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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很快走进来三名女子,白衣女子居中靠前,黑衣女子和红衣女子居左右稍微落后。
三人皆是眼神平静,腰背挺直,缓步而行,一股无言的气势扑面而来,几名年轻的文官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去看。
三人走到御阶下方,齐齐跪下,朗声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任广笑着摆摆手,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岳任广见三人起身,便道:“五日前,朕于东郊猎场遇刺,幸得凰歌、百里燕和徐瑶相救,才逃脱一死,你三人有救驾之功,理应封赏。”
话落,岳任广身后跟着的大太监立即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枚官印和一块帅印。
岳任广拿起其中一枚官印,朗声道:“百里氏百里燕,上前听封!”
百里燕闻言不禁面露喜色,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语气中难掩激动和飞扬的心情,朗声道:“臣百里燕,在!”
岳任广道:“百里氏百里燕,虽未女子,但品行端正、武艺高强,今有救驾之功,特封六品校尉,为兵马副元帅左副将,还望百里燕日后能为国尽忠,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和百姓对你的期望!”
“是,臣百里燕定不负陛下的期望,不负百姓的期望。”百里燕说完,那边大太监已经拿着校尉的官印递到了她的面前。
百里燕双手接过,向上叩头,道:“臣百里燕,谢主隆恩!”
岳任广淡淡道:“平身。”
“谢陛下!”百里燕起身,退了回去。
岳任广拿起第二枚官印,朗声道:“徐氏徐瑶,上前听封。”
徐瑶相比百里燕就要沉稳得多,只不过是眼中稍有喜色,面上却是丝毫不露,上前两步,跪下叩头,道:“臣徐瑶,在!”
岳任广道:“徐氏徐瑶,乃名门之后,沉稳冷静、大将之风,今有救驾之功,特封六品校尉,为兵马副元帅右副将,还望徐瑶日后能为国尽忠,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和百姓对你的期望!”
徐瑶接过大太监递来的官印,声音依旧沉稳,道:“臣徐瑶,定不负陛下,不负天下百姓!”
“好!”岳任广赞了一声,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徐瑶起身,退回了原位。
有不少大臣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徐瑶,从江湖卖艺的一跃成为六品武将,这姑娘居然还能如此沉稳,当真难得。
老丞相梁庸忍不住笑了,北岳又添一员大将,好啊,真好!如此,他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也许真能看到天下一统,那般,他到地下见了先主,也有个交代了啊!
想到先主,老丞相不禁湿了眼眶,连忙伸手抹了抹。
岳任广最后拿起了托盘中的官印和帅印,神情严肃,道:“凰歌郡主岳倾寒上前听封!”
岳倾寒上前两步,双膝跪下,道:“臣在。”
这次岳任广没有说别的场面话,直言道:“我北岳不日就要与南陆开战,朕封你为四品中郎将,兼任兵马副元帅,领兵十万押后,一月后行军。”
岳倾寒淡淡道:“谢主隆恩!”
岳任广对她也没什么嘱咐的,亲自走下御阶,将中郎将的官印和副元帅的帅印递到了她的手上。
所谓元帅,是没有品级的,它是一种称位,只有在两国交战之时才会出现,统领一国兵马,所以,岳倾寒现在的军阶只是四品。
一个救驾之功,百里燕和徐瑶换来了六品校尉,而凰歌郡主换来了四品中郎将,这个结果,不高不低,没有人有意见。
下了朝,走在出宫门的路上。
百里沙老爷子笑道:“凰歌郡主,这次多谢您了。”
事情是怎么回事,这老狐狸当然看得明白,分明是凰歌郡主把这救驾之功硬塞给自家孙女儿的,她自然要表示一下。
岳倾寒淡淡道:“定国公严重了,燕子有这个实力,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百里燕顿时得意起来,笑道:“怎么样爷爷,连凰歌都夸我有实力!”
百里沙斜睨了她一眼,道:“有点儿成就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你看看人家徐丫头,再看看你,像个泼猴似得。”
“噗!”百里燕的大哥百里辉忍不住喷笑。
百里燕也不生气,笑道:“那不一样,您孙女我呢,性格如火,适合当先锋,有那股冲劲儿,小瑶沉稳冷静,擅守,我们是两种将领,您怎么能用我的短处和她的长处比呢?”
百里沙一时无语,也懒得理会这个孙女,径直找岳任平说话,却想起来岳任平被岳任广找去商讨出兵之事去了,根本不在这儿,只能作罢。
百里燕也不理自家爷爷,自顾自和岳倾寒、徐瑶说话。
一众人很快离开了皇宫,百里沙和百里辉要回定国公府,岳倾寒她们三个要去城外的军营,也就分开了。
三人先回了一趟安国王府,取了兵器、马匹、换洗的衣物和梅兰竹菊四个丫头,然后就直奔城南的大营,那里已经扎下了十万大军。
按理说,岳倾寒刚刚受封,还有很多流程要走,不会这么快就去军营,但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三日后岳任平的二十万大军就要开拔,岳倾寒这边说是一个月后开拔,但是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意外,所以,岳倾寒需要提早进入军营,和那些将领兵士磨合。
军营距离京城足有三百里,驻扎在一处河流边,岳倾寒七人一路飞驰,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这里。
军营,岳倾寒也是第一次来,她立马于一处土坡上朝那边看,却见营帐连着营帐,一眼望不到边,其间有兵士来回巡逻,行动间整齐有序。
百里燕双眼放光,大声道:“军营啊!真壮观,我早就想来这里了,可惜爷爷说只能看不能进,那有什么意思,今天终于能进去看看了。”
岳倾寒微微一笑,一拉马缰,道:“走吧,我们进军营。”说罢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百里燕等六人紧随其后。
来到营门口,当即被守门的兵士拦下。
幽兰催马上前,道:“还请通报一声,陛下新加封的副元帅凰歌郡主和两位校尉百里燕、徐瑶到了。”
那兵士一愣,抬头看向岳倾寒几人,有些狐疑。
岳倾寒取出帅印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那兵士连忙单膝跪下,道:“参见副帅。”
岳倾寒微微颔首,道:“快去通报吧!”
“是!”那兵士应下,起身快步进入了军营之中。
半晌,那兵士跑了回来,朝岳倾寒行礼道:“副帅、两位校尉大人,车骑将军有请!”说着话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副帅到此,车骑将军应该亲自来迎接的啊!
岳倾寒眸光一凝,伸手拦住怒色上脸,想要开口呵斥的百里燕,淡淡道:“前面带路!”
“是!”那兵士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他本以为会挨一顿呵斥,却不料,这副帅倒是讲理,心中也多了几分好感。
岳倾寒七人随着兵士进入军营,一路上遇到不少兵士,他们都好奇地往这边看,待看到是七个美女的时候都议论纷纷起来。
不过他们只是议论,却没有上前的意思,足见北岳军营军纪严明。
很快到了中军大帐,带路的兵士上前,撩开帐帘请岳倾寒七人进去。
岳倾寒带头走入,却见中军大帐内已经坐了十多名将领,最大的估计有四十多岁,最小的不过二十岁上下,一个个神情冷肃,气势不凡。
居中而坐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方面大耳、剑眉鹰眼,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这人,就是北岳名将,官居三品车骑将军的林鹰,脾气出了名的又臭又硬,谁的面子也不给,若是身处朝廷腐朽的时代,这种人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岳倾寒七个大活人进来,林鹰抬了抬眼皮,喝道:“军营中禁止女眷入内,来人,把她们给我叉出去!”
“是!”门口的四名亲兵立即上前,就要朝岳倾寒动手,玉竹一步踏出,出手如电,不过三吸时间,四名亲兵就被打翻在地。
岳倾寒甩手就把帅印扔在了林鹰面前的桌子上,冷冷道:“我不管你什么脾气,这是陛下亲自颁发的帅印,你若是不听帅令,那便是抗旨。”
在那四名亲兵被轻易放倒的时候林鹰就变了脸色,如今看到帅印,再听到岳倾寒的话,脸色就更不好看了,简直阴的能滴出水来。
不给面子和排挤是一回事,他敢做,可抗旨不尊那是另一回事,他脾气再大也是万万不敢的。
“咚”的一声,岳倾寒将银凰枪重重地戳在地上,冷冷道:“我知道,你们不服,因为我是女子,好,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她竖起三根手指,冷冷的目光从在场每一名将领的脸上掠过,淡淡道:“马上、步下、骑射三项,你们之中,只要有人能在任意一项上赢过我,我立即将帅印还给陛下,相反,从今以后,你们就给本帅听话,否则,军法处置!”
岳倾寒提起银凰枪指向帐中众将,锋利的枪尖散发着丝丝的寒气,她冷冷道:“尔等可敢!”
明君当政的时候,军营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实力,打服了他们,他们就听你的。
不像那些个酸书生输了也要找各种借口,甚至还要暗地里使绊子。
当然了,如果皇帝昏庸,导致军营里全是败类,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我来!”一员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将霍然站起,道,“三样皆比,三局两胜,你莫要瞧不起人。”
岳倾寒看了这人一眼,原来是常阳的儿子常青,她没有理会,而是冷冷看向帐中其他人,淡淡道:“你们呢?可敢一战!”
武将那是什么?就是一群好勇斗狠的家伙,只不过他们有军纪约束罢了,听到这话,全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有何不敢!”
这会儿,林鹰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他也站了起来,道:“好,就依凰歌郡主所言,你若真能技压我这一干部下,我等便愿意服从你的一切命令!相反,还请离开军营,这里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岳倾寒冷冷道:“好。”
林鹰点头,大步往外走,道:“走,我们去教军场!”
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人,不单有十多名武将,还有七名貌美女子,美女在军营可是稀有生物,所以,有不少无事的兵士都遥遥的跟着,想围观一番。
林鹰任由他们跟着,径直去了教军场。
军营的教军场平日里是可以排兵布阵的地方,面积自然不小,而且刀枪剑戟、箭靶等军用物品一概不缺。
到了教军场,双方很明显地分成了两队,岳倾寒七人一队,林鹰一方十多人一队,分占两边,遥遥相对,中间间隔大约一百丈。
常青第一个向林鹰道:“末将请战!”
林鹰微微颔首,道:“去吧!不要轻敌!”
“将军放心!不过是几个黄毛丫头!”说着,常青催马就来到了中央处,朝岳倾寒那边冷声道,“身为战将,马上功夫自然最为重要,还请凰歌郡主赐教。”
岳倾寒看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腹,玉兰白龙马如同利箭般冲了出去。
常青也不甘示弱,催马迎上。
两匹马很快遇到一处,常青举起手中的大刀就朝岳倾寒头顶劈下。
岳倾寒眼皮都没抬,手中银凰枪随意向上一挑。
“当”的一声大响,常青手中的大刀直接被振飞了出去,他整个人也被震得一个倒仰,从马上摔了下去。
玉兰白龙马向前,岳倾寒随手拎起摔落的常青,一抖手将他扔回了马背上。
林鹰那边的武将都看傻了,常青那小子年方二十,正是力气足的年纪,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振飞了兵器,这得多大的力量?
岳倾寒轻轻勒住玉兰白龙马,直直地看向林鹰那边。
林鹰眯了眯眼睛,光听闻凰歌郡主武义超群,天生神力,今日一见,当真厉害,“严律,你去,小心不要和她硬碰硬。”
“是,将军!”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气质沉稳的男子催动胯下马匹,手持红缨枪杀向了岳倾寒。
岳倾寒催马迎上,两马相遇,严律当先一枪朝岳倾寒胸口刺来。
岳倾寒用手中银凰枪一拨,严律却是手腕一翻,红缨枪好似一条游龙般一个翻身,避过银凰枪,刺向岳倾寒的咽喉。
岳倾寒侧头避过,两匹马还在向前,岳倾寒银凰枪直刺严律的右臂。
严律也侧身避过,两马交错而过,岳倾寒背对着严律,手中银凰枪好似一柄战斧般朝严律的后脑劈去。
严律感受到风声,连忙低头避过,却不料岳倾寒的枪太快,他避过了,他的马却没能避过,被枪尖扫中了臀部。
马匹吃痛,一声嘶鸣,前蹄抬起将严律整个人甩了下去。
眼看着严律就要摔在地上,却听嗤的一声,一根箭矢破空而来,射中严律后背的披风,带着他横移出去三尺左右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才让他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