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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乙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女人的大腿处，一道道血痕不停的从灯笼裤下涌出，看着触目惊心。
舒乙小心的伸出手来，顺着灯笼裤被刀砍出来的缝撕开裤子，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哪大腿上。骑坐在马上的人接着火把看着那伤口，不由得跟着舒乙倒抽了口气。
汉子抱着那个女人站着，看着伤口，惊得脸色惨白，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舒乙。
舒乙咽了咽口水，大声道：“快，赶紧回寨子里，回寨子！”那道伤口，肯定没有伤到动脉，但是那伤口，太过触目惊心了，太大了！那翻出来的白肉，竟比手上的伤口还要多！
学医的……或者说受过大的刀伤的人都知道，人类的肉和猪肉层次其实是最像的，翻出来，流了血，那伤口张开，就像是张着的，白白的嘴。
抱着那女人的汉子听了舒乙的话，拉过舒乙的马，将那女人小心的放了上去，然后自己上了马，尽量不碰到那女人的伤处，拉动缰绳。
舒乙拉着袁铭，两人上了袁铭的马，袁铭扯着缰绳，调转马头，率先往寨子行去。
汉子骑着马，小心的紧跟在舒乙和袁铭身后。
“把这里的外人处理了。”三当家赵坤指着地上的几个尸体对手下道。
没走多远的汉子听了，大声道：“壮士，麻烦你们把没穿日本兵的衣服的那个人帮我带上。”
三当家的看向红娘子，红娘子点了点头，“带上吧！其他的，像前面的一样，全烧了。”说完，红娘子打马跟上舒乙他们。
三当家的点了点头，转头大声道：“都听见了，右八的干活去！其余的人，跟我回寨子。”说完，三当家也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回到寨子里，大门里就有人迎了出来。
舒乙带着那汉子去了自己这几天一直休息着的房间，让他把那个女人放在床上，然后拿出了剪刀，小心的将那个女人有着伤口的裤腿剪了下来，然后用裤腿将大腿根捆了起来。虽然大腿已经没有再流血了，到底捆起来要好些，毕竟她要清洗伤口。
“袁铭，去把大当家屋子里的开水提过来。”大当家总是吃肉，容易上火，四季里火气都大，容易口干舌燥，屋子里时时备着开水，情况紧急，舒乙也不拘是温的开水还是沸水，只要比水干净就行，能清洗伤口就行。
听了舒乙的话，袁铭快步往大当家的屋子里去了。
“红姨，你让人去烧点水，把针线扔进去煮了。要烧开。”缝伤口的针线，要消过毒才行。舒乙继续吩咐道：“寨子里有什么止血止痛的药，也赶紧让人拿过来。”
红娘子点了点头，对门外候着的人吩咐了下去。然后，转身看着认真处理着伤口的舒乙，忽觉感慨异常。
前一天，她还在恼怒于舒乙将虎头寨置于危险之地，今天，她又在佩服这个人了。袁铭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当年袁铭的父母出事，她也无能为力，也答应了袁铭要给袁铭的父母报仇。但他们的势力和武装终究有限，要对付一个整日里躲在驻华使馆的安德罗波夫，很难。
袁铭离开山寨，去舒府。理由就是能够报仇。沈小八也曾告诉过她，舒少爷答应了袁铭，要给袁铭的父母报仇。红娘子当时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既然袁铭他们几个小子和舒乙还有小时候的感情，又还没有杀过平民百姓，到舒府，随便谋一个前程，也是比在山寨里好过的，毕竟他们这些山贼土匪，若是在太平世道里，总是有罪之身，只会人人喊打。
今天攻打驻扎在山底下的日本人，红娘子还是存了给袁铭父母报仇的心思的。但收拾战场的时候，她才发现，没有安德罗波夫的尸体！
她原本以为舒乙害怕打仗的场景逃跑了，但没想到半山之隔，传来了枪声，她远远的就看见了，舒乙开枪了，杀了安德罗波夫！
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认真的用温水清洗着别人的伤口的人，竟有些耀眼。
舒乙用温水兑着盐，清洗那个女人的伤口，那个女人痛得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舒乙。
舒乙下意识的安慰道：“不要怕，我在给你清洗伤口。”语气和在医院里给小患者上药的时候一般无二。
那女人惨白着脸，勉强的笑了笑，对舒乙点了点头。
舒乙放心的低头，继续给她清洗伤口，手上，还有腿上，整个过程中，女人痛得浑身抽搐，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舒乙在心里面不由得赞了声，难怪电视剧里有受了酷刑也不出卖国家的爱国人士，这人也受得住，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有大声惨叫，真是……好汉！不……应该说是，真是好女人，堪比双枪老太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就拿着煮好的针线进来了，舒乙在温开水里洗净了自己的手，拿过针线，看向穿上汗水淋漓的女人，“没有麻沸散，也没有麻醉药，我要给你缝伤口，你……可以吗？”
那个女人看着舒乙手里的针线，瞳孔缩了缩，但还是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舒乙有些不忍，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她转头对袁铭道：“去取写烈性的酒来，我记得寨子里二当家最喜欢喝酒，去取了来，要快！”
袁铭马上就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坛子酒进来。
舒乙递给一直站在床边的汉子，“让她喝点酒，肌肉麻痹一点，少些痛。”
那个汉子点了点头，将坛子里的酒倒进碗里，小心的将女人扶了起来，端着碗喂女人喝酒。
女人闷不吭声，只低着头喝着碗里的酒，不一会儿，两碗酒下肚，女人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她对舒乙点了点头。
手和腿都被绑了紧要处止了血，舒乙上前，开始缝合伤口，缝合伤口和缝补衣物不尽相同，却异曲同工。
即使喝了酒，那女人也是痛得全身上下都在抖动，舒乙沉默着，认真而快速的缝着伤口。争取让女人少受些缝伤口的罪。