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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一把拦下神情错愕的唐三藏,悠然摆手道:“不碍事,悟空苦战良久,身心倍受煎熬,且受了极重的内伤,纵然强悍如他者,也该超出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晕过去是很正常的。”
敖白很奇怪地向观音发问:“菩萨,八戒和悟净去找你了,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
观音眯起眼睛,嘿嘿笑着解释:“八戒太累了,飞得实在太慢,悟净正扶着他休息呢,我的坐莲飞得快,就先赶来了。”
唐三藏摸着鼻子鄙视道:“菩萨,你给八戒吃颗小还丹不就得了,真抠门。”
观音拉长了脸,满心不悦地冷哼道:“切,你懂什么,太累了吃小还丹会虚不受补的。此法在上古战争时期被屡屡使用,结果导致大量英才凋零,实在很不可取。”
“再说我这小还丹得来不易,需要采摘很多草药,还要等太上老君的八卦丹炉有空的时候,方能炼制。八戒又没病,吃了实在浪费。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断臂,看还有没有得治。”
唐三藏碰了一鼻子灰,正在郁闷,听说要给自己治手,赶紧过来让观音查看。观音悠然打量他那光洁溜溜的手臂切面,笑眯眯地揶揄道:“唐三藏,果然无毒不丈夫,能把自己的手臂切成这般模样,你也够强悍的。”
唐三藏强忍着疼,嬉皮笑脸地回答:“那是当然,这还不是为了剧情需要,再疼也得切啊,那啥,男人嘛,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观音呵呵笑着道:“说得好啊,就是切得太过光滑,接起来可就麻烦了,搞不好要割几块肉做凹槽,那就不太好看了。”
唐三藏吓坏了,立马露出小男人嘴脸,摇着头不依道:“不要啊,呜呜,菩萨,你不能这样的,给我想想办法嘛,要弄个残缺不全的,可让我怎么活啊?该死的,早知道切斜点就好了,都怪秀宁的清霜剑太锋利了,呜呜,菩萨,您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看他一副小男人模样,观音心中大乐,不由得哈哈大笑:“我又没说没有办法,你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本菩萨可以在你断手上套个铁环做凹槽,将两截断手连接起来,等手接上后再把铁环拿掉就可以了。真是的,你也太小看本菩萨的能耐了,只要你的手臂不被炸成了齑粉,小小地接一下,对本菩萨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唉,你不用这么瞪我吧,别走啊,跟你开个玩笑,至于那么生气嘛,再走,再走就不给治了哦。”杀手锏一出,走远的唐三藏立马活蹦乱跳地跑回观音身边,一脸谄媚地看着她。
很快,观音就给三藏敷上生肌活骨的药膏,打制和他手臂尺寸相符的铁环,通过铁环将三藏和断臂毫无偏差地对接起来,让人看来只觉得他手臂上就多了个铁环而已,再没有别的了。
三藏看着观音手法娴熟地对接断臂,用无线神针麻利地将切断处的经络连接起来。其间只感觉患处所涂药膏发出的丝丝凉意,竟觉不出任何疼痛,这让唐三藏不禁发出观音有做过护士的感想,嘿嘿,这个想法实在太邪恶了。
不过三藏没能高兴太久,很快观音就要给断手放血了,那样迟来的疼痛,真如千万只蚂蚁噬咬着断臂缺口,如魔魇般魂牵梦绕,挥之不去,让唐三藏始料不及。山风猎猎,在空旷的白虎岭上,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其声磅礴恍如洪钟,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其中还有间断的,大概是唐三藏不断地疼晕过去,又不断地疼醒过来吧。
在三藏身边守护的敖白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此刻听着师父的惨嚎声,也禁不住面色惨白。敖白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所受的都是皮外伤,要像师父这样的话,本太子就算不被疼死,也要给活活吓死了。
不过观音的解释是,由于三藏手臂断落的时间太长,导致里面血液凝固,所以才需要放血的,不然只要手臂中的鲜血不坏,立马接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到这个说法,唐三藏饱含着热泪谴责观音来得太迟,不然他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痛楚了。观音闻言哈哈大笑,不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舒展了一下身子,准备放血。
放血的过程相当简单:观音先在断手的五指上依次开出五个口径稍大的口子,以便于凝固的血块可以通过这些口子流出来。然后观音给三藏喂了颗小还丹,外加一些增强经脉韧性的丹药。做完这些,观音就按着三藏的后背,徐徐地催动功力,将他身上的鲜血引导到断臂之中。
源源不断的鲜血流过断接处的经脉,缓缓地将断手中凝固的血块送到三藏五指的缺口处,将它们挤压出体外。其间手臂断接处的经脉瞬间通行着大量的血液,导致这些经络强烈脉动,带着剧烈的疼痛间不容缓向三藏袭来。
观音按着三藏的后背,如有真气般紧紧吸引着他,让他始终无法逃脱。疼痛锥心刺骨,牵动衷肠,疼得三藏大声惨叫,泪水合着冷汗哗哗地流淌下来,很快,他那件白色单衣就如同浆洗过一般湿漉漉的。由于极度地疼痛,三藏用脚使劲跺地,以分散注意力,过没多久,他所在的地面就被践踏出两个深深的陷坑,足可见推血的过程有多惨烈。
因为疼痛实在难以忍受,唐三藏使劲挑着观音治疗过程中的毛病:“死观音,你为什么推血推那么慢,为什么只在我手指上开那么小的眼子,血流得跟挤牙膏似的,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完?我知道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减少血流量,好让我多受点苦处,你好恶毒啊。你和文殊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这样的老实人,太可恶了,呜呜呜,疼,疼死我了。”
面对三藏的人身攻击,观音表现出极大的包容,哈哈大笑着解释:“傻瓜,你心脏的血流量就那么大,要是贸然加快速度的话,心脏的供血量跟不上,造成体内血液量失衡,落下点麻痹偏瘫的后遗症,那就得不偿失了。手指是手臂的最末端,当然要在那儿放血才干净了。你这人真不厚道,说文殊欺负你,我没意见,可本菩萨每次都这么帮你,你倒反过来怨我,真的好没良心。而且你们三藏军团好事没有,坏事却是不断,才短短几个月工夫,本菩萨就来回跑了好几趟,还要听你的埋怨,唉,想想都怪伤心的。”
话一出口,唐三藏无言以对,想想观音说的貌似都是事实,她确实帮了三藏军团不少忙,我还这样骂她,的确挺不厚道。想到这里,三藏倒觉得不好意思再骂观音了。大概是疼乏力了,他的叫声渐渐变成了哼哼,到最后干脆没声音了。
观音摇摇头,很着急地喊道:“喂,三藏,你怎么不骂了,骂人很爽的啊,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减少你的痛苦。嗯,这家伙大概是晕过去了,看来本菩萨要加把劲了。”
于是,可怜的唐三藏再一次惨嚎着醒了过来,弱弱地抱怨道:“死观音,姑奶奶,你就让我晕过去得了,何必要这么折腾我?要不您给我来点麻药,这样我就不觉得疼了。”
观音听了,摇着头解释:“不行,我的麻药药性太强,你的断手已经没有了知觉,要再用麻药的话,保不准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还是再忍忍吧。”
大法师无话可说,实在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晕了过去。就这样,三藏被观音持续“折磨”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听到观音喊停。
唐三藏长长地舒了口气,饱含着热泪叹息自己的痛苦和不幸。观音哈哈大笑,提醒道:“你别得意得太早,照这个样子,还得换七次血才算搞定呢。”
一听这话,唐三藏顿时两眼翻白,晕了过去,急得敖白赶紧过来搀扶,满脸暴汗地看着观音。观音连连摆手,轻笑道:“没事没事,大概是吓晕了,好家伙,当真越来越不经吓了。”敖白无语地看着一脸不正经的观音菩萨,颇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