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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寒柳眉微蹙,抬手挥出灵力,打开了禁制。魅姬同时起身,来到房门前,伸手开门。
房门打开,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名蓝裙女子并肩站在门外。
魅姬眸中闪过疑惑,淡淡地问道:“请问,二位有何事?”
风墨在看到魅姬时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现在完全明白风行那个混蛋为何火急火燎地来这里了。
就眼前这姑娘对男人的吸引力,别说风行那个草包受不了,就连他现在都有想把眼前女子拥入怀中的冲动。
只能说,他完全是想多了。风行根本没看到魅姬,只听手下的小厮说有美女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风墨垂眸,强行让自己不去看眼前的魅姬,抱拳一礼,笑道:“在下风墨,见过姑娘。这是家妹风静,我们来此是有事告知。”
风静微笑着抱了抱拳,表示友好。
他们二人和风行是前后脚出的风府,可惜风行太急,跑得飞快。等他们出风家时已经不见了风行的人影。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一路打听着前行,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直到现在才赶到这里。
魅姬微微皱眉,她下意识的认为风家这二人是来报复的,但看其态度又觉不像,便侧头问月倾寒道:“小姐,”
月倾寒则看向风雪,示意她做主。
风雪不禁莞尔,刚提到风墨他就来了,便笑道:“进来吧!”
魅姬闻言立刻闪身让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风墨在听到风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劈,身体瞬间就僵直了。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当年他可是天天跟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学习,学习计谋之道,学习文者安邦之道。她,是他最敬重的长辈,没有之一。
而当他真的看到是风雪之时,双眼已经不自觉地湿润了,他愣愣地向前迈了一步进入了包厢,有些呆呆地道:“小姑姑,真的是您!您回来了!”
风静也随着他进入了包厢,并反手关上了包厢门。她向风雪躬身一礼,轻声道:“静儿见过小姑姑。”
当年风雪在风家的时候已经是心灰意冷,只对风扬一个人好。虽然对待风墨有些不同,教了他不少东西,但也只是稍有照顾罢了。
至于风静,则根本没怎么关注过。所以风静见到风雪时也没什么感觉,更不要说激动了。
“呵,”风雪轻笑一声,她打量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一句话,好似一盆凉水把风墨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让他打了个激灵,瞬间把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冲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焦急,语速飞快地说道:“小姑姑,你们伤了风行,风古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否则…..”
他看了一眼月倾寒、魅姬和风灵,心中暗道:真是个顶个的漂亮,若是被风家那群混蛋抓住……他咽了口唾沫,神色变得更为焦急:“后果不堪设想啊!”
风雪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儒雅男子,不发一言,在她那垂下的眼帘之后,是光芒闪烁的眸子。
“小姑姑!”风墨见风雪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更急了,“风古的修为已经达到帝阶中期,大长老则有可能是帝阶后期,你们……”
他看了看君阶初期的月倾寒,又看了看君阶中期的风灵,不由摇摇头:“不可能是对手的。听我一句,小姑姑……”
“你想当家主吗?”风雪淡淡的话语直接打断了风墨的话。
“什、什么?”风墨愣了愣,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便又问了一句,“姑姑您说什么?”
风雪抬眸,眸中冷芒闪烁,淡淡道:“你想不想当风家家主,让腐朽的风家焕发出新生!”
风墨只觉自己的脑子被自家小姑姑的话震得有些眩晕,他深呼吸了数次,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一点儿。
他看向风雪的眼中带着迟疑,艰难道:“小姑姑,您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
风雪淡笑,淡淡的笑容中带着隐隐的杀气:“你说呢?”
风墨的眼中闪烁起了淡淡的光芒,他知道,他的小姑姑智计超群,她说能办到的事情,那便是八九不离十。
然而,他还是谨慎地问道:“可是小姑姑,风古和大长老的修为……”
风雪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在意地道:“你不用管那些,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做林家家主。”
风墨眼中的光芒变得无比炽烈,风家家主之位,他当然想,早就想。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她的妹妹能过的比现在好,更是为了给他那早死的娘亲讨个公道!
这一刻,风墨的身体绷得笔直,儒雅的气质也变得隐露锋芒,他一字一顿道:“愿意!”
半个时辰后,风墨带着还有些发晕的风静从后门离开了一点土。
回风家的路上,风静有些忐忑地问风墨:“哥,你说小姑姑她有什么底气可以成功呢?”
风墨轻叹一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姑并不是十分信任我们,且在刻意的疏远我们。别说她有什么底气,就连和她在一起的三名女子是谁都没提。我只能大致猜出那名黑衣女子应该是小姑姑的女儿,那名红衣女子应该是那名白衣女子的侍从。”
风静无语,白了自家亲哥一眼:“这还用你说,那黑衣女子长得和小姑姑那般像,是她的女儿才是正常的。而那名红衣女子明明白白的叫了那白衣女子小姐,自然是侍者。”
风墨一笑,也不恼自家妹妹地拆台,而是道:“我可以确定小姑姑的底气必然很足!”
“哦,”风静的声音微微上扬,似来了兴趣,“怎么说?”
“因为小姑姑的计划简直可以用一力降十会来形容,整个计划可以说是没什么计划。”
风墨淡笑:“小姑姑曾教过我,这种计划一般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使用,那便是我方的力已经足以碾压对方之时。”
风静瞪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真的假的,若是那般,小姑姑为何不直接带人杀入风府。”
风墨摇头轻叹,无奈道:“风家现在分三种人:第一种是如风行、风古这种,已经完全烂透了的人。第二种是如你我这样,无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之人。第三种人便是如小姑姑和小叔这种,凭自己的本事跳出家族,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之人。而姑姑的意思是尽量只杀那些彻底烂透了的人,留下那些随波逐流的人。虽然总避免不了错杀,但终究是要比直接杀过去好得多。”
“哦!”风静点头,面现若有所思之色。
月倾寒她们这顿饭吃的可算是状况不断,先有风行闹事,后有风墨兄妹到访,耽搁之下,竟然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吃完。
拒绝了吴青的相送,月倾寒四人取回马车之后便依旧由魅姬赶车,直奔逢城城主府下辖的房产处。
由风雪出面,花了六百块下品灵石,租下了位于城南偏僻处的一座三进大院落,时间为三日。
风家家主风古的房间内。
风行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面色极为苍白,呼吸很是微弱,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
一名披头散发的红衣妇人正坐在床边,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着,嘴里骂道:“我的儿啊!是哪个小贱人把你伤成了这样,杀千刀的,娘一定要找一百个男人活活折磨死她!”
她伸手擤了一把鼻涕,随手甩到地面上:“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娘非得把她调教成荡妇,让她被千人枕万人骑!哎呀,我的儿啊!你快醒醒啊!”
站在房门外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他刚被一点土敲了一大笔灵石,正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还要听这女人的污言秽语,真是让他想杀人!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堂堂风家家主风古的妻子就是这副德行,还不得笑掉大牙!可恨为了利益,他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远处一名青衣小厮快速地跑了过来,很快便来到了风古的面前。小厮双膝跪地,低着头,双手将一块玉简举到了他的面前:“家主,请您过目!”
风古拿过玉简,灵魂力探入其中,细细地查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便越黑,最后气得一把捏碎了玉简,怒道:“几个小贱人也敢伤我风古的儿子,真是找死!”他抬步向前厅走去,“通知所有人,马上到大厅开会!”
“是,家主!”小厮应是后便起身快步离开了,显然是去通知其他人了。
一刻钟后,风家的议事大厅内。
风古坐在首位上,看着下方坐着的众人,淡声道:“今日午时,我儿风行在一点土酒楼吃饭时被几名女人无故打伤,至今昏迷不醒。事后那几个女人不但不上门道歉,还在城南租下了一座院落,并扬言欢迎我们风家报复,你们怎么看!”
众人皆垂眸不语,风行被打伤了关他们什么事?谁闲得没事干了才管这事儿!
风古对于这个情况早有预料,直接点名,道:“二长老,您怎么看?”
风家二长老风烈,是一名气质平和、剑眉朗目的中年男子,听到风古的问题,他笑了笑道:“欺我风家,自然是该灭杀了了事!”
“那,二长老可愿带人前往?”风古连忙追问。
风烈苦笑,伸手摸了摸胸口,无奈道:“我身为风家二长老,此事本该身先士卒,奈何我昨日修炼之时不小心受了伤,体内灵力运转极为不畅。若是出手,我死是小,丢了我们风家的脸面可就是大了!”
风古的眼中闪过阴沉,他明知道风烈是在耍他却也毫无办法。
风烈的修为与他相当,都是帝阶中期,在家族中也有一批人拥护,根本不怕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问向三长老:“三长老,您可愿出手!”
“呼!呼!”那衣着邋遢、头发如乱草、手中还拿着个酒葫芦的三长老风萧直接打起了鼾!
风古被气的脸色一黑,心道:我动不了二长老难不成还动不了你一个帝阶初期的三长老?
“啪”的一声大响,风古猛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喝道:“风萧!本家主在和你说话!”
“呼!呼!”风萧的鼾声好像更大了!
风古差点儿被气炸了肺,怒道:“老五,把三长老给本家主叫醒!”
被叫做老五的中年男子面现难色,苦着脸对风古道:“大哥,三叔睡觉之时最忌被人打扰,他老人家会打人的!”
风古被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他强行压下怒气,淡声道:“你去叫,我护着你。”
老五点头,畏畏缩缩地上前,离着风萧还有一丈来远,便轻声唤道:“三叔,三叔,醒一醒,大哥……”
“轰”的一声巨响,风古被他气得豁然站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他咆哮道:“老子让你叫醒他,没让你给他唱催眠曲!”
“呼!呼!”三长老的鼾声好像更大了,甚至嘴角处还流下了一道晶莹的口水!
风古被气得差点儿晕过去,这老混蛋就是装的,这么大的动静还能睡成这样,唬谁呢?
他两个箭步来到风萧的身边,一脚便踹翻了他的椅子,让他滚落在地:“风萧,本家主叫你呢!”
“呼!呼!”倒在地上的风萧依旧打着鼾,竟然还咂了咂嘴,含糊不清地道:“好酒、好酒!”
风古无语,彻底服了,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他还真不能杀了风萧。
他气呼呼地一甩袖子,怒道:“老二、老三留下,其余人都给我滚!”
“是,家主!”众人纷纷应是,快步离开了议事大厅,只剩下风古、老二、老三和还在呼呼大睡的风萧。
三刻钟后,风古、老二和老三也相继离开了,议事大厅内变得极为安静,只有风萧那呼噜声还在顽强的响着。
“哎呦!”风萧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抬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踉踉跄跄地向议事大厅之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千杯尝尽人生路,咸辣酸甜苦。醉里不知家何处,百年一梦,兴衰一步。五代血肉堆望族,忧哭疯笑怒。如今却做朽木枯,身未入土,心已入土。”
声音越到后面越是悲凉,道尽了五代人拼死拼活将家族发展成望族,他却要眼睁睁看着被不孝后背毁的好似枯木而无能为力的绝望。
白昼之下,那提着酒壶的老人却好似整个人处在黑夜之中。他的身形显得极为佝偻,好似被自己的心,压得再也直不起来。
“三爷爷,您怎么又喝醉了?”风静出现在风萧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风萧睁着迷蒙的醉眼,看了风静好一会儿,才咧嘴笑道:“原来是、是小静丫头啊!你找三爷爷,额,”他打了个酒嗝,“有什么事情吗?”
风静无奈地看着风萧,没好气道:“不是我找您,是我哥找您。”
风萧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笑呵呵地点头道:“好,额,”他又打了个酒嗝,“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