些流产。紫霓裳也是哭得哀婉动人,躺在司徒锦怀里跟快死了似的说些陈年往事,说得司徒锦眼里全是愧疚,一转头就让人将她关进主院,思过一月。
“皇嫂,换做是你的话,你该怎么办?”未晚眨眨眼,低声道:“我在主院里住了一个月,半步没有出门,只听闻司徒锦与紫霓裳感情好得不得了,天天给她摘星星摘月亮。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绊脚石。”
千秋听得气急败坏:“哪有这样的人,信誓旦旦说会好好对你,却是这样对你的?可恶!能不能给太上皇说一声,一个月之后给我也挂个帅?我非去端了那小子的老窝不可!”
未晚失笑:“那怎么行,行军也不是玩笑,你坐完月子,还得好好当皇后呢。”
千秋瞪眼:“皇后有什么用?又不能去帮你出气!我当初说过,他要是对你不好,我会去揍他的!”
闷笑一声,未晚狡黠地道:“我自己揍过啦。”
啥?千秋一呆,惊讶地看着她。
“我反思一月,觉得不想再继续留在司徒锦身边的时候,皇兄刚好给我发了信函,说明了吴晋两国的情况。我就顺势让皇兄派兵来接我了。”未晚接着道:
“那时候皇兄说兵力会借给司徒锦,他听了,也就让那些人进了吴国。我找了时机给他饭菜里下了迷药,然后当着他的面收拾包袱,收拾完了狠狠地打了他一套师父亲授的拳法,才出门跟人走的。”
师父亲授的拳法刚猛无比,她当时看着司徒锦铁青的表情,只觉得心里的抑郁都散开了。
“跟他和离是必然的事情,我与他本来就只是吴晋之间的纽带,吴晋反目,我们也自然会分开,无关爱不爱吧。”未晚想了想,道:“只是如果他爱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留下来陪他。”
千秋看着未晚的眼睛,眨眨眼,只觉得鼻尖酸酸的:“没事,让你皇兄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司徒锦算什么?”
“对啊,天下好男人很多。”未晚点头:“再看吧,也许寻不到知心人,我就真的皈依了更干脆。”
千秋捏着帕子抹了一把脸,叹气道:“你这么好,佛祖都舍不得收的。我现在倒是更想看司徒锦跪地求饶的场景!未晚你记得啊,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跪着先让他别起来,找画师给画下来,拿回来让我看看!”
未晚哭笑不得,顺手又给千秋喂下去一点开胃的梅干:“好,到时候一定给你画回来。”
晚上韩子矶回到芙蓉殿,就见千秋一脸严肃地问:“石头,我记得每年各国之间,是不是都有一个盛会?”
帝王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